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明媚,校园里到处是青春的气息。
一声哨响,塑胶跑道上冲出如脱弓的箭一般的身影,热血肆意,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响彻云霄,穿透人心的震耳欲聋的还有蓬勃的生命力。
肇倾期注视着赛场上唯一的红衣少年,好像自带结界隔开了外界的纷扰,她不自觉把镜头对准那个身影,屏蔽耳边疯狂喊着的他的名字,按下快门。
首场比赛在最后一位同学跑过终点线结束,福鼎鼎左顾右盼忙着寻人,肇倾期在乔织的推搡下还是给他送了瓶水。
福鼎鼎欣喜地咕噜下大半瓶就往她身上倒,“哎哟站不稳了,肇倾期,我跑了第一好累啊,给我靠靠充个电呗,要不然我接下来的比赛就没动力啦!”
肇倾期眼疾手快一巴掌抵在福鼎鼎脑门上,嫌弃皱眉,“别碰我啊,一身热汗我不舒服!”
人立马委屈巴巴拉着个脸装可怜,“肇倾期……”
“……好了好了!给你靠就是了,来来来,我也是服你了!”
肇倾期妥协之后不禁在心里暗暗无语,她什么时候那么受不住人撒娇了,难道是和徐小天相处久了,对福鼎鼎也有了可爱滤镜?
肇倾期连连扫掉心里的想法,看着兴冲冲地靠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福鼎鼎,大只,精壮,除了那张还算不错的脸上若隐若现的婴儿肥,哪里有一点可爱的样子?
她摇摇头,肯定是自己魔怔了,对对对,肯定是!
刚好女子铅球也在上午,得空的几人纷纷前去给李晓加油助威,参赛者还趁机从可可爱爱的徐小天身上讨了一个鼓励的拥抱,然后“英勇就义”。
在比赛队伍里,看见了冯蒽,那人也看见了她,目光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肇倾期毫不在意。
“期期学姐,那人是在看你吗?”徐小天也发觉到了冯蒽,“那个高二的学姐,她和你认识吗?我记得她是福鼎鼎他们班的,不是做交换生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认识,不用理。”
肇倾期简洁明了,举起“武器”开始游走拍摄,徐小天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半道肇倾期被莫行叫去当班级后勤一起出门采购,一行人四个,班长常安,肇倾期和乔织,还有柳芳蓉。
一路上,柳芳蓉紧跟着常安叽叽喳喳,还有意无意说些对肇倾期有攻击意味的话,说她没报活动不为班级做贡献,说她扒着学生会乐得清闲,煞有介事,不过对象是沉着明智的常安,他又不是傻,不知道“不知全貌,勿予置评”。
肇倾期不以为意,乔织多次想反驳都被她拉下,“你也要做个傻子?”
也是,柳芳蓉这种所作所为,只会让人觉得是傻子,高中生这样,太幼稚了。
东西买的多,而且距离也没那么远,他们就近原则请水果铺老板用三蹦子给他们送货,结果在一个拐弯上迎面撞上了一辆机车,发生了侧翻。
千钧一发之际,肇倾期下意识护住了乔织,而常安抱住了肇倾期。
幸好是往里翻,内侧的绿化带有效减缓了伤害,肇倾期赶忙把乔织拉着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只是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常安也立即关心了肇倾期她们的情况,再回去扶起惊吓得哇哇大叫的柳芳蓉,幸好都平安无事。
“期期,你没事吧?没有伤到哪儿吧?腿还好吗?痛不痛……”乔织也关切肇倾期,她之前受过伤还没痊愈呢,现在又舍身护她,她又急又自责。
肇倾期摇摇头,安抚她,“我没事,真的。”
“你是傻吗?还一个劲的护着我!以后这种情况先保护自己,知道吗?”乔织拍拍肇倾期身上的叶子和灰土,“不要总傻乎乎的顾着别人!”
肇倾期失笑,连连点头。
而一旁注视着常安的柳芳蓉却脸色难看,她站那半天了,常安一句“没事就好”就把她打发了,现在却一脸担忧地看着肇倾期她们没有理她。
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一把抓住常安的手,委屈巴巴地开口求安慰,“常安哥,我的膝盖好痛啊,都破皮了。”
常安看了一眼她快要愈合的伤口,看不出情绪,“大本营有碘酒创口贴,回去让组委给你处理一下。”
“可是真的很痛啊,我一动就疼。”说着还晃晃常安的手,但是后者把手抽了出来,柳芳蓉一下子变了脸。
“肇同学都还能走,你怎么不行?”常安发觉了肇倾期的腿不对劲,但是她却没有说出来,反观柳芳蓉,明明就是擦伤,却显得矫情了。
“常安哥……”
柳芳蓉闻言更委屈难过,“哼”了一声,目光穿过常安射到肇倾期身上,眼神是无法掩盖的恶意。
东西都捡回了,几乎没什么损失,开车的大爷道了好几遍歉,他们表示没关系,乔织和柳芳蓉坐在前面,常安和肇倾期又爬上了后车厢。
常安看着肇倾期的左腿,半晌后开口,“你的脚还好吧?”
肇倾期微微一顿,想不到他居然察觉了,摇摇头,“没事。”
“你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少走动,别又严重了。”
“嗯,谢谢。”
简短的谈话后又陷入沉默,常安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芳蓉从后视镜看着两人,拳头渐渐握紧。
福鼎鼎去给肇倾期送饮料,远远的就看出了她腿不对劲,“你腿又疼了?怎么回事?不是都要好了?”
“没事,刚刚不小心蹭了一下。”肇倾期没说明,接过了他的石榴汁,目光转移到他身后的那个高冷的男生身上,眼神询问。
“哦哦,忘了介绍了。”福鼎鼎一把搂住人往前带,“我哥们儿,习砚。”
“你好,我叫习砚。”
肇倾期回握,“你好,肇倾期。”
“待会儿我们要出去吃饭,你要一起吗肇倾期?把乔织姐他们也叫上,去校门口那家新开的火锅店!”
说到吃的,福鼎鼎眼珠子里全是期待的过光芒,肇倾期很早就看出来了,福鼎鼎小少爷,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吃货。
肇倾期拒绝了,“我怕是不行,这两天学生会后勤事儿多,没时间,你约乔织他们吧,记得把贺儿也叫上。”
“啊,不行吗?马哥给你分了那么多任务?不是说让他给你轻松点儿了?”
肇倾期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我占着个名额,还一天天轻轻松松,少不了人说闲话的,这样能应付麻烦。”
福鼎鼎觉得有道理,不情不愿地松口,“好吧,那我给你带饭。”
“不用,有订饭的。”
“我就是要送!”
“真不用……”
“我就要!送个饭都不让了?你又不是学生会的!”
“……送送送,随便你。”
福鼎鼎由阴转晴,看得一旁的习砚嘴角一抽,这男的,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还熟稔得很,假面孔吧?被夺舍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放学后肇倾期留下来和马柯深他们检查打理,还有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毛敏清。
“欧呦,你就是福鼎鼎那家伙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啊?叫什么来着?肇倾期,名字不错哦!”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满满的是肯定,毛敏清甩着工作牌,语调里的调笑让肇倾期不知所云,耳后爬上热意。
“别介意啊,我就是有点意外。”毛敏清以为肇倾期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我还以为他会喜欢那种甜腻腻的软妹呢,没想到是你这种清冷的酷女孩。”
“没有,不是,”肇倾期顿了顿,“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毛敏清挑眉,“普通朋友?”
“你自己信吗普通朋友?”
肇倾期面上不改,“没有什么信不信的,是就是了。”
她自己确实不太信,福鼎鼎对她太火热了,自从认识以来几乎没有一天没在见面、没有一天听不见他的叽叽喳喳,好像不知不觉地,他已经渗入她的生活,虽然不是必需,但是没有又不习惯。
这样的相处方式还不错,但是关系被猜测被挑破,她的心好像裹上了一层岩浆,发热得紧,也不安得紧,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面对……
“肇倾期!走啦!”
夕阳下少年向她飞奔而来,手里还是一贯的石榴汁,鲜红可口的,她虽然没有抬头去看,但是耳朵已经把他脚步声的动静收得一清二楚,待他走近站定了才抬眸应声。
福鼎鼎自然而然地卸下她的书包,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窄肩和毛敏清告别,“毛毛姐,我们先走咯,你自己等马哥吧!”
说完就勾着肇倾期走了,后者艰难地扭头和毛敏清挥挥手,下一秒就又被勒了回去,两颗脑袋靠得极近像是黏在一起了。
“臭小子!”毛敏清朝着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拳,弯唇笑出声,“还挺配这俩人,一动一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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