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赵隽已成亲多年,但闺阁小娘子们的手帕还是砸到了他身上。
无他,上都护身上那种成熟安定的大叔气质真的很迷人。
不只是赵隽,杨怀朝、董成良等哪个身上没沾点儿脂粉香。
就连钱如一那个愣头青,长得那么普通都有大胆的小娘子通红着脸送上香囊。
不过他们和宁焰一比,就都显得小儿科了。
宁焰一张冷脸并不重要,生人勿进的气息也不重要。
几日前就陆续清洗一新的大街上,已至弱冠的青年在一众或壮硕、或煞气浓厚的将士之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宁焰,是宁焰!”
人群中传来抑制不住的呼声。
云州捷报入京后,宁焰这个名字也广为人知,随之传出的还有他那面如冠玉的容颜。
众人一看,无需猜测就知谁是他。
只见那高头大马上的郎君气宇轩昂、英姿勃发,他的身上,既有属于少年的肆意不羁,又有青年的沉稳出众。
战功是一个儿郎最好的美容品。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了滤镜,尤其是云英未嫁的小娘子们。
他冷漠的眉眼多了所向披靡的气场,高挺的鼻梁成了坚毅果敢的象征,就连那微抿的薄唇也代表着冷艳杀伐的手腕……
总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
更何况这些特征组合而成的那张脸是那么令人惊艳,握着缰绳的手指修长如玉,配上挺括健朗的身材足以迷倒一大片。
小娘子们这才知道。
原来不只是秀气的书生才有俊雅的气质。
原来并非所有带兵打仗的郎君都凶神恶煞。
原来她们并不是不喜欢将军,只因为她们没有遇到最好的!
“啊啊啊……”
不知上方哪家酒楼里传来了小娘子的惊呼声。
大家还在好奇着,只听另一边也有难以置信的声音。
“他笑了!”
“他笑了啊啊啊”
“啊啊真的笑了真的笑了!”
激动人心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们此刻的心情。
只因宁焰确实笑了,虽然那笑容流光似的稍纵即逝,却有如春风入斜阳般的温暖柔和。
有人捕捉到了宁焰脸上那抹笑。
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五官骤然变得生动撩人,自有一股勾魂摄魄的缱绻风流,不经意间流转的魅力足以令周遭黯然失色。
而且他还那么年轻。
怎么不能成为自己的如意郎君?
于是大家纷纷议论。
“他因何而笑,为谁而笑?”
“他还没成亲吧?”
“他在看谁?那边明明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心仪之人吧?”
“不行我得走了,回去让爹爹帮我去问问。”
“对对,我也要回去。”
有人想把握先机,刚看到宁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就迫不及待穿过人群往家赶。
小娘子们纷纷行动,待娶的郎君们则暗暗咬牙。
而上京某个新开的红方楼二楼,某扇紧闭的花窗后,藏在其间的宋欢喜暗自拍了拍胸口。
好险!
刚刚差点就被人看到了。
依照外面尖叫疯狂的程度,宋欢喜真怕自己新开的铺子门槛被人踩塌。
不过片刻,她唇角又微微上扬,颇有一种“此般儿郎已为我折腰”的小小虚荣。
整体而言,喜悦大于任何。
匆匆一眼,她知道那是宁焰,宁焰真的回来了。
马上的他意气风发,看起来没有受伤,就是瘦了,也黑了。
但还是好的。
他回来了就很好。
今日顾长宁也在。
宋欢喜想了想,问那头伏案看书的顾长宁,“云州军今日入京,宫中是不是会摆宴?”
顾长宁头也不抬,“对。”
“需要多久?”
“主要看圣人的意思,短则一晚,多则三日,亦或是更长。”
宋欢喜:“……”
宋欢喜出去找秋兰,吩咐她今晚让厨房做些好吃的。
宁焰今晚如果不回来,她就自己吃。
但若他回来看见寡淡平常的吃食,以为自己不欢迎他,她自己也会良心过意不去。
秋兰应下了。
不一会儿,底下杏花又上来,“娘子,明郡公来了……”
宋欢喜还没回答,看书的顾长宁突然起身,“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匆匆丢下这句话,顾长宁就往外走。
杏花未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
她其实还想说的是,明郡公已经上来了。
果不其然,顾长宁一开门,和明郡公霍明撞了个正着。
与顾长宁的惊慌不同,霍明扬起一抹笑,十分有礼道:“八娘子。”
年岁尚小却思想老成的顾长宁:“……”
……
这边,从城门到皇城的路有一段距离,骑快马半个时辰可达。
赵隽和宁焰等人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在百姓面前他们还克制着,远离人群后才擦了擦汗,深深呼吸,接着相视一笑。
圣宫。
朝政殿。
今日的早朝开的过于久了些。
能说的事情早就说完,谁家厨下的鸡被偷了这等小事也被人拿出来说。
没办法,一众大臣干站在这里和圣人面面相觑,若不说话会显得很尴尬。
对此,圣人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游离的眼神让他显得心不在焉。
今日非朔望日,按理只需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等到朝政殿每日朝参,但今日九品以上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也来了。
显国公顾执位列武官之首,今日早朝至现在始终一言未发。
有人说事,也有人偷偷望向显国公的背影。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显国公膝下虽只有三子,却真的是各个人中龙凤啊。
长子顾长烈从地方归京,进了大理寺,任从四品大理寺少卿。
次子顾长卿,授从五品益州知州,已经赴任。
新认回来的第三子宁焰,和前头两位兄长不同,文路不顺,走了武道,继承显国公的衣钵,硬生生靠战功杀出重围。
而且他三个儿子的年龄都不大,却已有如此建树。
真是老天都明目张胆的偏爱。
就这么磨蹭着、羡慕着,殿外终于传来内侍的唱报声。
“上都护到!”
宛如热水倒入冷水,朝政殿的气氛渐渐升温。
赵隽一入殿,文武百官视线纷纷凝集在他身上。
赵隽面不改色,跪地行朝拜大礼,再双手呈上奏折。
“圣人,臣等幸不辱命,保住云州,攻下朔望三座城池,拓展我朝疆土,并重创朔望盟友笸箩国。”
赵隽的话很简短,大家都不敢辩驳和质疑,同时心中亦很激荡。
起战事时,武官总会出些风头。
事实上他们也值得,拿命拼出一身实打实的军功和官职,屁股底下的位置坐起来毫不心虚。
没人会在这时候去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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