好在无名的医术不是浪得虚名。
萧稷烧了一天一夜，便成功退烧了。
而萧稷这边刚有起色。
谍报网那边就有人来报，说大殷那位皇后的消息查得差不多了，让萧稷去主堂议事地方一趟。
蛇灵与无名跟在萧稷身后一同前去。
这次相见。
还是隔着屏风。
百里寒依旧带着玉制的银白色面具。
他身边跟着茯苓。
萧稷身体本就还没好透，这时不宜见客，可此事非同寻常，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还是赶来了。
“银面先生做事，速度便是快。”
“阁下过奖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谍报网的规矩。”
古越山庄的人守在外面。
萧稷道：“今日怎么不见银面先生的那位弟弟？”
“舍弟整天只会摆弄花圃药园，对此事并没有多感兴趣，今日便没有随我一同前来。”
有人奉了茶。
屏退了那些无关的人。
百里寒看向茯苓，茯苓点点头，她上前几步，走至屏风之前，福了福身，行了一礼才道：“贵人让我们调查之事已经有了大概，你所寻之人，半年之前，确实跳入了火海。”
在后堂屏风后的萧稷听到此话双手猛然抓住了身体两侧的椅子把手。
胸口闷的厉害。
喉中有一抹腥甜之味传来，萧稷侧身，呕出了一口鲜血。
谍报网的消息，千真万确，不会特意捏造事实。
“主子。”
蛇灵扶住萧稷，却被萧稷直接推开。
“无名，药。”
百里寒浅尝了一口茶茗。
他眼神示意茯苓继续说。
“这是当时在场的侍卫以及西厂督公的证明。”
茯苓将几封书信交给一旁的小厮，小厮将书信送到后堂屏风后的蛇灵手上，再由蛇灵查看无异常之后交给萧稷。
“证物也在其中。”
萧稷往下翻。
从信封中掉出了苏家的血玉坠。
自从苏家覆灭之后，小棠便再也没有在人前展示过此物，她将血吊坠收起来，放置在心口处的位置。
她曾对萧稷道：“阿稷哥哥，待到苏家平反那日，我才会重新戴上这枚血吊坠，我要将它时时放在我身边，提醒我，是裴厌害得我到如此地步，我决计不可能再重蹈覆辙，更不可能再爱上他。”
而如今。
这血玉坠有着被烧损的模样。
若不是遇到生死大事，小棠绝对不可能将此玉坠交出来的。
萧稷双手颤抖。
“不可能。”小棠还没等到他，怎么会死在那个夜晚呢？
是裴厌逼的她？
茯苓颔首。
然后继续陈述道：“那晚，月歆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他们从月歆宫里抬出了一具女尸，女尸面目全非，可从大概体型与身形来看，她的确就是月歆宫的那位娘娘，也就是后来的大殷皇后。”
“面目全非，即是如此，你们是如何确定那人就是她的！”
萧稷目眦欲裂，已然失控。
茯苓道：“那晚月歆宫的娘娘身着大红色嫁衣，在大殷皇帝来之后跃入火海，也不知是为了追随谁的脚步，那大红嫁衣据说是月歆娘娘母亲在世时亲手所缝，用的特殊材料，遇火不着，当晚见证这一幕的人不下二十人，若是贵人不信，可稍作走访，便可知晓我们有没有说谎。”
大红嫁衣。
是的。
是有这一件事。
那时苏母终日心绪不宁，她以前未成亲之前就是京城中顶好的绣娘。
因为得知自己女儿有了心仪少年，她便开始熬夜点灯，辛苦赶制，所用的材料就是最好的防火蜀锦。
那材料，还是他亲自去寻的。
萧稷还记得。
在苏棠被抢入皇宫的那一日，小棠就是身着此嫁衣准备嫁给他的。
只是萧稷不知道的是。
半路上。
苏棠便已然在花轿上脱下此嫁衣，换成了墨无心早早为她准备好的另一件嫁衣了。
茯苓此时又命人奉上了那完好无存的嫁衣。
当萧稷看到那嫁衣之后，他的情绪终是崩溃。
双手拂过那嫁衣。
他依稀又看到了当时小棠身着嫁衣嫁给他时那日的场景。
“阿稷哥哥，我愿意的。”
她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萧稷脸上早就被清泪打湿。
虚弱狼狈。
身体颤抖不已。
“她在等我，她在等我去娶她。小棠身穿那身嫁衣，是为了我。”
她定是失望了，后悔了，害怕裴厌再将她囚禁起来，所以才义无反顾的跳入那火海。
“小棠，你为什么……那么傻……”
萧稷哭得悲恸不已。
他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住，一口污血猛然吐出。
随后直接晕死过去。
百里寒见状。
嘴角抿起了一抹弧度。
萧稷，这些都是你欠棠棠的，你该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现在你所受的痛苦，还远远不够。
“贵客如何了？我们这桩交易也已经进入尾声了，那尾款……”
蛇灵沉声答道。
“我们主子自然不会食言，稍后袁庄主便会将剩余的金银送到听月小筑。”
“如此，甚好。”
百里寒起身。
微微颔首。
潇洒不显任何卑微姿态。
“那吾等便先走了。”
“先生慢走。”
百里寒走后，萧稷在无名的抢救之下又清醒了半刻钟左右。
“殿下，属下带您回王宫。”
王宫里都是各种珍贵药材，对萧稷的病有着极大的作用。
“好，无名，你……你送我回王宫，蛇灵，你去通知古剑魂几人，让他们于今晚，斩杀沈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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