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胭说着话,伸手解开了衣服领子,扯乱了头发。
她一擦眼睛,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抱着铁管一脸无助的朝着远处带着哭腔喊道:“警察叔叔”
这一下别说是郭大胡子几个人了,就连李月娥都懵了。
不过她很快也反应过来,有样学样的扯开衣服领子,扯乱了头发,抱着白水胭的肩膀“呜呜”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几名警察听着动静不对劲,连忙小跑过来。
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终于是反应过来。
谁也不想死 啊。再说了,流氓罪,传出去他们也不要做人了,几个人连忙叫郭大胡子:“郭铁成,你难道真的要大家
伙儿跟着你一起去死吗?”
眼看着那两个警察越走越近,再看看满脸泪痕的白水胭。
郭铁成咬咬牙,哀求道:“大姐,大娘,奶奶,祖奶奶,求求你了,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还没等白水胭回答,两个警察就走了过来,看到两个年轻姑娘吓得一个劲的哭,白水胭还一脸血,不由分说,将几个人拎到了派出所。
郭铁成几个人被铐在暖气管子上,站站不起来,坐也坐不下,只能蹲在那,憋屈难受就不说了,肩膀被砸的那两处,扯得更疼。
“同志,我们已经说过了,大家就是拌了两句嘴,这才打起来的,你看看我们,像是坏人吗?”
郭铁成头上的伤被包扎好了,只是处理手法实在是太粗糙。
头痛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脑瓜子嗡嗡的。
“拌嘴?拌嘴就要下这么重的手?你当我们是傻子?”审他们的正是带他们回来的两个民警之一的老民警。
“四个大男人,围着人家两个年轻姑娘,看看人家都被你们吓成什么样了?”
“……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你们跟人家熟悉吗?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几个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老民警手里的笔摔到桌子上,严厉的看着几个人。
郭铁成探着头,略有些委屈的道:“那您也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可是比她们还要重,而且,她们手里拿着铁管呢,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他鼻子都被铁管戳破皮了,怎么这些警察就跟没看到似得。
他不提还好,提起这茬来老民警更生气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说了,人家也已经交代了,那根本不是随身携带的武器,那是收破烂收上来的一截暖气管子。当时看你们动了手,一着急随手拿的。怎么,许你们动手打人,还不许人家防备反抗了是吗?”
郭铁成等人:“……”
“在派出所门口都敢这么胡来,你们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老民警话音刚落,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
是一个女警,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转向老民警,示意他出来一趟。
老民警跟着出去之后,看到走廊里手挽手脸色煞白,一直掉眼泪的两个姑娘,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回事?”
女警叹了一口气:“吓坏了,只问出来了,两个人是从乡下出来收废品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个劲的哭,我看我还是先送她们回去,等她们情绪调整过来,再叫过来询问调查。”
老民警不赞成:“这不符合程序。”
“这案子简单明了,其实压根都不用问她们,就知道那几个人做了什么。再说了,她们两个的情绪都要崩溃了,现在就算是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女警见老民警仍旧板着脸,继续道:“那个看起来年纪更小一点的姑娘,叫白水胭,被砸了一板砖,伤口也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老民警抬头看了看两个人,终究是心软了,将刚才跟自己过去的年轻民警叫来,让他跟着一起将两个人送回去。
女警先带着两个人去附近的诊所,将白水胭头上的伤口重新止血包扎。
这才送两个人回去。
到了家,开了门,看见两个人的屋子里只有简单的家居用品,连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都没有,只以为两个人生活拮据,压根没想到是这两个人认为不方便开火。
让年轻民警帮着将炉子点着,又打发人去附近的饭店打包了饭菜回来。
自己则是给两个人烧水,又给她们做心理疏导。
李月娥听着女民警耐心的开导,脑子都发木。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进展到了这个地步。
更不知道白水胭为什么不让她开口。
她下意识抓紧白水胭的手。
对方瞥了她一眼。
看见对方眼里的畏怯和惊慌。
李月娥惭愧的低下了头。
这样的白水胭,让她莫名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精怪故事。
女妖精就是这样,可怜无助,惊慌失措的敲开书生的门,投怀送抱的。
只是对面是精明干练的女警察,不是什么色欲熏心的书生。
不过也被白水胭这个妖精给蛊惑的差不多了。
眼睁睁的看着女警心疼的将白水胭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李月娥的目光更木了。
她有罪。
罪该万死。
怎么就没有小白这俩下子。
就连之前的眼泪,都是用唾沫伪装的。
二十分钟之后,小民警拎着两屉饺子回来了。
白水胭跟李月娥洗了脸,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女警名字叫陈捷,今年二十四岁,一手拉着一个哄着:“先吃点饭,吃了饭才有力气想别的,你们放心,肯定不会放过那几个人的。”
白水胭软软的应了一声“嗯。”
看得陈捷眼圈发红。
屋里只有一张旧的八仙桌,桌子上还放着课本。
得知两个人还在读夜校,就连小民警都动了容。
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背井离乡来到城里干着又脏又累的收废品的生意,还不忘记读书上进,偏巧遇见那几个流氓。
再看看白水胭跟李月娥,一个明丽娇艳,一个清秀婉约·,越发坚信那几个人的确是流氓了。
只是脑子不好使,选在派出所附近犯事。
白水胭被哄着吃了两个饺子,就说什么都吃不进去了。
李月娥也跟着默默放下了筷子,陈捷见她们两个实在吃不下,也不好再劝。
眼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离开。
白水胭连忙拿了三块钱,塞给了小民警。
小同志原本不想收,无奈白水胭坚持,小民警收了一块二,找给了白水胭一块八。
两个人前脚刚走,后脚白水胭就拦住了还要吃饺子的李月娥,去对面餐馆买了几个肉包子回来。
李月娥吃着肉包子,心情复杂:“既然离派出所那么近,咱们为什么还非要跟人打一架呢?”
她还好,没受伤,白水胭除了被板砖拍的那一下子,胳膊肘也卡破皮了。
“谁知道那个流氓罪能不能成立,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只会以为咱们好欺负。”
白水胭吃了三个肉包子,这会儿正优雅的擦着手指,她声音和缓悦耳,这副模样,跟周牧野每次抽事后烟的时候,一模一样,倒好像她才是耍流氓的那个人似得。
李月娥打了个寒颤。
心道果然是个精怪!
第二天一早,陈捷拎着早餐上了门,看到厨房里放着的饺子,叹了一口气。
好在经过一夜,两个人的情绪在她看来平稳了很多,吃饭也没再用劝的。
只是吃的仍旧不多。
吃过饭之后,陈捷带着两个人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老民警精干,让陈捷将两个人分开审讯。
李月娥闻言,心里一慌,跟着小民警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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