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年过去了,柳令月凭借在宫中与张司香学习的调香技术,还有母亲、张嬷嬷留下的香谱,成功将怀素香坊打造成了圣京的名牌香坊。
圣京城内的名门贵女之间,若是谁用了怀素香坊的高级定制香,总会是各色雅集聚会上的出风头的那个。
而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柳令月生意的魏明昭,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富婆,还想着将大楚各地界的香坊都收入自己囊中。
梁宣成功入了内阁,成了大楚历史上最年轻的宰执,敢为天下人请命,却管教不好自己那两个成日里到处乱窜的儿子。
于是,卸下殿前司指挥使重担的安远侯,便接下了这个教养孙儿的大难题,每日里教两个人扎马步,拉弓射箭,这才好不容易将他们的精气神全部都消耗尽了。
而年轻的帝后魏沉远和尹仙儿,除却每日甜甜蜜蜜,也将大楚和于阗两国的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抽空育下了两儿一女,谁听了都要赞一句“劳模”。
乔国公府两位姐妹,时有韵和时云瑛,也就是香瑛,也已都有了自己的归属。
拜时旬和梁宣所赐,时有韵找男人的眼光很是挑剔,这挑挑拣拣了八年,才挑到一个,长相英俊,又很是有才华的郎君,今年殿试新晋的状元郎,年轻有为,在翰林院做修撰。
而四姑娘香瑛,便更随性洒脱了些,这些年,随着柳令月做香坊的生意,来来往往,在永宁大街上见了不少商户,客人。
突然有一天,给府上领回来一个面容清秀的郎君,吵着闹着便说,这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良人。
做了她多年兄长的时旬,一听这话险些就要炸了,“什么猫猫狗狗的就要嫁,你是昏了头了么。”
然后,便像他在大理寺审问犯人那样,将那小郎君的身世,里里外外地问了个遍,还派人去查了人家祖宗三代。
查完以后,时旬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这人也算家世清白,如今做着镖局的生意,手下跟着一群弟兄。
不过,香瑛如今不是柳令月的丫鬟了,是他时旬的义妹,两个人总归不是那么般配,时旬于是便劝他别急,不过也就是二十三岁,要多挑一挑,挑花了眼才成。
香瑛却是固执己见,非他不嫁。
柳令月问了半天,才听她道:“他左臂上有一个紫色蝴蝶印记,和八年前我及笄时,飞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柳令月愣了愣,道:“便是因为这个?这天下有胎记的人不少,不能因为这一点,你就认定了,他与阿虎有关。”
香瑛咬了咬唇,继续道:“不仅如此,他还同我说,八年前,他曾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救不回来,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梦到一群蝴蝶朝他飞来,才复又转醒。
从那以后,他手臂上便多了这印记,身子骨也比以前硬朗很多,本来家里是想让他学些武功强身健体,在这场病以前,他连扎个马步都费劲,可这之后,他学起什么来,都是得心应手。”
“你是说,他是阿虎?”柳令月问道。
香瑛点了点头,“姑娘,你既然相信这世上有重生之人,必然也会信我的推测的吧?”
是啊。
柳令月暗叹一声。
在她身上都发生了如此离奇之事,香瑛会再遇到,也不足为奇。
她复又问了一遍,“你可想好了?婚姻不是小事,落子无悔。”
香瑛点了点头,万般坚定道:“想好了,绝不后悔。”
于是,在柳令月的支持下,香瑛成功与那位郎君结为了夫妻。
说来也怪,那郎君长得分明同阿虎一点都不相像,可她瞧着两人欢欢喜喜的背影,总有一瞬间的恍惚,阿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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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桩心头大事都得以了结,女儿时莹也到了入宫伴读的年纪,柳令月和时旬这样一对老夫老妻,可谓是全了上一辈子不能长相厮守的所有遗憾。
两人就那样闲适地坐在日辉院的凉椅上,看着院墙上盛开的蔷薇花,怀恋起这些年来,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时旬突地一拍脑门,从凉椅上惊坐起来,“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个愿望,没有达成呢。”
柳令月温柔地笑看着时旬,道:“说什么糊涂话,我这辈子已足够幸福,没有什么想求的了。”
时旬抬手,在她俊俏的鼻子上刮了刮道,“你呀你,年纪不大,忘性还挺大,你忘了你说想回沈家看看了……”
柳令月闻言,哎哟一声道:“也不是忘了,就是这些年忙孩子,忙香坊,总是抽不出囫囵个的时间南下,沈家隐姓埋名,本就不好找,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时旬笑了笑,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她,得意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柳令月接过,一时间怔忡不已。
那信,是沈家寄来的。
“他们怎么会写信给我……”
时旬道:“前一阵子,我恰巧负责一桩盐官贪墨案,查来查去,琮查到了南面的沅州,沅州毗邻南夏,我便请官家拟了书信,命他们的知州,查了查沈家的消息,还给他们送去了,你娘和你的画像,如此一来,当真就叫他们查到了沈家的下落,他们如今在沅州过得很好,做些小买卖,也算是无忧无虑,只是你外祖母,因为思念你娘,落下了疾病,身子骨不大好,我便想着,待今年过年,带着你与阿莹,去沅州,和他们团聚。
千素娘子虽然不在了,可阿月还有阿莹,你们都如此善良可爱,想必老夫人见了你们,病也能大好,阿月你也能全了心中所愿。
我也能心安。”
这些日子,柳令月以为时旬忙了忙外地不着家,是在办公事,没想到,却是亲自为她这桩事情谋划。
她倚在时旬怀里,低低地道:“阿旬,谢谢你,这一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大最大的福气。”
时旬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傻瓜,我说过了,你我之间,从来不用说谢。我说过的,‘护你周全’这事,包在我身上。
永远,不论是这辈子,下辈子和下下辈子……
……
几个月后,乔国公一家三口踏上了南下与亲人团聚的路。
夜已深,行至官道时,时旬突然命令车夫停下,他抬手推开窗户,兴致勃勃地朝外头指了指,“阿月,你看,今日的月亮好美,可惜没带画板,不然咱们把车停下,我为你好好作一副写真,光是想想,便觉得美丽……”
说着,他轻轻地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了一个吻。
阿莹捂住眼睛,道:“爹爹你真不害臊……”
时旬道:“这有什么,她是我娘子,我就亲……”
阿莹:“那我走?……”
时旬:“去哪,外头有狼……”
柳令月看着打来闹去的父女俩,只微笑着不说话。
她心里那幅慢慢延展的人生画卷,被爱滋养得愈发浓墨重彩,活色生香……
(全文完)
读者朋友们大家好,这本书写到这里就正式完结啦。
完满,喜悦,没有什么遗憾。
也愿读书的你,一切平安,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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