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你比我早生了几年，在最合适的年纪遇上了苏姐姐，你真……幸运。”
凌安又是一杯酒下肚。
眼神已经变得不是那般清明了。
“你喜欢棠棠？”
“是啊，喜欢，很喜欢，喜欢得都不得了了。”
凌安看向远处，不知回忆也飘向了何处，可惜他年幼，可惜她一直只将他当成弟弟看待，可惜在她及笄之后遭遇了一切不公之时自己还没有能力护住她，若是……
“如今你是太女夫，你与棠棠还有一个孩子，凌千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百里寒也是一脸苦涩。
三年前得知苏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
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就是苏棠的遗愿。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将活在悔恨当中了，就算现在见到了苏棠，可苏棠却已经再次成了亲，她不愿接受他，她的心里住进了其他人，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百里寒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了求得苏棠的原谅和喜欢而变成如此模样？
“百里寒，我很羡慕你，不对，我嫉妒你，嫉妒你所拥有的一切。”
“你若是喜欢千机国的江山，你拿去便是，对我而言……”
凌安的笑声打断了百里寒。
他眼中含泪，隐声道：“你以为……我是羡慕你身为千机国的国主，不是，富贵对我而言便是浮云，我嫉妒你，是因为你拥有了苏姐姐。”
身心都是。
“凌千户何必如此嘲讽我？棠棠为了你在大殿之上公然拒绝我，此事早就传遍九州了，我的处境，比你不知尴尬多少，若是可以，我倒是愿意舍弃一切与你交换。”
“百里寒，我收回先前的话，你并不聪慧，相反，你愚钝至极，到了现在，你便是还看不明白吗？落落那孩子都站在你面前了，你竟然还觉得苏姐姐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百里寒倏然抬头。
急道：“你……你什么意思？”
“落落的眉眼，与你一般无二，你竟会觉得她是我的孩子？百里寒，落落身子弱，是因为她在苏姐姐娘胎里的时候带了病，所以较同龄人而言瘦弱许多，她第一次见你便与你如此亲近，你竟感知不到半点？”
“你……你说什么？”
百里寒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双眸中惊诧无比。
之前初遇小团子时的场景一一浮现。
她唤他“爹爹”。她说自己父亲生得极好看，她将兔子花灯送给自己，让他注意脚下。
“你是说……落落……是我的孩子？”
百里寒手上的青筋倏然乍起。
情绪隐忍无比。
“所以……”
百里寒反应过来。
喃喃道：“所以，大殿之上，棠棠所说的……”
“都不属实，我更不是什么太女夫，苏姐姐自从来到南凰之后便再未成亲，那时候她身体极差，太医院的院正都说苏姐姐命不久矣，活不了多久了，她忙着改革，兴水利民，如何有时间顾及自己的感情事？说起来，这些还是拜百里国主所赐。”
凌安最后一句颇为阴阳怪气。
他早就对百里寒不满了，若是有机会，他定然是想暴揍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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