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还有,我还有。”

    桑宁太兴奋了,又把紫的黄的粉的花给了鹿时深一捧。

    “你研究一下,这些是不是也都是奇珍异宝,我只知道它们有养神安眠的功效。”

    来的时候,三嫂要了很多,把三哥周围都放满了。

    她都没好意思说搞得像葬礼。

    “好漂亮的花。”鹿时深眼中光彩映人。

    天气冷了,桑宁戴上了小毡帽,可爱俏丽,鹿时深也是年轻俊秀。

    两人欢声笑语,犹如一对璧人。

    霍长安嘴中发苦。

    只这一幕,就已如万箭穿心一般。

    若她真的投身于别人,他会死的吧?

    死……

    霍长安猛然惊觉,桑宁似早已融入他的骨血,经络中,若她真的离去,他竟有些支撑不住身体。

    他的精神,意志,脊骨,翅膀,竟然就是她!

    桑宁刚想到三哥,才想到自己还没告诉霍长安这个消息。

    昨天闹的很多事都没跟他说。

    此时,她似有所感,朝霍长安所在位置望过来。

    却被矗立在此的人吓了一跳。

    霍长安眸色发灰,脸色像是大病一场后的苍白,身形挺拔却透着随时会倒下的脆弱。

    他的状态十分不对。

    “霍长安!”

    桑宁一惊,赶紧跑过来。

    两手扶住他的胳膊,莹莹目光透着忧虑。

    霍长安骤然缓过一口气,力量似乎又回来了。

    只是脸色依旧难看的可怕。

    “主上,内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看着有两三万人,指名让您过去。”有士兵来报。

    “去看看。”

    霍长安立马恢复冷冽模样,似乎全身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坚硬不摧的铠甲。

    令人望而生畏。

    可桑宁,又觉得心疼。

    她掏出一颗温热的大鸡蛋。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吃个蛋吗?”

    霍长安握住了蛋,力量又回来了些。

    “我……”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说错一般闭了嘴。

    “等回来再说,我和你一块去吧。”

    桑宁实在担心,他刚才的模样太吓人了,就像病入膏肓的人,随时能一头栽倒那样。

    霍长安的力量全回来了。

    她还和以前一样关心他,没有再生气了。

    城门口。

    鲜艳旌旗迎风飘展,铠甲反射夺目光泽,三万装备精良的军队威风赫赫,整齐排列。

    最前头的人,骑于高头大马之上,气概云天,枪指苍穹。

    北宫军,北宫耀。

    “霍四公子,单独出城与本将一叙,敢否?”

    单独出去,谁脑子坏掉了?

    再说,同是两军头领,你叫出去就出去啊,所有将士都看着呢!

    裴明安作为新任军师率先出言:“北宫将军,单独进城一叙,敢否?”

    北宫耀冷哼一声。

    有何不敢?

    翻身下马,待要独自进城,身边谋士开口阻拦。

    “将军,谨慎些,他们此时背水一战,难保不会做出小人之举。

    再说,听说霍四公子以前是霍家最不成器的一个,有点浑,与霍二公子比不得。”

    总之,在谋士的劝说下,北宫耀没有单独进城。

    两方商量后,北宫军后退百米,双方将领在门口会面。

    不过,介于他和新月溶的关系,桑宁也跟在了霍长安身边。

    “……”

    “霍四公子,你打仗时身边也带女人吗?”

    北宫耀有种不被重视的恼怒,开口嘲讽。

    “是啊,你没有吧?”霍长安似以此为荣。

    “本主一口气就把西辽人赶到了沙角山,全靠夫人坐镇,你家夫人,应该只会在家相夫教子端茶倒水吧?”

    “……”

    霍长安怼别人时,嘴巴挺利索。

    北宫耀绷着脸,心想谋士说的对,霍家老四还真是个浑人!

    “霍四公子,本将跟你二哥也有些交情,一直以为你霍家受了冤屈,还交代白义照料你家。

    但你们霍家今日有兵有将,盘踞于此,是否印证了当时朝廷没有冤枉你们?”

    霍长安:“不对,你顺序错了。是先有了冤屈,才有了我霍家今日。”

    “兵从何来?”

    “自然是天下冤屈之人齐聚而来。”

    呵,不承认。

    “霍四公子,我佩服你现在退西辽,护国土的大义,但,你也该知,这是在自寻死路。

    打不退西辽,你全军覆没。打退,你损兵损将,还是给别人做嫁衣,朝廷马上会派来人马缴杀。”

    说白了,国土可以被西辽人抢了去。

    但不能让自己人在这称王谋反。

    霍长安静静问:“那你是要我们如何?”

    这一刻,北宫耀又觉得他是个深沉,不惊不躁的人物。

    “编入我北宫军,我保你们安然无事。

    霍家的冤屈,也可在三皇子登基之日,昭雪平反。”

    霍长安笑起来。

    桑宁也笑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

    一个说:“我以为朝廷已经够不要脸了。”

    另一个接口:“原来还有更不要脸的。”

    桑宁继续:“要是一只臭虫都能登上高位,那岂不是天下人人可称王?”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北宫耀怒气冲天。

    “你们死到临头……”

    “来了!”桑宁看向远处,笑咪咪的说。

    “什么来了?”霍长安问。

    他也看到远远来了一队人,不惧凛凛军队,从一侧缓缓而来。

    “送粮的来了。”

    “这个关节,竟还有人不怕死的往这送粮!”

    北宫耀没有派人阻止,他也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光明正大派遣这么一大队人马来送粮。

    桑宁:“是你娘。”

    “你、说、什、么?”

    北宫耀误解,以为桑宁是在辱骂他,手当即放到腰间的短刀上。

    霍长安上前一步,同样手握刀柄,与北宫耀冷目对峙。

    一股磅礴压力陡然而来。

    北宫耀心头一惊,这才真正认识到,什么霍家最不成器的那个,这分明与霍二郎不分伯仲!

    莫非霍家一直是在让霍四郎藏拙?

    两人气氛紧张,两方人马也瞬间紧绷。

    桑宁“哎呀”一声,笑道:“瞧我说话,过于简洁,让人误会。

    错了,不是你娘,是你娘派的人,来给我们送粮来了。”

    你他娘的还是让人误会的好!

    听到这话,北宫耀更不淡定了。

    犀利的目光朝那批人看去。

    前头带队的,竟然真是星回姑姑!

    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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