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闹到这个份上,饭肯定吃不成了。
墨寒昇又急又气,外加在一众长辈及兄弟姐妹面前觉得没脸,便灰溜溜的提前离开了。
收藏室里。
墨奶奶颓然坐着,表情灰败,像是苍老了十岁。
叶梦宁见了,于心不忍,蹲下身,双手抱住对方的腰,“奶奶,别伤心了,您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墨奶奶沉重的摇了摇头,“我伤心的,不是家里出了内贼。”
她颤抖着抚摸着叶梦宁的后脑,眼中带泪,“梦宁,你跟寒昇……彻底没希望了吗?”
叶梦宁心中一酸,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
自打嫁入墨家,甭管旁人如何刻薄,老太太是真心疼她。
然而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把脸埋进墨奶奶怀里,“对不起。”
墨奶奶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颤巍巍落下泪来,“我就知道,你若不是打定主意要走,也不会当众揭发赵新兰,他们都觉得你是被欺负狠了,故意报复,可我心里清楚,你是想给我提个醒,以后,就只剩我孤老婆子一人守着墨家了。”
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苍凉,“可我还能活几年啊?”
叶梦宁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而下,“奶奶,这些年,谢谢你为我守口如瓶。”
墨奶奶长长叹气,“你是对的,那些家伙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个个巴结都来不及,但你宁可受白眼、遭欺负,这样才能试出真心啊。”
她从腕子撸下玉镯,塞到叶梦宁手上。
“我不能收。”叶梦宁本想推回去,又担心跌破了镯子,只得暂时握住。
墨奶奶抹干眼泪,又恢复平日威严的模样,“这是我当年出嫁时,娘家给的唯一陪嫁,不值钱,可跟了我几十年,从没离过身,如今送你吧,就当留个念想。”
感觉手上的玉镯有千斤重,叶梦宁惭愧的垂下头,“奶奶,我已经不是墨家人了,我不配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墨奶奶苍凉一笑,“傻孩子。你不配,还有谁配呢?”
“走吧,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
“墨家完了!”
“完了!”
叶梦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老宅,大门外,她正准备在手机软件上叫车,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用厚毛巾捂住嘴。
刺鼻的气味冲入鼻腔,她顿时失去知觉。
???
别墅刚换好新窗,就又被同一辆车子撞破了。
墨寒昇虽及时闪避,仍被迸飞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下巴。
车上跳下来一洋妞和四个黑人彪形大汉。
墨寒昇认得那洋妞,是叶梦宁新傍上的豪门闺蜜。
不等他上前理论,庄染已冲到面前,抡起胳膊左右开弓,对他又打又挠,嘴里还不断嚷嚷,“快把人交出来!”
墨寒昇被挠的满脸花,也顾不得风度,直接把庄染推倒在地,“疯婆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染一声呼喝,几个保镖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墨寒昇。
“不想吃苦头,就老实交代,你把阿宁藏哪了?”
“是不是想强迫她捐肾?”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墨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等着陪葬吧!”
庄染说一句,其中的一个保镖便朝墨寒昇腹部打一拳,等庄染把话说完,墨寒昇已经跪在地上直不起腰,只能捂着肚子干呕了。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墨寒昇艰难的摇头,“不是我,我不知道!”
边说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庄染不信,“你他奶奶的骗谁呢!”
墨寒昇霍然扭头瞪过来,眼中血丝密布,表情十分骇人,“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庄染脑中灵光一闪,脸色霎时惨白,“不是你?”
不是墨寒昇,便是傅开疆了。
那位爷可不敢惹。
她愣神的工夫,墨寒昇已经歪歪斜斜的爬上车,反客为主召唤她,“咱们这就去找他要人。”
庄染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很想谢绝这份邀请。
“快点!”这下轮到墨寒昇着急了。
庄染用力跺了跺脚,好吧,她豁出去了!
车子刚驶出别墅,墨寒昇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那端传来婶婶哭哭啼啼的声音。
“寒昇,青青失踪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又是一个失踪的。
墨寒昇心烦意乱,随口敷衍,“说不定跟哪个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过两天就自己回来了,你别着急。”
婶婶的哭声更大了,“不可能,青青虽然贪玩,却从没夜不归宿过,况且她电话也打不通,肯定出事了。”
墨寒昇被她哭得头昏脑涨,忍不住皱眉,“婶婶,您再等等,保不齐青青马上就回家了呢,我还有事……”
对面暴怒起来,“什么事比你妹妹更重要?墨寒昇,你有没有良心啊!”
尖锐的指责刺一般激活墨寒昇的神志,他浑身一凛,是啊,墨青青再不讨喜,也是他堂妹,两人是血脉相通的亲人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把叶梦宁放在比家人更重要的位置上?
婶婶骂了几句便挂断电话,墨寒昇仍握着手机兀自发呆。
车子停到魅色门口。
傅开疆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只能来这碰运气。
也算赶巧,一行人刚进去,就迎面撞上徐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墨寒昇冲上去揪住徐江的衣领,“傅开疆在哪?”
还以为要经过一番波折才能从对方嘴里抠出想要的信息,没想到徐江很痛快,直接报出房间号。
就连庄染都觉得一切太顺利了。
顺利到诡异。
墨寒昇径直冲上楼,很快找准房间。
庄染晚了一步,她赶到时,墨寒昇正暴怒的狂踹房门。
她赶紧拉住墨寒昇,左右张望一番后,偷偷朝他手里塞了张房卡。
“千万别说是我给的。”她压低嗓门,一再嘱咐。
墨寒昇胡乱答应下来,直接刷卡开门。
房间很大,一间间堪比套娃,难怪刚才他在外面闹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里面压根听不见。
墨寒昇放轻脚步,绷紧精神挨个房间检查。
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直到他推开最后一道拱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得离奇的床。
床尾凌乱的被子下,露出两只脚。
女人的脚。
难道是……
墨寒昇瞳孔瞬间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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