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养猪很细心,最肥的地方有二指宽的肥膘。
不过比起肥膘,那一条条肥肉相间的夹层五花肉,更叫郁知秋心生欢喜。
五花肉最好吃,有油水不腻人,不管是煎炒炸炖味道都好,简直是梦中情肉。
张屠户分完肉,来帮忙的人自觉行动起来,端猪血,抱猪头,或是提猪肉,总能找到事做。
刘家院子里一下涌进十几人,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徐三旺和胡老大把自家的桌椅扛了过来,徐春丫忙着给大家搬凳子。
刘百灵跑过去跟着一起搬,两个小姑娘挤在一块说悄悄话:“春丫,你咋不来看杀猪呀?”
“我看了,躲在我爹身后看的,杀猪匠的刀好锋利,我有些怕。”徐春丫怕别人听见,凑到刘百灵耳朵边说。
“我也怕呢,我躲在佩兰姐姐旁边的,佩兰姐姐好厉害,她一点都不怕,她还说她也会杀猪。”刘百灵语气里满是佩服。
徐春丫好奇:“佩兰姐姐是谁呀?咱们村里的吗?”
刘百灵摇摇头,指着单手拎猪肉的张佩兰:“不是村里的,佩兰姐姐是张伯伯的女儿,张伯伯就是刚刚杀猪的人。”
“哇,那个姐姐力气好大,长得好高。”徐春丫瞪着眼睛感叹。
两个小姑娘叽叽咕咕说了一阵话,又手拉手跑去帮忙,被婶子们赶走,让她们自己去玩。
这两人没事干,干脆腻在张佩兰旁边不走了,扭着她聊天逗狗。
张佩兰自然是愿意的,她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听见两个小姑娘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唇边的笑就没散过。
来帮忙的人,都是要留下吃杀猪饭的。
刘家已经好多年没有杀过猪,郁知秋打算弄得热闹点,让刘三河去把村长和刘满堂,以及村里几个有名望的长辈都请来。
这也是告诉村里人,刘家的日子慢慢起来了,别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就觉得好欺负,有歪心思的人最好掂量掂量。
猪血和红白内脏不好留,郁知秋打算都做了,人多嘛,份量大些,让大家吃得畅快些。
略微在心里一琢磨,要做的菜便有了数,嫩炒猪肝,豆腐烧猪血,麻辣肺片,清烧萝卜丸子,鱼香肉丝,白菜炒五花肉,干豇豆炖肉,道道都是好菜。
郁知秋定好菜色,让刘二毛一会在院子里做简单的菜,其他的她在里面做。
之前修厨房的灶在院子里还没打掉,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刘二毛做不了精致的菜,炒个肉炖个肉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刘三河给哥哥打下手,忙着搬柴火剥蒜,刘二毛则切着肉配料,兄弟俩忙得不可开交。
刘百灵见两个哥哥忙,也不想坐着玩,跑上去帮忙,徐春丫自然是跟小姐妹一起,张佩兰见状也跟着上前。
练了一段时间刀工,刘二毛切菜熟练了许多,张佩兰看他有条不紊地配菜拌肉,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很顾家的人。
“是郁婶子教你做菜的吗?”张佩兰突然发问,她还没见过男人做饭,在她家她爹和哥哥几乎不进厨房。
她听她爹说郁婶子家做生意挺挣钱的,为何不让孩子去念书习武,而是教做菜,真奇怪。
她冷不丁发问,刘二毛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清亮的大眼睛,脸上腾地一下热起来。
他不敢看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垂着头做自己的事:“张……姑娘好,我……我不会别的,只会做菜,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多做的她就能少做点。”
“会做饭挺好的。”张佩兰勾唇笑笑。
镇上跟她同龄的男孩子,别说做饭了,吃完饭碗都不收,就是她哥哥和爹也一样,郁婶把儿子教得真好。
刘二毛脖子红透,耳朵只差没冒烟,被张佩兰看着,刀都快拿不稳了。
张佩兰怕打扰他做事,站了一会便离开了,院子里坐着一群大老爷们聊天,她不好坐过去,便是她爹身边帮忙。
张屠户正在剔骨头,棒子骨上的肉剔下来只留骨头,再将排骨和龙骨砍好方便储存。
张佩兰从小看她爹做这些,熟得很,劈手拿过张屠户手上的刀,刷刷开始剔骨,剁骨头,那利索劲儿惊呆了一院子老爷们儿。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下手怎么这么狠,剁起骨头来,又快又准,都不带重复第二刀的。
刘家三兄妹看得双眼放光,满脸写着厉害两个字。
郁知秋舍得出肉,刘家的杀猪菜做得格外漂亮,道道菜都有肉,油水旺旺的,吃得大伙心满意足。
临走的时候,村长刘万良跟村里的两个老人还跟郁知秋比大拇指,说她能干,夸她有本事,把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张屠户父女离开的时候,郁知秋装了一大袋自家做的零嘴给张佩兰。
刘百灵依依不舍地拉着张佩兰舍不得松手,一直说让张佩兰多来找她玩。
张佩兰握着刘百灵的手,笑盈盈道:“百灵不是经常去镇上吗,我家就在猪肉铺附近,到时候你来姐姐家里玩。”
一大一小说了好一会话才分开,客人是散了,家里的事还没结束。
碗筷桌子要洗,借来的桌子凳子要给人送回去,院子得扫,猪肉也要处理。
李秀娥、王氏,孔氏和铁牛娘等人没走,正帮着收拾桌子。
她们几个干活麻利,看着挺多活,几个人没一会便收拾好了。
刘二毛在井边放了个干净木盆,刘三河清理碗里的食物,他接过来洗,都不用郁知秋帮忙,兄弟俩便做得很好。
“来宝,快去帮忙啊,你跟二毛他们多学学怎么洗碗,以后洗干净点,你在家洗的,我回家还要重新洗。”李秀娥暗瞪儿子一眼。
徐来宝生怕娘当着别人的面揍他,答应得飞快,跑过去抢着洗碗。
王氏一看,也催上了自家儿子:“大虎啊,你也去学学,你看看二毛跟来宝多勤快,三河比你还小呢,干活可比你利索。”
胡大虎抠抠头,挪着步子走过去帮忙,他没做过这些事,说是帮忙,其实是添乱。
让他放碗,他把刘二毛洗干净的碗又给放回脏碗堆里,刘二毛苦笑两声,又重新打水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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