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羊城水土不服的原因,一向和女金刚似得人,竟然口腔溃疡,舌头起泡,这会儿一开口,跟嘴里含了一口唾沫似的,白水胭歉然的朝着对方笑了笑。
她只是舌头不舒服,真的不是口齿不清。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眼角的红痣上,神情淡漠的说道:“你认错人了。”
这么俗气的搭讪方式,他以为也就秦玉坤会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秦情圣的同道中人。
若不是她眼尾的那可红痣让他想起了家里的小媳妇,他才不会上手帮忙呢。
迅速将人甩开,男人迫不及待的上了车。
白水胭看着对方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只觉得很无语。
不就是个子高一点,长得好一点,身材板正一点,气质出众一点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男人,长得可比他帅多了,而且还温柔多金有担当。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就算是她再不挑,也不会对他下手吧?
更别提那个公鸭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唐老鸭才成了这样。
说起唐老鸭,她不禁想起了鸭公煲,想起鸭公煲,就不由得想起了羊城各种各样的靓汤。
偏偏舌头坏了,她这两天只能吃米饭顶饱,一点地方特色美食都没吃到,喝一口热水,都觉得舌头要裂开了一样。
“想什么呢?怎么不走了?”乔桥放好了东西,才发现老板没跟上来,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人站在这发呆。
白水胭哪好意思跟人家说是自己嘴馋了,只能含混着说道:“实在是太重了。”
她这两天一块肉都没吃到,本来体力流失就特别严重,现在扛着两编织袋的衣服,只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乔桥帮她分担了一半的负担,毫不客气的吐槽:“果然天生就是个干老板的材料,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动。”
白水胭撇了撇嘴角:“还有人说我是天生打工人呢。”
“谁?这么不长眼,就你这点体力啧啧”
乔桥将人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也不知道是在鄙视白水胭本人,还是在鄙视那个说出这番话的人。
白水胭心里默默地道:前任老板,无良资本家。
乔桥走在前面,找到位置,放下编织袋,又回手接过白水胭拎着的编织袋,放在了铺位底下。
一张中铺一张下铺,秦玉坤也是有心了,让两个人一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羊城到东北,可比首都到东北的距离还要远。
乔桥看白水胭青白的脸色,没有跟她抢下铺,反而让她先坐下休息。
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自己则是打开了一瓶汽水,先喝了一大口,解解渴。
白水胭虽然是老板,可年纪比她还小,身材又纤细,让她到现在也没有跟老板相处的感觉,反而一直把对方当妹妹看待。
“谢了。”舌头不舒服,白水胭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打量了一眼周围,这年月,能买上卧铺票的都是穿着体面的人,卧铺车厢条件的确也更好,没有鸡飞狗跳的热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
对面中铺是一位大姐,梳着五号头,穿着灰色的的确良衬衫,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朝着两个人笑笑,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友好。
上铺是个年轻小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个学生,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不经意的跟白水胭对上,也朝着她笑了笑。
白水胭朝着对方微微一笑。
乔桥将背包放在上铺,坐在旁边跟白水胭感叹:“还是秦老板 出手大方,我们大学时期,去外地写生,坐的就是硬座,别提了,下了车之后,一个个都从清脆小黄瓜成了霜打的茄子。”
这什么比喻,乱七八糟的。
乔桥话音刚落,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大娘,朝着两个人笑道:“小姑娘,咱们有缘啊,睡在上下铺。”
她说完颤颤巍巍的要往上铺爬。
乔桥过意不去,跟老太太换了位置,让老太太睡自己的中铺。
老太太跟乔桥道了谢,随即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的几个人打量了个遍,跟对面的中年妇女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目光落在下铺的白水胭脸上。
白水胭岿然不动,兀自喝着水。
正在这时候,对面多了个人影。
白水胭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刚刚那个男人。
对方也看到了她,眼皮微微一动,旋即恢复正常。
冷漠的看着坐在自己铺位上的中年女人。
“我实在是累了,坐下歇一歇。”大姐很是不好意思,连忙起身爬到自己的铺位上。
男人看了一眼被坐出痕迹的床单,扯了扯,在旁边坐下,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挂在了一边。
他神情淡漠,气势冷然,让周围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老太太叹气出声:“年纪大了,这中铺都爬不上去,我儿子熬夜排队给我买的票,原本是想给我也买一张下铺票的,可是我们运气不好,没买到,儿子不放心,我还告诉他,不要紧,现在好人多,只要上了车,肯定有人跟我换位置的。”
她说着话,看向白水胭。
后半句让原本要起身的白水胭又坐了回去。
她指了指乔桥:“是啊,你运气不错,一上车就遇到了我们好心的乔姐,她不是立刻和你换了位置吗?”
老太太:“……”
对面床铺的两个人也没想到白水胭会这么说,一时间都愣在那。
乔桥见情形不对,连忙打圆场:“大娘,我妹妹生病了,她也不舒服,下铺实在是不能再让给您了,我的中铺已经给您了,您将就一下不就好了吗?”
老大娘显然不太甘心,转而看向对面下铺的男人。
男人神情淡漠的回望着她。
空气瞬间凝滞,中年大姐连忙道:“同志,你年轻,又是男人,将下铺位置让给大娘吧,你看看,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出个门也挺不容易的,是吧?”
“不容易就不要出门好了。”男人声音暗哑,比白水胭还要冷漠。
中年大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在上铺的青年女子看不过眼了:“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冷漠?大娘,你别急,我这就下去帮你找下铺,我还真就不信了,这一车的人 能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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