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贼人武艺高强,不像普通人能做出的事啊,依小人看,这么盲目搜寻下去实在不妥,我们需得瞅准目标行事啊。”
高县令暴躁地能杀人,都大半天过去了,搜索一点进展都没有,时间越是流逝,便意味着他的小命就危险一分。
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平阳县,也在各个关卡安排了人把守,按理那人应该逃不出去才是,现在却抓不住人,内心焦躁无比,看向那些无用的下属,更加来气。
师爷的一句话醍醐灌顶,让他犹如困兽找到了出路。
对啊,能偷走账本,还能杀了他的那两名护卫,一般人怎么可能办到。
他抹了把汗,终于肯坐下来。
“依你之见,我该从何查起?”
师爷道:“大人,小人觉得有此实力的无非两种人,一是有钱有势之辈,二是落草为寇的匪徒,也只有这两方人,才有能力养的出那样的高手,
而在两者之中,小人以为第一人的嫌疑更大一些,而那人也有十足的出手动机啊。”
师爷摇头晃脑,叹息连连。
“要小人说,这次您做的实在太过了,即便他们只是妇孺,但好歹是京城显贵,又怎么会丝毫看不透您对刘家的维护呢。
沈小姐身份尊贵,又是侯夫人的心头肉,您一直包庇刘家之人,那换成谁也会心有不甘的啊。”
高县令扯着胡须表情变换,师爷不知其中的隐秘,自然觉得他此举太过,可若是换成是他,他也一定会走自己的这条路。
怪只怪他低估了侯夫人的心计。
高县令始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李氏在背后谋算,在他看来,沈斯年和沈轻舟都太年轻。
一个不过有些学问,一个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这两人都没经过什么风浪,又能有多深沉的心思。
这两人在那样的富贵窝里,没成为彻头彻尾的废物纨绔,已经算侯府教养有方了。
有些家族没有侯府的底蕴,都无法避免子孙的自甘堕落和嚣张跋扈,更何况是侯府那种权势滔天的家族呢。
高县令暗暗后悔,然而此时后悔已然无济于事,目前找到账本是关键。
既然侯夫人嫌他维护了刘家,那他就把刘家摁死就是。
在个人安危面前,什么女儿,什么银子,统统不重要了。
眼中泛起一丝狠绝,他冲师爷招了招手。
师爷走过去,高县令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师爷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
“来人啊!”
立马有衙役跑了进来。
“大人。”
“去,通知下去,放弃对普通百姓的搜查,着重去查查那几个富商豪绅,以及那几个土匪窝,如果发现账本,立马将人给我拿下!”
衙役面露为难,那些人得罪一两个不打紧,但一下子全部给得罪光,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啊。
以前他们互为竞争对手,又被大人挑拨的成了仇敌,这才让平阳县得以彻底掌控在官府手中,一旦官府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那局面可就难说了。
以后要做个什么事情,必将多番受限,实在得不偿失。
“大人,这恐怕不妥,万一惹怒了他们,让他们重新联合,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
属下觉得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偷拿您的东西啊,他们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活的如此滋润,怎么敢公然和您作对呢,这恐怕是个误会啊。”
高县令哪里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让那些人拧成一股绳,成为他敛财路上的绊脚石,现在这不是没得选了吗。
如师爷所说,侯府的嫌疑的确很大,但也不能忽略对其他势力的探查。
事关身家性命,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解决目前的困境是重中之重,至于其他的,都得靠后站。
度不过此次难关,他根本连与那些富商豪绅周旋的机会都没有。
两根眉毛一竖,厉喝道:“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我能不知道其中厉害,要你在这儿显摆。
你既知道此事关系重大,那就想一个两全的法子出来,总之,那几家必须给我走一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账本找回来!”
衙役很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他怎么那么嘴欠,这下好了,给自己揽了个麻烦。
他要是有那聪明的脑瓜子,还当什么衙役啊,读书考功名不爽么。
“还不快去!”
还没哀叹完悲催的命运,高大人的怒吼便传了过来。
不敢多言,忙灰溜溜地出去了。
他就是一个传话的,该在么做还是让其他人去头疼吧。
吩咐完事情,他飞快回去换了件体面的衣裳,带了些人手,去了李家。
……
“往左边一点,手上力道重一点……嘶,你要砸死我吗……又太轻了,你到底会不会按,真是废物,连个肩膀都按不好,活着也是白浪费粮食,还不如让人打死算了。”
刘眉柳眉倒竖,呵斥着给她捏肩小丫头,刘夫人则望着牢门口发呆,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她们的牢房内干净无比,还点着熏香,一应被褥等物都是崭新的,旁边还放着个梳妆柜,上面胭脂水粉一样不少,还有几样简单的钗环首饰。
旁边有两个丫鬟在伺候,她们穿着粗布麻衣,显然不是刘家的丫鬟,更像是在农户家里挑的姑娘。
其中一人在给刘夫人伺候茶水,另一个则在给刘眉捏肩。
被刘眉多番为难,她委屈地落下泪来,听她说要打死她,吓得哭声更大,已然不能自已。
她以前还挺羡慕这些富贵公子小姐身边的丫鬟,经此一遭,她才知道当丫鬟的为难。
她给她按肩膀并不敢用太大力,就怕伤了她,可她又嫌力气小,稍加点力气,她又嫌力气大,但她分明没怎么用力啊。
不过是没伺候好她,她就要喊打喊杀的,她是良家女子,又不是她家的卖身奴,她凭什么要她的性命。
心里又怕又委屈,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只剩下了哭。
与她同村的那个女孩儿看她如此,眼中流露出同情和害怕。
在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回去种地干活,那些活虽然让身体疲累,但不用担惊受怕。
伺候人的日子看似轻松,却总让人心中惴惴不安。
“住口,再哭我拔了你的舌头!”
刘眉不耐烦地皱紧了眉,伸手在哭泣的女子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女子尖叫一声,然后死命咬住了嘴唇,瑟缩着躲到了大牢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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