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墨青青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打开床头灯,发现丁凯正在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她睡意顿消,支起上半身,警觉的问:“你要做什么?”

    丁凯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柔声道:“早餐还没送来,你再睡会。”

    墨青青哪还睡得着,光着脚下地,冲到行李箱前,发现里面都是自己的衣物。

    她顿时明白过来,“你还想送我去那鬼地方?”

    昨晚闹了一场,最后丁凯哄她睡觉,还以为这件事就敷衍过去了呢。

    丁凯无奈的看着她,“趁瘾头还不深,戒起来容易些。放心,我送你去私人机构,那里环境好些,不会让你吃苦的。”

    墨青青惊恐的摇头,“不……我不去,谁说不会吃苦?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明知道生不如死,为什么还要碰那玩意?”丁凯火气又上来了。

    墨青青幽幽落泪,“只要能供上,就不会痛苦啊。丁凯,你能想象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吗?最极致的快活,天堂也不过如此。不,没体会过,你绝对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美妙的体验,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换张通往极乐世界的门票,划算极了。丁凯,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丁凯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见过如此虔诚、圣洁的表情,像是描绘一场盛大的美梦,或是肩负着最崇高的理想时才会有的表情。

    可她说出来的内容,又是那样的可怖可恶。

    一直以来,他都担心自己所做的营生会拖累到墨青青。

    没想到,如今竟是对方要拉他下水。

    丁凯自然不会被蛊惑,只觉得这女人鬼迷心窍了。

    见他沉吟不语,墨青青以为得逞,笑道:“正好你手里有源源不断的货,我们一起过神仙般的日子,丁凯,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只要你能一直供着我……我嫁你!”

    丁凯见过很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毒虫,知道他们为了拿货,什么都可以出卖。

    可墨青青年轻貌美,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看不出任何瘾君子的迹象,却肯为了这个嫁给他。

    哪怕对方为了钱,他都不会如此震惊、厌恶。

    眼前的女人依旧水嫩,如初绽的花苞,可丁凯知道,这朵鲜花的根部已经开始腐烂。

    不,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沉沦。

    “算了,别睡回笼觉了,你赶紧洗漱。”他冷冰冰的说。

    这时听到敲门声,丁凯转身去取外卖。

    等他回来时,发现墨青青已经将卧室的房门反锁。

    丁凯耐着性子敲门,“青青,先吃饭。”

    “不,除非你答应不送我走。”墨青青态度十分坚决。

    丁凯沉默片刻,语气坚决,“你能在里面躲一辈子吗?”

    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墨青青暴躁起来,“丁凯,你要害死我吗?”

    丁凯没回答,干脆把单人沙发挪到卧室门口,他要跟墨青青死磕到底。

    至于夜鉴心交待他的事,再拖一拖吧。

    很快,一天过去了,墨青青的硬气超乎他的意料,居然真熬了一天不吃不喝。

    快入夜时,里面传来哭嚎声。

    门锁被打开,墨青青披头散发,女鬼似的冲出来,直奔门口跑去。

    丁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不用说,墨青青的瘾犯了。

    “放开我!”墨青青咬住他的胳膊,血顺着嘴角淌下来,丁凯一声不吭,强忍着把她按到床上,抽出腰带,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床头。

    “不肯去机构,就在家熬着吧。”他厉声喝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墨青青张开嘴,牙缝里都沾着血,看起来既肮脏又恐怖,她先是哀求,见没效果,又改成咒骂,如此反复了几轮,丁凯听得心烦,干脆用毛巾塞住她的嘴。

    折腾了一会,墨青青脸色惨白、眼下发青,体力严重透支。

    丁凯把食物和水送到她嘴边,她碰都不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丁凯琢磨想买点注射的营养液。

    可放墨青青一个人在家,又不大放心。

    最后,还是在她手脚被绑的地方又加固了几圈后,丁凯才离开公寓。

    刚到楼下,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在单元门转悠。

    对方不认得他,他却认得此人。

    正是墨青青的大伯母赵新兰。

    “你是来找青青的?”他问,猜测对方是从墨青青的同事那里得到的地址。

    墨青青父母双亡,这位毕竟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长辈了,要是能帮忙劝劝,总比他一个人磨破嘴皮子强。

    “你就是青青的男朋友吧。哎呦,小伙子长得真精神。”赵新兰脸上立刻堆起假笑,丁凯没被这老套的客气话忽悠住,他发现对方眼神中透着焦灼,显然心里憋着事呢。

    “青青在家吗?”赵新兰迅速过渡到正题。

    丁凯犹豫一下,墨青青此时的情形,任何人见了都会误会吧。

    可一想到还指望对方劝说墨青青去戒毒机构,让她亲自领教下,更能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吧。

    “她在家,只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赵新兰已经快步朝单元门走去,“太好了,我要见她!”

    丁凯忙叫住对方,“等下,上去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下青青的情况。”

    赵新兰脚下一顿,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催促道:“快说!”

    前面说得再客气,见面没几分钟,她的真实脾气就暴露出来了。

    丁凯倒不挑理,墨青青也是这样。

    把心思挂脸上的人,相处起来,反而省脑细胞。

    耐着性子,把墨青青的情况说了一遍,赵新兰虽眉头紧锁,但看不出多担心来。

    “行,我去劝劝她。”语气满是敷衍。

    丁凯见状心中一沉,心知对方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但也不好反悔了,只得又陪着赵新兰上楼。

    一进屋,就能听见墨青青含糊的呜咽声。

    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因此发出的动静很闷,比起人声,倒像是动物的嚎叫。

    赵新兰吓得倒退半步,情形竟比她想象中更严重。

    “没事,她已经被绑住了,不会伤害人的。”丁凯心中不快,态度也冷淡下来。

    想到来意,赵新兰点点头,循着声音来到卧室门口。

    满地都是被打碎的护肤品瓶罐,丁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正要致歉,发现赵新兰压根没留意这些细节。

    看到床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墨青青,赵新兰恐惧的回头看了一眼丁凯。

    耳闻和眼见是两回事。

    小伙子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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