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都变了调了。
盛宸曜连忙扔开母亲,朝着那边跑去。
贺金花本来想走,可又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跟着跑了回去。
到了那,就看到苏婉夕妈躺在血泊之中。
陈宝才手上拿着一块砖头。
牛永娣捂着半拉脑袋,龇牙咧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一缕头发正被苏婉夕妈妈抓在手里。
整个人群都像是被下了禁止令一样,大家目瞪口呆。
“我操你妈!”盛宸曜上前,一把抓住陈宝才得衣服领子,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陈宝才也不示弱,一板砖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盛宸曜顿时摇摇欲坠。
贺金花连忙上前喊着儿子的名字,把人扶住了。
她一声尖叫,让还处于惊呆之中的众人同时清醒过来。
陈宝才扔下砖头就跑了。
两名警察要去追,牛永娣眼疾手快把人拉住:“同志,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帮我把人送医院吧,这要是闹出人命来,可咋整啊?”
贺金花没扶住人高马大的儿子,反而被盛宸曜牵连,一起倒在了地上。
场面混乱,围观人群光顾着咋咋呼呼,真肯上前帮忙的却没有人,唯恐自己也摊上事。
“你去追人,我把人送去医院。”两个人分头行动,找村长和治保主任帮忙。
总不能把当着自己面犯事的案犯就这么放走了。
人群终于是动了起来,贺金花捧着儿子的脑袋,撕心裂肺的叫声跟苏婉夕的混在一起。
“儿啊……”
“妈啊……”
………………
白树成被带走了,白水胭也就没再去琢磨这件事。
那个渣爹有多大本事她知道,进了一趟局子也就老实了。
至于幕后主使。
不是牛永娣母子就是苏婉夕和盛宸曜。
不过大致是没什么像样的处理结果的,毕竟又没真的闹出事来。
后果不严重,派出所也不可能深究,顶多是拘留几天,就把人放了。
哪想到,李月娥跟覃曼丽回来,带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她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苏婉夕妈和盛宸曜都被送进了县医院。
现在还不知道后果。
罪魁祸首陈宝才不知所踪。
县里发了协查通报,正在到处抓他。
李月娥想起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实在是不明白,那群人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非要来找白水胭干啥?
覃曼丽不懂这其中纠葛,只说“小农意识,眼皮子浅,见不得人好!”
这件事里,她就只认得个苏婉夕,还是上次来应聘的时候,见过。
不过总结的倒是很到位。
李月娥一边吃饭,一边点头:“没错,就是见不得人好。唉,王姐,你别光吃饭,也吃菜啊。”
勤杂工王双勤,是党向阳帮着找的人,今年二十五岁,十八岁就结婚了,可是一直没有孩子,被婆家骂是盐碱地,不生蛋的母鸡。
大夫没少看,药也没少吃,可肚皮始终没动静。
丈夫也越来越冷漠,经常喝大酒,喝醉了就打人,说是她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害得他在村里都待不下去了,别说是乡亲邻里,就连亲兄弟都瞧不起他,人家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儿子,偏偏他连闺女都没有一个。
王双勤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虐待,几次三番提出离婚,可丈夫都不答应。
没办法,王双勤只能求助妇联。
现在已经去法院起诉了,只等着法院判离婚。
她人老实,话不多,干活干净利索,搬搬扛扛的,也不在话下。
多了这么一个人,一群人总算是能有口现成饭吃了。
白水胭将豆腐炖鲫鱼推到了王双勤面前,没想到把人吓了一跳。
“别客气,当是自己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白水胭早就留意到,王双勤看了这道菜好几眼。
鲫鱼刺多,不过味道鲜美,汤汁浓白,撒上一层绿绿的葱花,看得人很有食欲。
年轻的小媳妇在婆家没少受气,来了几天了,多吃一口饭都还要习惯性的看别人脸色。
有一点动静,都能把她吓得一哆嗦。
谁要是说话声音高一点,她好像连喘气都不敢了。
看着就让人心疼。
就连严厉如覃曼丽,严肃如李永兰,和她说话,语气都会不由自主的和缓起来。
李月娥更像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字迹,对她一直很照顾,有时间就开导她,教育她。
这会儿见她畏畏缩缩的,忍不住又说了两句:“你不能总这样,这样多累啊,这里是公司,不是你那个无良婆家,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大家又不会吃了你,小白更不是旧社会的老地主老财主,会欺压你,剥削你,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谁敢欺负你,你也可以去妇联告他啊,不是拿了党主任给你的电话号吗?”
“……我知道。”王双勤呐呐的道。
“诶呀妈呀,这个动静,你是怕大声说话吓到我们吗?”
李月娥受不了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双勤都已经鼓起勇气,要离婚,要反抗了,却还是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呢?
李永兰开导她:“你心里有什么疙瘩,也可以跟大家说,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女人?”王双勤失神,她还算是女人吗?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连她爹妈都说她不像是个女人。
她可以离婚,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她这辈子,却都不可能有小孩了,跟面前这几个人,根本比不了。
“今天吃完饭,早点休息,我明天去省城,王姐和我一起去。”吃完饭的白水胭放下碗筷,对身边人说道:“公司先交给你们,明后天有新货到,别忘了接货,还有,那些不断讲价格讲条件的客户,不用接待他们了,一样的客户,两样的待遇,其他客户也不会答应。”
覃曼丽几个人答应。
王双勤看着白水胭,还没太反应过来:“你去省城?带着我?”
“嗯,你得去给我帮忙!”
王双勤不懂自己一个勤杂工有什么能帮忙的,不过白水胭是老板,她也只能听人家吩咐。
哪想到第二天到了省城,白水胭直接把人送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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