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商店本来就是给您开的，没看营业执照上的法人都是您吗？”
老太太神情错愕：“我是来给你打工的，就向卫红和铁成子一样。”
“我可没说您是给我打工的，再说了，就算是打工，您这个年纪早就超龄了。该退休了。”
白水胭也不避讳几个人，直接对田姥姥说道：“您这把年纪了，我哪里能用您干活，其实原本是打算在家里帮您开个商店的，可巨宝镇那么大点地方，你们家离供销社也不远，这个商店就算是开起来也没意义。来省城，条件更好，也更合适，您看您，现在不是把小买卖做的风声水起的吗？”
田姥姥眼眶发热：“可这是花你的钱，还是你男人给你的”
“……”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白水胭觉得自己现在听到“你男人”这三个字，竟然一点都不排斥了。
“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也赞成的。”说起来，还是白水胭先斩后奏，有那么一丁点不道德，可没办法，当时傅焰凛还是植物人状态呢，她就算是想要跟人商量，也不成啊。
傅焰凛通情达理，明白她的心思，白水胭当初能从哪个家里逃出来，也有田姥姥的一份功劳，单凭这一点，将来老太太养老的问题，她们两口子也不会不管。
这个商店开起来了，田家的生活能宽裕很多，老太太若是能攒点钱，将来干什么也都自在，手心朝上的跟人要钱，哪有花自己挣的钱来的舒坦。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两个人都明白。
田姥姥更明白。
她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没见过，只是生存环境限制，看人看事，跟白水胭她们稍有不同而已。
“照你这么说，我更不能白要这个商店。”田姥姥不同意，她们这一大家子跟着外孙女做事，都已经给人添了不少麻烦了，再白要人家一个商店，万一以后传到傅家，外孙女跟婆家的矛盾只会越演越烈。
“谁在乎他们怎么想？”傅焰凛又不是没给过他们钱，是石巧云自己不肯要。
“话不是这么说的，日子不是你一个人过得，你男人体谅你，你也要心疼他，姥姥知道你的心意，可咱们不能给人留话把不是？”
田卫红也附和奶奶的花：“奶奶跟我妈这么些年，拉扯着我们姐弟俩长大，养老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那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知道你有钱，可你有钱，也不能真的就当了大冤种啊。”
白水胭：“……”
几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郭铁成出了个主意：“就当是小白借了本钱给姥姥田奶奶开店好了。等以后田奶奶挣了钱，还给小白就是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三个人都没什么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田姥姥还给白水胭写了借条，田卫红一道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
这一举动，别说白水胭，就连秦玉坤都对她刮目相看。
私底下跟白水胭念叨：“你这个表妹，还挺有担当的。”怕将来商店生意赔了，老太太没有偿还能力，她主动承担了一部分责任。
之前秦玉坤还只把田卫红当成是白水胭的小根本，穷亲戚，现在看起来，自己看人还是太片面了。
“什么表妹，那是我表姐。”白水胭也是很惊讶的：“不过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毕竟商店赚钱了，姥姥最多的还是填补家里。”
这钱还不还的她也不在意，这么做，如果能让卫红和姥姥安心，她也就不嫌麻烦了。
将从首都带回来的礼物交给几个人。
郭铁成没想到自己竟然都有礼物，出了门蹲在墙根底下红了眼圈。
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阴影，他抬头，对上秦玉坤打趣的眼神：“怎么还哭了？感动的吗？”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给我带过礼物，从来没人这么把我当人过。”
父母去世早，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就更没人照拂管教他了，村里人能给他一口吃的，让他饿不死，都是功德无量了。
后来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村里人也就都逐渐厌烦了他。
“像是我这种，走到哪都不招人待见的，居然还有人想着给我带礼物。”他没绷住，到底还是掉了眼泪：“过年的时候也是，我才跟着她干了多久啊，就给我包了红包，那是我长这么大，收到过的第一个红包。”
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家里穷，哪有零花钱给他，过年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压岁钱，哪怕只是一分二分的，也足够他羡慕了。
秦玉坤短暂的沉默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以后就跟着她好好干，我嫂子，做生意，应该差不了。”
就算是没有生意头脑，还有坚强后盾呢，他凛哥早就说了，由着她随便折腾，想做什么做什么。
郭铁成哪里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抱着那块布料，重重的说道：“我这辈子，跟着她干定了，就算是她让我杀人放火，我也肯定二话不说就去做。”
“不至于不至于。”秦玉坤被他逗笑了：“你们小白同志，还是挺遵纪守法的。”
郭铁成：“……”
“在这站着干什么呢？”白水胭要去看陈捷。
出来就见两个人站在房山墙这唠嗑，问道：“不冷吗？”
“冷，怎么不冷。”被白水胭这么一提醒，秦玉坤打了个哆嗦：“你们这东北，可真是够冷的了，都已经正月了，怎么比去年冬天还冷？”
“倒春寒啊！”
“……这是干什么去？”
“去看看陈捷。”给陈捷带的也是一块布料。
“你倒是省事，这次给大家买的礼物都是布料。”秦玉坤早就想吐槽了，说她用心吧，买的都是布料，一人一块，倒是一视同仁，可说她不用心吧，布料又分了好几种，显然是照顾到个人感受了。
“这真不能怪我，也就布料不占地方。”
一视同仁，谁也不会有落差感，其实秦玉坤从香江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送礼也挺好的，可白水胭舍不得啊。
那可是她男人的一片心意。
到派出所的时候，陈捷正在办案子。
邻里纠纷，原本一点小事，只因为谁都压不住火气，就上演了全武行。
见到白水胭进来，她稍稍分了一下神，冲着对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先等一会儿。
将两个当事人个训了一顿，罚了两篇检讨，她来到了白水胭身边：“怎么舍得回来了，呦呵，这套衣服不错，穿着像是电影演员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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