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然命令人安静将李楠尸体带走。
他刚回来，见上前的程霜。
脑子瞬间空白，深怕她问起那白布下是什么。
幸得程霜只是看了眼，而后担忧眼神转移到亚然面容。
她往后看，结果没见到所担心的人。
到现在为止，她不曾知道，那个初见便叫她小小姐的人已经死于他人之手。
“找到小舟了吗？”程霜着急询问。
亚然摇摇头，回避她眼神，环视四周，整理好情绪他才看向程霜，装作空耳样子又问程霜。
程霜有些生气，神情不悦，打算推开他进去的时候被亚然拉住。
他换了语气，不算太严肃，但也像以往那样不严谨和散漫。
“里面找过，没有小舟。”
程霜担心，推开他意欲往里面走。
亚然不让，手掌加大力度握住程霜手臂，把人往自己身边拽，意思明显，就是不让她往里面去。
“已经派人去找小舟，里面除掉对方的尸体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里面路不好走，你怀着孕就别进去。”
无奈口吻却也在忍着悲痛叮嘱程霜。
亚然实在不敢想，如果让程霜知道会发生什么。
程霜挣脱亚然，义无反顾往里面走。
知道拦不住她，亚然不在强行拦着。
他跟着她往里面走，跟在她身后替她照亮前面的路，还不忘叮嘱她要小心脚下，不要走这么快，要慢点儿。
两人刚进去一段路，厉霆迎面而来。
一瞬间的对视，厉霆知晓亚然打算。
他们默契不提及，说辞都一致。
里面没找到小舟，应该是成功逃走，他们已经派人去找。
亚然松口气儿，三人往回走。
他走在身后 听着厉霆说会尽快找到小舟，内心直觉复杂。
经此一事，他已经明白，此小舟非彼小舟，即便他们拥有着同样的面貌，声音以及身体，可小舟已经不是程霜的小舟。
这点他已经意识到，然而满心希望小舟安全的程霜不知。
回去路上，厉霆他们不断收到所谓小舟所发来的求救信息。
然而他们都选择无视。
抵达景苑，厉霆让程霜先进去。
看着她离开背影，亚然开口问道：“厉九爷，你打算怎么办？”
李楠死亡这件事，如果紧靠亚然，短暂瞒住几天不是问题，可几天只有要如何。
亚然调查过李楠，只知道他从东城来，至于来这里做什么他不太清楚，也还没查到。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楠会叫程霜为小小姐，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程霜死心塌地，甘愿为她多次涉险。
程霜的情况他清楚，也知晓此时不适合告诉她这件事。
所以，他想要问一问厉霆。
厉霆没立即回答。
他目光始终看向程霜离开方向，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亚然的询问他听到，只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许久，他终于撤回视线。
期间亚然安静等待。
“李楠对于爽爽而言，其感情不亚于程家的程琦骏。”
厉霆突然提及程琦骏。
即便霜霜经常对李楠冷脸，可相处这三年他清楚。
李楠不是霜霜下属，而是她朋友，是她在这京北为数不多的朋友。
亚然当然明白李楠对于程霜的意义，只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李楠已经由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再也不会开着车去接在外面疯玩一夜的程霜，也不会再程琳惹程霜之后去砸她车。
他更加不会在背后动手脚，让程家不好过。
放眼整个京北，不会再有第二个李楠出现，即使也还有人为程霜做着这样的事情。
亚然轻微叹声过后，厉霆再次开口。
“抓到小舟，自然就能知道背后是谁。”
厉霆意思明确，亚然也支持其做法。
“我去查背后，你保护好程霜。”
亚然走后，何有明跟着厉霆进入后院。
“当时看到什么？”厉霆询问，人往后院走，眼神却不时看向程霜所住院子。
何有明躬身，把所听到以及发生的都说出来。
“李楠死之前跟那人对话，当时距离较远我们，我没听太清楚，只知道他要让他交出什么，交出什么就能安全。”
厉霆疑惑，眼眸抬起看向何有明，几秒后移开落回眼前茶几，脑海浮现亚然贴近他说的那些话。
自从他向众人官宣他和霜霜的关系，各种事情接踵而来。
先是消失许久的小舟出现，再是曾经跟霜霜一起的赵玉琪他们也在京北活动，现在李楠死亡，背后又是认识他们的。
厉霆很难不怀疑，这是因为他的冲动而闯下的后果。
许久，何有明见厉霆出神，轻声唤道：“九爷，还有件事。”
厉霆抬眼看了他一眼，其意思明显。
何有明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道：“李老板身边的伍拾，或许不痴傻。”
“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厉霆起身绕到书架前，盯着那排放在最高处书籍，几秒后问何有明。
“最近老宅有什么异动吗？”
“没有，老先生最近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电话联系也没有。”何有明回答，弓着身体，“自从您吩咐之后就一直看着老宅，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可疑行为。”
厉老爷子在得知厉霆想法后暗地里给程霜找了不少麻烦。
厉霆担心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自那以后就一直派人看着老宅。
这次的事情背后，他隐隐觉得是自家爷爷，可没有任何证据。
厉霆在后院的书房坐好久，直到外面突然响起雷声。
他往窗外看眼，合上书籍起身，先去窗边驻足站了会儿，盯着乌黑天空细看一会儿，才折身返回，将书籍放回书架。
厉霆离开书房，脚步加快往程霜所住院子走。
路上满心所想都是自己小媳妇儿。
结果人刚到院内，雨落了下来。
他仰头看天，而后便快速进到屋内。
脱掉外套，搭在臂弯，人刚进去就见迎着他来的程霜。
见她光脚，脚步瞬间加快，火速过去把人抱起往沙发走。
“怎么还没睡？”
疲惫神色被深情取代，他宠溺看着怀中女孩，感受到久违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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