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翻身过去，坐在沙发盘着腿，手臂撑在沙发靠背，眼眸直盯着厉霆。
有些话，即使只是听到，可因为话语的主角是自己所在意的那个人。
所以必须得问清楚，得明明白白。
厉霆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靠近后手臂环绕她，手掌放在她腹部，关心询问：
“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边说，温暖手掌轻轻揉着。
眉眼间的担心是真的，望向程霜时的情绪也不是假装。
他是真的在担心程霜，深怕怀孕的她有一点儿的不舒服。
程霜手臂挣脱出来，唇角无奈笑意很快敛住，思来想去，那句话她还是没问出口。
“没事。”
她淡淡一句，后者却不相信。
程霜起身，脚步还没迈开，坐着的厉霆拉住她手腕，把人往怀里带，轻轻抱着，像是怀里有什么宝贝似的。
“如果没事，你不会这样。”
厉霆紧靠她脖颈，温声告诉她的她的异样。
“霜霜，我跟你在一起三年。”
程霜微怔，厉霆下一句肉麻话传到耳朵。
“你的喜怒哀乐我全都知道。而且这是在自己家里，我是你老公，没必要藏着，不开心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四目相视，他接着又说：“开心了也告诉我，我也想替你开心。”
“好不好？”
厉霆问。
如果程霜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厉霆这番话便足以让她说出心中所不开心的事情。
可她不是，她也没办法说出来。
程霜火速起身，从厉霆怀里离开。
她站直身体，突然窗外传来雷声。
厉霆和她几乎同时往窗外看，几秒后她撤回视线看向眼前明明此时刚才还站着，不是何时起身站到她眼前的厉霆。
她面露诧异，很快恢复平静。
“不早了，休息吧。”
程霜说完往楼梯走，厉霆跟过去。
商楼梯时，程霜突然说道：“告诉亚然一声，小舟找到了。”
瞬间，屋外电闪雷鸣。
程霜站在高处，背对着厉霆，后者看不清她表情，可语气他听清楚了。
很平静，似乎只是再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句话，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厉霆隐约觉得不安。
他察觉程霜应该知道了什么，然而他不确定。
不确定是她认清小舟问题，还是已经得知李楠去世。
不管是那件事，于眼下的情势来看，他都暂时找不到能安慰程霜的方法，也没办法不让她痛苦。
程霜继续往楼上走，不闻身后脚步声。
她突然停下，转过身，俯视着站在原地的厉霆，笑着问他：“怎么不上来，还有事吗？”
见她笑容，厉霆只觉更加有事。
回过神，厉霆加快脚步上去。
这一晚，同床共枕的他们各有心思。
厉霆有事，给程霜留了纸条便离开。
程霜紧跟着起身，看到纸条后，起身越过拿妻手机，给许久不见的朋友电话。
抵达见面地点，赵玉琪内心愤怒，刚想开口，程霜却率先动手。
那一枪，是她替死去的李楠开的。
赵玉琪倒地，程霜手枪过去，强行按住赵玉琪肩膀，强迫着，在赵玉琪肩膀狠狠用力。
最终，赵玉琪跪在程霜身边。
她环顾四周，眼神狠厉。
无人，也无声。
程霜垂眸看赵玉琪，下一秒朝着空旷烂尾楼喊道：“既然来了，那就出来把吧，躲着算什么回事。”
倏地，突然出现人声。
程霜抬眸，视线跟出来的程凤对上。
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程霜手掌力度已经加大，赵玉琪疼的咬住牙，却不敢出声。
见此情形，程凤先是发声大笑，随即缓慢走向程霜，笑着说道：“小程霜，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
他吞吐着烟雾，眼神犹如看向好友一般和善，继续说着。
“没见你之前我们还打赌，我赌程家那两位已经把你养成程家十指不沾阳春的大家闺秀了。今天一看，你果然还是之前的样子。”
程霜快速抬起手枪，对准对面的程凤。
“你在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原本是往前走的程凤立即停住脚步。
他是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的，也知晓她性子为何样。
待在京北这几年并没有改变她骨子里的狠，所以他相信她说的话。
程凤站在原地，扔了手中的烟，看了烟跪在地上的赵玉琪，忽然又笑出声。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你打她一枪已经足够威慑我，现在能先让她去处理下伤口吗？”
语气真诚，可对于程凤这种人渣而言，语气再真诚也是装出来的，不能信。
程霜再次开枪，这次直接对着程凤。
后者楞了下，眼神瞬间变狠。
很快他眼神又变化，笑意再次充斥他眼眸。
“小程霜，我都投降了，你这是做什么？”
赵玉琪所坐地方地下流着殷红的血，程霜看在眼里，脑海里却想起昨晚收到的视频和短信。
他们那样对待李楠，她怎么可能对他们心软。
“程凤！”
程霜举起的枪制止往前走动的程凤。
她加大手腕力度，瞄准程凤脑袋，脑海里不断浮现杀死程凤的声音。
杀呀。
杀死他为李楠报仇。
这种声音困扰着程霜，从昨晚开始到现在。
她当然知道那些视频是谁发来的，也明白他们发这个视频来是想做什么。
然而她还是选择约他们见面。
很多事情便是如此，都身不由己。
程凤突然再往前，程霜抬眸瞬间对着他开枪。
子弹擦着他手臂而过，程凤不敢再移动。
“我让你别动！”
话语落地，身后赵玉琪扑向程霜。
她高估自己能力，也低估程霜的防御。
赵玉琪以为程凤已经分散程霜注意力，实则不然。
在腹背受敌时刻，程霜时刻关注周围情况。
毕竟此时不是她一个人。
她有身孕，她既然赶来，必然做足完全准备。
即使没有别人，她程霜也不会落入他们陷阱。
赵玉琪被程霜一觉踹开，程凤往前的时候，她再次开枪。
这次的程凤没有程霜手下留情的好语气，他右臂中枪。
程凤脾气瞬间爆炸。
他站定原地，看着程霜狠狠质问：“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是因为你，不是你要闹着离开，商珩不会死，我们也会散！”
商珩名字出现，程霜犹如顿住。
赵玉琪也停在原地。
她已经很久从程凤嘴里听到“商珩”这两个字了。
“程霜，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程凤再次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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