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迹歪歪扭扭,感叹号却力透纸背。
沈听晚呼吸一滞,看着手心的那团小纸条。
至于阿喜为什么不向沈听晚呼救。
因为她没了舌头。
是,前些日子还胆小温柔笑着的阿喜,现在被人割了舌头。
沈听晚亲眼看见她的口腔里是空洞的黑,她没有舌头。
悲悯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她深呼吸,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
太阳彻底下山,徐水村并没有安装路灯,只能根据月亮的光晕来依稀辨认脚下的路。
沈听晚看着天空中缓缓升起的明月,又看了眼窗户正对面的山林。
一切都静悄悄的。
沈听晚探出身子看向因为从前施工而留在墙面上的木桩。
这间屋子破败,没有防盗网,倒是方便了她的行动。
屋子里,吴家人一团和气地吃着晚饭,甚至还有几声啤酒开启时的气泡音。
没有人在乎没吃晚饭的沈听晚。
沈听晚也乐得他们不给饭吃,躺在床上休息。
夜深人静,一切回归平静,只剩下微弱的蝉鸣声。
沈听晚在床上睁开眼,翻身下床,打开三楼的窗户。
三楼,将近12米高。
沈听晚用床单打成消防救援的绳结,而后将其固定好,甩下窗台。
站在窗台上时,一阵冷风吹来,她目光冷凝,丝毫不见惧意,一点一点顺着墙外的木桩,往下攀爬。
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下落速度变快。
沈听晚悄声落地,将绑在腰间的绳子解下。
好在来上班后也当过抢险救灾的随行医生,逃生的能力和手段都比平常人多一些。
不过若是普通人,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是绝对不能这么做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丢了性命。
她沿着模糊的记忆一路摸到了徐水村村口。
徐水村是三面环山的地势,只有一面无山,也只有那一面通了路。
想要离开徐水村,必须经过那唯一一条路。
她藏在灌木丛里,看着村口依旧有男人巡逻放哨,把控十分严密。
沈听晚古怪地又看了一眼村口,悄声离开。
她心里大概有了定数,朝王晨家跑去。
一路上安安静静,像一座空村。
沈听晚来到了王晨家附近。
王晨家装修的无比豪华,就像一栋定居山野的别墅,看起来美观漂亮。
豪车在地坪里停了好几辆。
七年前的王家,可不这样,是什么让王家发家致富?
她思考着怎么出去,却听见嗯嗯声从一旁传来。
“妈的,给老子闭嘴!”
一道低声的怒吼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
她眸光一凝,脚步加快靠近。
是养鸡的小坪,小鸡仔被赶到了一边,毛茸茸又温顺的小鸡仔蜷缩在一边。
沈听晚悄声打开鸡场的帘子,就看见了这一幕。
她双目瞬间沉了下去,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在女人身上动作的男人摸了摸发凉的后颈。
“怎么有风?”
沈听晚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屁股上,用手边的扫把一下砸在他头上。
“靠,真有人?!”那男人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听晚颇为嫌弃地踹开男人的身体,将被压制在地上的阿喜扶了起来。
“啊!啊!”阿喜闭着眼睛发出挣扎的声音。
“是我,阿喜,是我。”
女声让阿喜颤抖的身体逐渐平缓下来,阿喜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沈听晚的一瞬间,眼泪从眼角滑落:“啊,啊!”
阿喜想说话,但是她说不出来。
又没有具体学过手语,更是无法准确表达自己。
沈听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用她身上被撕成碎布的衣服裹住她。
可是不行,衣服的布料被撕的太碎了。
太过分了,这简直是欺辱!
哪有将人拖到鸡场用强的?
沈听晚怒气横生,一脚将晕厥的男人踹得翻了个身。
然而,更让人生气的在后面,男人的脸展露了出来,并不是王晨,而是今天下午拖走阿喜的那个男人。
沈听晚感觉五脏六腑的火气轰的一下全部涌了上来。
沈听晚分不清王晨和阿喜的关系是什么,但她也清楚,跟一个男人,和跟数个男人的本质是不同的。
看着阿喜在微凉的山风中裹着一身痕迹瑟瑟发抖,她手指指节攥紧。
她扒下地上男人的衣服,将其裹在阿喜身上。
阿喜挣扎着后退。
“阿喜,听我说,冷静一些。”她语气柔和,安抚道:“我知道他的衣服脏,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别感冒了。”
阿喜颤抖的身体停下,一双混沌的眼睛紧紧盯着沈听晚。
空洞无光的眸子,缓缓眨着。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听晚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本便利贴和笔出来,递给阿喜。
她今夜本来就是来找阿喜的,知道阿喜没办法表达自己,所以带上了本子和笔。
【他们抓住了我!】
【他们强迫我!!】
字歪七扭八,虚脱无力,但是沈听晚能看见。
“王晨,他是不是一直在干拐卖妇女的勾当?”
阿喜点头。
【抓住他!抓住他!警察来过!没有证据!】
阿喜“啊啊”了两声,急切地写下【证据在他的书房!二楼!】
警察来过?
也就是说,警察怀疑过,但因为徐水村人人相护,而被拐卖的妇女都被藏的严严实实,警察没有证据,只好无功而返?
沈听晚点头,看向别墅二楼。
“我去看看。”
“啊!”阿喜扯住沈听晚的衣角,摇了摇头,低头写道【危险!】
“相信我。”沈听晚拍了拍阿喜的背,临行前,又用棍子狠狠敲了下地上壮汉的头。
彻彻底底严严实实地将男人砸晕,晕得严严实实。
她又单手冷漠捏住男人的一只手,像拖走一只死猪一样,面无表情捏着他的手往外拖行。
最终,将男人拖行到离鸡场十米远的稻田里,狠狠一推。
男人被丢在了稻田里。
沈听晚确认这人不会死后,返回王家。
人渣要由法律制裁,可不能死在她手上。
阿喜微张开嘴巴,目瞪口呆地盯着沈听晚大力出奇迹地拖拽走男人。
“我去去就来。”
沈听晚拍了拍阿喜,安抚道:“放心,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阿喜乖巧点头,张着嘴,用口型说了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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