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锦扫了眼李莺儿做的鲜花饼,把东西推到了一边。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做这些了,好好休息是正经。
我闻着你这鲜花饼有些过于甜腻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不如我去重新做一些。”
她拉着李莺儿起身,“你就坐在厨房门口陪我说话吧,这几日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都快闷死了,你来也不陪我多坐坐,是不是怕我把病气过给你啊?”
“没有,怎么会呢,你是中毒,又不是其他什么病症,哪里就能过病气了,我就是怕留下打搅到你休息……”
沈玉锦那番话一出,李莺儿就是不想跟她去厨房都不行了。
余光扫向沈轻舟,见他都没往她这里看一眼,心里暗骂一声“木头”。
枉费她这几日花心思讨好了。
两人才离开,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刘家来人了。
因着此事,最终做糕点的事也泡汤了,大家都去前院凑热闹了。
他们都清楚刘老爷来的目的。
只可惜,舅舅舅母已经做好了退亲的打算,就是不知退亲的事能不能成。
刘老爷到了李家门口,那两张画便交到了他的手中。
刘老爷莫名其妙,随手将画交给了管家,迈步便往里走。
护卫拦住了他的去路,恭敬道:“刘老爷不如先看看画再说。”
接着将手中的信封递了出去。
“还有这个,也请您先过目。”
刘老爷不知李家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他们一副自己不看画和信就不让他进的架势,只能耐着性子打开了手中的东西。
信纸打开,里面的内容不多。
这都是经过李氏挑拣过的,留下的都是精华。
三两下看完,刘老爷脸色越来越青,看完又从头看了一遍。
看了眼面前的护卫,他把信折起来塞进了怀中,拿过了管家手中的画。
两幅画展开,上面是两个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
其中一个便是他的女儿。
而另一个,看向署名,他眼前就是一黑。
高县令的女儿和自己的女儿这般相像吗?
怎么以前没发觉。
刘老爷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
这些年刘家和县令那边的事都是夫人在周旋,那岂不是说,自己既赔了夫人又折了银子!
那两人还是光明正大苟且的!
心中怒火翻腾,血气直冲口腔。
咽下嘴里的腥甜,闭了闭眼,他近乎疯狂地将画卷起,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站在李家门前许久,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抬步迈了进去。
李运江已经在会客厅的主座上等着他了,李氏和嫂嫂何氏分别坐在下首的一边。
刘老爷看到这阵仗,便知今日的情况不容乐观,当看到桌上的婚书和信物时,心里只剩下无奈和绝望。
刘老爷进去的时间并不长,沈玉锦几人没等多久,便听丫鬟来禀,说是亲事退了。
几人都很诧异,感觉实在太顺利了点。
那个刘老爷是不打算救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了吗?
事情透着古怪,几人坐在一起八卦了会儿,没理出个头绪,便就散了。
李玉珍今日守在屋里没出来,她听母亲说刘老爷回来了,父亲应该会去退亲,所以哪里也没去,一直在等消息。
她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刘子衡好歹是刘家嫡长子,万一刘家不肯放弃他,这亲肯定不是那么好退的。
刘子衡与她有婚约,就算真算计了她,如果刘老爷歪曲事实,说一句刘子衡是太爱她了,以尽快娶她过门作为处置结果,那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算事情传出去,恐怕大多数人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说不定还会赞一句刘子衡是个痴情种。
而她李玉珍,也许会因最后真正遭遇匪徒而坏了名声。
届时,刘子衡肯娶她,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现实本就如此。
平阳县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最后都是女方含泪吞下哑巴亏,屈辱地嫁了过去。
李玉珍很害怕这样的事情会在她的身上重演。
自从刘老爷进府后,她就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打转。
她在想要是真没法退亲,她该怎么办。
嫁给刘子衡是不可能的,她已经看清自己的内心,也已经找到那个意中人,如果不能嫁给所爱之人,她宁愿削发为尼,孤独终老。
自己不能与那人长相厮守,那就替他祈福,看着他子孙满堂。
“小姐,小姐,亲事退了,亲事退了!”
丫鬟急匆匆带回这个消息时,李玉珍很是不可置信。
时间太短了,短到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除非刘老爷一进去就同意退亲这件事。
但这怎么可能,刘子衡可是刘家的嫡长子,是刘家以后的继承人,刘老爷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他了吗?
“小梅,你没骗我?”
李玉珍抓住小梅的手腕,目光灼灼。
小梅粲然笑道:“没骗您,奴婢哪敢拿这事儿骗您啊,这事儿是夫人亲口说的。
她说担心您着急,让奴婢先来给您吃颗定心丸。
哈哈哈,小姐,这下可太好了,您不用嫁给姓刘的那个畜生了!”
小梅真心替自家小姐感到高兴,她和李玉珍感情深厚,也为她提着也一颗心,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那个刘子衡根本不喜欢小姐,他是个冒名顶替的赝品,如果亲事退不了,小姐无法与心上人在一起,她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何等的傻事来。
还有那个柳公子,他也太可怜了些,为了小姐,他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和小姐坦白了一切,要是无法与她在一起,他那块心病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听柳公子身边的小厮说,大夫说了,如果柳公子的心结未解,他也没几年好活了。
若是柳公子死了,自家小姐万一追随他去可怎么是好。
还好刘老爷是个明白人,没有一味地维护他那个儿子。
然而刘老爷却并非小梅所想的那般明事理,刘老爷并不想放弃刘子衡,而是逼不得已。
李氏将刘夫人和高县令的事告知了哥哥和嫂子,然后他们便以此为突破口,对刘子衡的身世也产生了质疑。
这让刘老爷无比难堪,他有心反驳,但女儿的事情摆在前面,他的所有话便都堵在了嗓子眼。
后面李氏又以沈玉锦中毒一事作为要挟,明确告诉他,要是不愿退亲,整个刘家都要为此受到牵连。
到底是那个血缘有待商榷的儿子重要,还是整个刘家重要,刘老爷心里自然有杆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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