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吕嬷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次开了口:“娘娘,老奴有意打听了一番,前来送信的那人,乃是承瑄王的部下,娘娘若是……”
吕嬷嬷拿不准主子的心思,只能提醒至此。
贤妃娘娘面色一滞:“承瑄王的人?他,何时变得这般好心?”
吕嬷嬷倒了杯茶水,递到贤妃面前:“娘娘身居后宫,对外头之事鲜少了解,老奴倒是听说过一些承瑄王的事。
这几日,前朝闹得沸沸扬扬,说是运往边关的军粮出了岔子,致使边关那些将士食不果腹。
是承瑄王差人及时送了军粮去往边关,这才解了边关之急。”
贤妃微蹙着眉头:“外头不是一向传承瑄王不务正业,只知吃喝享乐吗?”
吕嬷嬷叹了口气:“如今瞧着,承瑄王从前种种,倒是有些韬光养晦的意味。”
贤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顿了顿,吕嬷嬷又压低了声音附在贤妃耳边说道:“传言此事乃是晋幽王从中作梗,圣上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问。
只是这几日,朝中许多大臣联合起来弹劾此事,圣上顶不住压力,这才命人彻查此事,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依老奴愚见,此事大抵与那边脱不了干系。”
吕嬷嬷伺候在贤妃身边多年,对贤妃自然也是忠心耿耿,贤妃娘娘的处境,她都看在眼里。
眼下她似是嗅到了机会,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娘娘,您久居深宫,且一直卑躬屈膝,从未有过害人之举。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却依旧不愿放过娘娘。娘娘,有些事,不是一味退让便能躲过去的,就算是为了九公主,娘娘也应多做谋划。”
贤妃沉默良久,原本低沉的眸子竟慢慢闪起光来:“你说的对,有些事,不是本宫想躲便能躲掉的。”
吕嬷嬷见状,更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娘娘如今正得圣上恩宠,若是得了外力相助,未必就不是那位的对手。”
贤妃眸子一沉:“你是说,承瑄王?”
吕嬷嬷点点头:“先皇后早逝,承瑄王在这后宫里也无人可依,若是娘娘能与承瑄王联手……”
贤妃心里一咯噔,她看着面前活泼可爱的女儿,手心也越攥越紧。
与此同时,华清宫的萧贵妃正在挑选新送来的布料。
听说这布料乃是出自“柳记布庄”,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雪云纱,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匹。
伺候在她身边的婢女百合先开了口:“贵妃娘娘,五公主已经在御书房外跪了几个时辰,圣上却依旧不愿见她,奴婢看着都觉心疼万分。”
萧贵妃手上动作微顿,随即面色一暗:“你当本宫便不心疼小五吗?
只是此事终归是因小五而起,她若不跪上几个时辰,圣上又如何同他那位宠妃交代?
再者,这等小事,本宫若是再兴师动众地去圣上面前求情,反倒显得本宫不识好歹了。”
百合毕恭毕敬地站着:“娘娘心思细腻,是奴婢失言了。”
萧贵妃虽嘴上说着不在意,心中到底憋了几分火气,手上力道加重,尖锐的护甲竟是将上等的雪云纱划出了一道口子。
百合暗道娘娘此举实在暴殄天物,这雪云纱可是千金难求的矜贵之物,却竟然被这么毁了。
萧贵妃却只是不甚在意地道:“这匹布料便赏给你了。”
百合连忙下跪道谢:“多谢娘娘赏赐。”
萧贵妃眸光一转,淡声问道:“对了,那军粮一事,景书那边可想出了法子?”
“回贵妃的话,晋幽王说了,此事今日便会有结果,叫娘娘稍安勿躁,此事必定不会牵扯到晋幽王府。”
萧贵妃点点头,将手中的布料放下,又拿起旁边那件金丝绣制而成的蜀锦:“听说此次救下九公主的是武安侯府的人?”
百合点点头:“奴婢听说是武安侯府的少夫人,名叫柳沐倾。外界有关她的传言不少,大抵就是个徒有其表,实则不受待见的世子夫人。”
萧贵妃面上一滞:“柳沐倾?竟然是她!”
一瞬间,那日在围猎场发生的事,再次清晰涌入萧贵妃的脑海。
萧贵妃冷笑一声:“如此,她倒是成了贤妃的恩人了。”
百合对此嗤之以鼻:“那可不?听说贤妃还去求了圣上的恩准,给了她不少赏赐。”
萧贵妃将手中布料尽数放下:“若真如此,本宫还真不能小瞧了此人。”
萧贵妃勾起嘴角,面上尽是不屑一顾。
眼下九公主之事尚未揭过,她自然不好再去找贤妃的麻烦,那便先去捏一捏柳沐倾那颗软柿子好了。
她倒要看看,这位世子夫人还有没有从前的好运气。
“你去给国公府传句话,就说近日国公府得了个稀世珍宝,欲邀请各方宾客前来观赏。
这请柬,务必要送到武安侯府世子夫人的手上。”
百合应了一声,便躬身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傍晚,天气越来越冷,这天也黑得早了些。
柳沐倾已经将林霄渝送来的物件清点完毕,算起来的话,也差不多能值个一万两。
至于这剩下的一万两,林霄渝则直接取了银票送来。
柳沐倾将这些东西尽数送去了自己的库房。
待忙活完后,柳沐倾非但没有觉得累,反倒身心轻松,心情大好。
林霄渝看着那些东西,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但只要柳沐倾还是他的妻子,那这些东西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沐倾,今晚为夫可留宿在悦兰苑陪着你。
今日之事,都是为夫的错,但如今事情都得以处理妥当,这些嫁妆也尽数还了回来,想必夫人定不会再拒绝为夫。”
柳沐倾险些笑出声来:“世子好大的口气,今日我被他们冤枉之时,世子非但没有替我说句公道话,竟也同他们一起诬陷我,甚至欲要对我动手。
世子如此懦夫行径,如何对得起我从前的种种付出?你又有何颜面说出此等厚颜无耻之辞来?
别说是今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你同床共枕,世子还是莫要再做白日梦了!”
顿了顿,柳沐倾又加了句:“世子若是有何不满,那便直接将我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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