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之前就听家里人一再提起你,你回来,他们都高兴坏了。”白水胭大大方方的握了手。

    反倒是傅夏生微微一愣,一时间忘记了松手,还是察觉到白水胭微微用力想要抽回,这才仓惶放开。

    想要说点什么找补一下,白水胭已经转过头去,跟那些叔叔大爷们打招呼。

    傅夏生在这,再叫“老二媳妇”就有些尴尬了,众人只能叫她“焰凛媳妇。”

    纵然是跟傅焰凛不熟,长辈们也很客气的夸赞白水胭一番。

    有人直接提起之前那段广播节目,换来这些人对白水胭大加赞许:“别说,老二那小子有点福气,找了这么个好媳妇,能镇得住场子。”

    “我也很有福气啊,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傅焰凛这个救星,也是幸亏姥姥奶奶牵线,公公婆婆心善开明,不然的话,哪有我的今天。”

    众人听了这话,更是纷纷赞扬傅家家风好,儿子儿媳妇都仁义。

    石巧云从屋里出来,恰好听到这些话,差点没被膈应死,这些人哪里知道这个“好儿媳”气死人不偿命的本质。

    可对上众人的目光,还得保持笑容,她总不能自打嘴巴。

    屋里的关彩霞看不下去大家都夸白水胭了,倚着门笑道:“这么晚才过来,吃顿饭还得三催四请的,不过呢人来晚了不要紧,多干点活补回来就好了!”

    白水胭才不受她挤兑,打下啥底是啥底,自己真的干惯了,以后来这就只能当牛做马,她才不要。

    她晃了晃手腕,对石巧云说道:“婆婆,前两天干活我把手腕给扭了,还没好利索呢!”

    “……行啊,这么多人做饭呢,也不差你一个,好好歇着吧。”石巧云的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这一番,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有了不同的解读。

    关彩霞恨婆婆偏心,一甩头进屋了。

    傅夏生微微皱眉,爱屋及乌,石巧云要是不心疼傅焰凛又怎么会这么关心白水胭。

    傅焰凛真就那么好?让她们一个两个都只想着他?

    石巧云中午抱着自己哭得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心虚吗?

    他越想越心酸,脸上的笑容都差点保持不住。

    随即他就看到了白水胭手里的包,笑道:“嫂子这包是要送给秋生的?”

    “嗯。”白水胭点头:“正好他上学用着。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应该送点什么给他当开学礼物,就只能送这个了。”

    傅秋生对她不错,要是自己的亲弟弟,还能送块手表什么的,小叔子就要讲究分寸尺度了。

    傅夏生叹气:“这可真是巧了,咱们送的礼物撞了,包我给秋生买了。”

    他让司机去找关彩霞,将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行李箱,带着滑轮,在这个年代,不仅是稀罕物,还是奢侈品,打开提箱,里面还放着两套换季新衣服,都是他买给傅秋生的。

    周围人就算是不认得那个牌子,也能看出来做工布料都不一般。瞬间把白水胭手上拎着的那个包给比了下去。

    傅夏生笑道:“嫂子,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司机从一堆礼物里拿出一个袋子来,傅夏生将东西交给白水胭:“原本想给你买一套城里时兴的衣服,可怕你不喜欢,只能买了布料,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本来还担心你不喜欢这块布料,现在看你应该会喜欢了。”

    绿底红花,这不就是后世流行的东北大花布。

    白水胭高高兴兴的将布料接了过来:“谢谢了,我的确很喜欢。”

    还挺沉,在这买什么都限量的年代,能买这么大一块布料实在是不容易。

    白水胭盘算着自己可以做一件马甲,一件棉袄,再做一件唐装外套。

    “……”傅夏生虽然故意想要看白水胭出丑,可见这女人审美竟然真的这么俗气,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喜欢就好。”

    关彩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跟妹妹互相靠着,道:“你不知道,水胭打小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你拿来的那些什么喇叭裤,皮夹克,她啊,哪里见过,这花布,倒是正好趁她的气质,不过你也没必要在城里买,这不就是咱们这卖的花被面吗?供销社有的是卖的。”

    傅夏生脸色微变,他是故意羞辱白水胭不假,可让关彩霞这么一说,倒好像他拿破烂打发人一样。

    “大嫂,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么,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夏生的这份心意嘛?”

    白水胭本意是帮着打个圆场,可话一说完,就见傅夏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得,这位比自己还要敏感。

    恰好傅秋生从外面回来,看见傅夏生将给自己的东西又拿了出来,疑惑的皱了皱眉,白水胭连忙把书包直接递给了他:“前程似锦,鹏程万里,我跟你二哥的一点心意。”

    “这,是书包?二嫂你在哪里买的?咱们这都没有卖的。”

    是一个双肩背,里面两层夹层,还有好几个隔层,可以用来放证件文具等小东西。

    双肩包里面还有一个提包,和一个斜挎书包。

    傅秋生迫不及待的将背上双肩包,斜挎包,一手拎着提包。

    哪个男人没有军旅梦,更何况这个年代,军人就是英雄的代名词,备受推崇。

    谁要是能有个军衣军帽,那可是十分有面子的事情。

    傅秋生也不例外,他想象着自己这一身上了火车,精气神立刻不一样了。

    “自己买的布料做的。”样式是白水胭参考了后世流行又实用的包包样式。

    至于缝纫裁剪的技术,则是刻在原身骨子里的技术基因,小姑娘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着做针线活了。

    十来岁,就学会了用缝纫机,每年都要给家里人做新衣服,自己却从来没穿过一件。

    正好何小禾家有缝纫机,白水胭就借来用了。

    她走过去,将背包下面那层拉链拉开,背包底部又延伸出来一层,能装的东西更多了。

    傅秋生爱不释手:“我那些东西,光是这一个背包就能装得下了,二嫂,你怎么想到的?”

    “就是瞎琢磨,你喜欢就好。”

    “是啊,这孩子心灵手巧的,这背包不仅好看,还实用。缝纫机用的不错,针脚这么匀称,还是两条线的。”

    这一下,不只是叔叔大爷们夸奖了,原本在屋里做饭的婶子大娘们也都走了出来。

    针线活做得好坏,她们是最有发言权的。

    “巧云,你们家捡着宝了,得了这么能干的一个儿媳妇。”

    对方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咔嚓”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傅夏生手中的玻璃杯碎了,鲜血混着深褐色的茶水,滴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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