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华坐着马车离开伯府后,便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进宫途中路过卫国公府,傅娆先下了马车回家了,车厢中只剩下了太平跟江朝华。
“朝华,你进宫是要去见太后么。”
太平最喜欢凑热闹了。
此番沈氏跟朝华在伯府受了委屈,自然是要进宫见太后的。
否则,岂不是让别人抢先告状?
“对啊,进宫见太后娘娘,顺便,再去看看友人。”
江朝华微微一笑,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长安城街道上,人头涌动,来往的百姓数不胜数。
再过一段时间,倭国跟南诏的使臣便要进京了。
如今的长安城城内,已经有了很多异域人。
初春已过,马上便要到夏季了,以往每年这个时候,长安城的人都格外的多,会有很多外地来的商人来此做生意。
也不知道肖长青怎么样了,他的西域之旅,还顺利呢。
若所料不错,现在肖长青已经得了 一番机遇了吧。
她就在长安城,等着肖长青带好消息回来。
“你们居然敢拦着我,放肆!本公子才是这玲珑阁的主人。”
马车路过玲珑阁。
玲珑阁所在的位置原本就在长安城城中心,自然,这也是进宫的必经之处 。
马车行驶到玲珑阁门前,太平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一顿,顺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玲珑阁门口,江晚舟正气急败坏的吵着要进玲珑阁中。
“朝华,这不是你那个三哥么 ?”
太平眼睛一瞪。
江晚舟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并要娶青楼女为妻的消息传的长安城人尽皆知。
也是因为此,江晚舟跟沈氏母子关系闹僵,江晚舟离家不归,一直住在外面。
这件事,还一直让大家议论了好久。
最近太平还纳闷怎么没听到江晚舟的消息,不曾想现在就看到江晚舟了。
“是啊,是江晚舟,呵。”
江朝华讽刺一笑,看着江晚舟身上洗的发白的袖口,心道江晚舟这两日肯定是又落魄了,毕竟她没去浮生若梦的日子里,江晚舟又将身上的钱赔光了。
要不了多久,待她再将江晚舟名下的剩余两间铺子的契约算计过来,就可以解决江晚舟了。
“他为何在此大吵大闹啊,还有,几日不见,他怎么变的这么落魄了;?”
马车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停了下来,太平盯着江晚舟,语气唏嘘。
她还记得以前的江晚舟可是比江朝华还要高调,平日里就是一个风流俊美公子,高傲的看不起人。
如今再见,江晚舟不仅落魄了,人也消瘦了不少,看样子离开江家,离开沈氏,江晚舟过的很不好。
“ 这位公子,玲珑阁开门做生意,你若再闹事,休怪我们将你送官。”
一个侍女模样打扮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她名为寒烟,是江朝华派给沈晴的贴身侍女。
寒烟能干,进了玲珑阁后,帮着沈晴料理阁中的生意。
平时沈晴不在,玲珑阁中的大小事宜,都是寒烟在处理。
所以江晚舟来闹事,寒烟自然要出面解决。
“你不认识我?你是新来的丫鬟?林滨呢,让他出来见本公子。”
江晚舟被小厮压着动弹不得,恼怒不已。
但他却偏生还要摆贵公子的架子,下巴高高的扬起,颐指气使的对寒烟说着。
且不说寒烟不认识他,就算是认识,寒烟也不吃这一套,因为她的主子是沈晴,是江朝华。
“林滨?此等刁奴,早就已经送官府从处置了,这位公子,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不是玲珑阁的主子,便无权调遣阁中之人,快些离开,否则也将你送官!”
寒烟说着,那些小厮压着江晚舟的力气更大了。
江晚舟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寒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这铺子的主人,你竟敢出言不逊,你被解雇了!”
江晚舟解气的说着,好似正等着寒烟惊恐给他认错。
太平坐在车厢中,见江晚舟如此一副模样,瑶瑶头,心道这江晚舟是江朝华与江晚风等人还是不一样的。
听闻他小时候被养在江老太太的院子中,被养的霸道嚣张,且孤傲自大。
如今一看,竟是真的。
且江晚舟还没看明白么,这玲珑阁满阁的下人都不认得他,他却一口一个主子在这里称呼自己,不觉得可笑呢。
“主子?我们身为玲珑阁的下人,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你不仅在此闹事,我看你脑子也不正常,将他丢出去!”
寒烟不耐烦的说着,小厮们立马应声,架着江晚舟便将他往远处丢。
“噗通。”一声。
江晚舟被丢到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狼狈的厉害,小厮们站成一排,啐了他一口,神色鄙夷:“疯了吧,居然敢说自己是玲珑阁的掌柜的,这年头,疯子日日有,还没见过疯的这么厉害的,我们玲珑阁,早就换主子了,不然你以为这生意为何忽然好起来,呸!”
“快走,跟他废话什么,阁中那么忙,哪里有闲空跟他在这里啰嗦。”
小厮们说着,转身走了,江晚舟满脸煞白,他忽的想起来自己将玲珑阁的票据给当了,且一直都没有赎回来。
莫非,那典当行的掌柜的将他的票据给卖了?
不行,他要去典当行,将票据赎回来。
“哎?谁那么不长眼,居然往人家身上撞?”
江晚舟心中紧张,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往典当行冲。
可他刚站起来,便撞到了一个人。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江晚舟抬头,便看到了江朝华。
多日不见,江朝华似乎更明艳了,身上的衣裙也越发的华贵,看起来就价值连城。
江晚舟看见江朝华的瞬间,一时竟有些不敢直视她。
“江朝华,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晚舟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看了一眼玲珑阁。
这玲珑阁的主子,莫非是江朝华?
可是怎么可能,他也才将票据当了半个月,除非江朝华在他前脚当了票据,后脚就将票据买走了,否则绝对不可能会成为玲珑阁的主子的。
“我?我自然是要去玲珑阁内买唇釉啊,江晚舟,多日不见,你怎么变的如此落魄了?”
江朝华上上下下打量着江晚舟,眼神淡淡。
她这样的打量,让江晚舟更觉得无地自容,觉得江朝华像是在羞辱自己一般。
“要你管,你给我让开!”
江晚舟训斥着。
他在外这么多日,沈氏都不曾让人找过他。
难道心中当真是没有他这个儿子了么。
是啊,如今元承乾住在江家,日日跟沈氏作伴,还要认沈氏当干娘。
有了干儿子,沈氏只怕早就将他这个小儿子给忘了吧。
江晚舟有些恍惚,恍惚的想起沈氏之前宠溺的看着他的模样。
那种亲昵宠溺的表情,好似离他很远了。
他好久好久,没见过沈氏了呢。
“让开?明明是你挡住了我的道,该让开的,应该是你吧,好狗不挡道哦。”
江朝华眯着眼睛,缓缓一笑,这笑,更让江晚舟觉得羞愤。
羞愤之下,他心中滋生出一丝悔意。
他后悔离开江家了,后悔跟沈氏闹的这么僵硬,如此,江朝华也不会如此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跟他说话。
也不会,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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