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熏得黑不留丢,脸上的巴掌印倒是很清晰,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可见对方用了多大力气。

    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那颗红痣,再次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傅焰凛的心微微一颤,原以为她是被烟熏得昏迷过去,摸到后脑勺肿起来的包,才意识到这是被打的。

    他将人打横抱起,一双凤眼犀利的看着几个人,问道:“谁打的?”

    旁边的两个人见状,连忙躲开。

    刘顺子跟麻拐子对视一眼,抬脚就要跑,被傅焰凛一脚一个给踢了回去。

    见他都动手了,旁边的秦玉坤更加无所顾忌,对着几个人拳打脚踢。

    陈婕本来原本想要阻止,可话还没说出来呢,田卫红跟李月娥就冲上去帮忙了。

    郭铁成不好动手,上前想要帮忙把白水胭接过来,却被傅焰凛给躲开了。

    这人腿长手长,抱着人也不耽误他打架。

    场面一时间乱成一团。

    当地村民见不得自己村里的人被欺负,扔下水桶要来帮忙,被陈婕给制止了:“这个麻拐子,就是个人贩子,你们是要包庇罪犯吗?”

    村民们一时间有些犹豫,还是生产队长一声令下,让大家赶紧救火,别管其他的。

    一直到老民警带着人赶来,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才停了下来。

    老民警看着地上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嗷嗷鬼叫的几个人,一张脸黑的五彩斑斓的。

    “陈婕!”

    “到!”事到临头,陈婕也不心虚也不躲了,什么渎职什么徇私,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才更是故意帮着拦住村民们的。

    她看向傅焰凛:“赶紧把她们两个送去医院吧,穿的这么单薄,别冻坏了。”

    两个姑娘被带出来的时候,连棉袄都没穿,田卫红这会儿身上穿的还是郭铁成的外套,现在还在打哆嗦呢,一开口,还没说话就是一连串的喷嚏,不断地躺着清鼻涕,至于白水胭,身上盖着的则是傅焰凛的黑色羊绒大衣,嘴唇白的吓人,

    傅焰凛将白水胭送上了车。

    正要回去承担责任。

    秦玉坤已经站在老民警面前交涉:“这种人贩子,就算是被打死都活该,您如果真的要找人负责的话,我会去派出所自首的,我是第一个动手打人的,所有责任,我自然一力承担。”

    见傅焰凛还要过来,他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兄弟间多年默契,傅焰凛也不再纠缠,让田卫红李月娥赶紧上车,拉着几个人直奔医院。

    老民警目送汽车离开的方向,转过头来看着秦玉坤:“你能负责?”

    秦玉坤呵呵一笑,裹了裹身上的皮夹克,玩世不恭的笑道:“当然!”

    老民警点点头,一挥手,让把几个嫌犯带走。

    秦玉坤提醒他:“老同志,他们这么快就找好了买家,这分明是有上下线的,你可得好好审一审。”

    老民警看向陈婕,后者连忙汇报自己所知的情况:“田卫红说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找买家,刚才急着转移白水胭出去,可能就是因为已经跟人谈好了价钱。”

    老民警看向几个人。

    几个人正红眼鸡一样,盯着一旁站着的郭铁成:“是你小子出卖了我们,你等着,这事没完!”

    旁边民警一脚踹过去:“倒卖人口,就应该把你们拿着枪一个个都突突了!”

    一听说枪毙,几个人的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刘顺子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被旁边的民警拽起来之后,哭哭啼啼的说道:“我们也没干啥啊,咋就要枪毙呢!这卖人可都是他们的主意,连买主都是麻拐子搭头的,跟我可没关系啊!”

    “我呸,没出息的东西,你昨天还要去弄那两个女的,差点被踹掉命根子的事情又忘记了?”麻拐子一口唾沫吐过去:“也没见你比我好多少!”

    这可真真是流氓罪了,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

    秦玉坤看着几个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

    田卫红不停的打着喷嚏,冻得哆哆嗦嗦。

    李月娥连忙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给她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被他们盯上了呢?”

    “不,不知道,那天我跟表姐回到家的时候,也没看见人跟着啊,睡一觉醒来,就在那个破屋子里了。那几个人我也不认识,还是表姐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之间有恩怨。”

    李月娥深觉不好意思:“是我们牵累了你!”

    傅焰凛道:“我会补偿你的!”

    田卫红正要说话,车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傅焰凛接了电话,这次打电话的是凤怀珉:“事情很棘手,傅生,你赶紧回来吧。”

    傅焰凛了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又告诉凤怀珉应该如何应对。

    “但愿可以,不过你还是赶紧赶回来的好,公司没有你坐镇不行,那帮人趁虚而入,对咱们是大大不利!”

    傅焰凛看了看旁边副驾驶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白水胭,长出一口气:“好,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挂了电话,他看向田卫红,示意她继续。

    “我不怪表姐的,昨天那几个人进来耍流氓,也是表姐护着我,她为了这,还挨了打,得到机会,也是让我赶紧跑,她自己反倒留下来跟那群人周旋。”

    她当时不肯走,打定主意要跟白水胭同生共死。

    是白水胭告诉她:只有跑出去找到人来救她们,才有希望。

    白水胭在送她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找村里人,村民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包庇麻拐子那群人。

    李月娥叹了一口气:“小白考虑事情总是这么周全,就是把人想的太坏。我看那些村民人不错,陈婕把话说清楚之后,他们也就不再管了。”

    田卫红笑了笑:“月娥姐,你咋那么单纯呢?”

    “啊?”李月娥下意识看向傅焰凛。

    傅焰凛没吭声,反而看向了白水胭。

    小妮子防备心这么重,不正是因为见识过太多的冷漠不作为吗?

    如果可以,谁不希望周围围绕的全都是善良好人。

    两个姑娘是真的冻到了,送进医院,田卫红还觉得自己不要紧,一个感冒而已,顶多是流几天鼻涕,咳嗽几天就好了。

    傅焰凛不由分说给办了住院手续,缴了费用,大夫护士摁着她给挂上了吊瓶。

    白水胭比较严重,身上有伤,后脑勺上挨得那一下太重了,引起了脑震荡,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傅焰凛让医生给她做全身检查,唯恐之前被打,伤到要害和内脏。

    人刚送进去,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凤怀珉说话都带着颤音:“傅焰凛,傅生,凛哥,爷爷,我求求你了,赶紧回来吧,十万火急,再不回来,人家的围剿就真的要成功了,难道你真的要看着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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