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处,你也知道你治家不利,你该当何罪!”
太后心中恼火。
朝华是自己的心尖尖,在她看来,整个长安城的男郎都配不上江朝华。
这罗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叫嚣着说让她赐婚。
朝华能看上他这样的酒囊饭袋?
“太后娘娘,我与朝华情投意合,有信物为证,实在是我心中爱慕她,这才在今日的宴席上大胆让太后赐婚,在下知道是在下愉距了,但实在是心中爱慕之情,难以压抑,还请太后成全。”
罗泗知道太后动了杀意。
可是没关系的。
只要他有这个香囊在,便能证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就不信太后当真不顾及江朝华的名声,要现在就对他打杀。
刚刚他就是看到了太后对江朝华的重视,这才冲过来的,否则他是不要命了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罗泗想着,紧紧的攥着香囊,好似这香囊是他的保命符咒一般。
也确实如他想的那般,只要有香囊在,而江朝华又无法解释这香囊是怎么到他手上的,这局棋,就成了死棋。
秦妙春坐在坐席上,看的那叫一个激动啊。
若非有所顾忌,若今日的宴席只是寻常的家宴,她都会忍不住说上两句话,将江朝华推向更万劫不复的局面。
“下官,下官求太后娘娘赎罪,但是,事已至此,不妨看看江大小姐的意思?”
罗处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掉。
他这是被逼上了悬崖,也没办法回头了。
他是罗泗的父亲,便是他说今日的事他不知道,有几个相信的,首先太后跟沈氏肯定就不信。
如此看来,只有一步棋能走了。
便是江朝华将这件事认下来,便是她不认,坏的也是她的名声,只要他们罗家一口咬死了他们两个有私情,便也没法子了,不是么。
罗处恶从胆边生,这是也想要按着江朝华的头,让她将此事忍下来,否则,罗家全门就保不住了。
沈氏看的生气,原以为罗处站出来能按下此事,如此,便可归结为都是罗泗的一厢情愿,可不曾想,这罗处也是个心恶的,居然如此说。
这一下,便是朝华跟罗泗没什么,便是江家辩解,那却反而让大家以为是他们以权势压人。
“今日这事,可是不好办了,只是这香囊真的是江大小姐的么,罗公子可别随便从哪个地方拿一个香囊,就说是江大小姐送的。”
虢国夫人说着,她看似是在为江朝华说话,可实际上,她是想让罗泗将香囊举的更高一些。
如此,沈氏跟太后,自然说不出话来了,江朝华身为正主,就得说话了。
“虢国夫人的话,并无道理啊,江大小姐是什么身份,岂容你信口雌黄,单方面的辩解?”
赵国夫人说着,其他的夫人也跟着点头。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纷纷看向罗泗手上的香囊。
这香囊的颜色,一看就是妙龄女子喜欢的,再看这香囊的料子,那可是雪缎,只有身份金贵,出手阔绰的人才能用的起。
这样看来,确实像是江朝华的东西,但也都不足矣成为铁证。
“这香囊上,绣着,绣着朝华的小字!”
罗泗等的就是虢国夫人这句话。
他抬起头,将香囊转了个一个面,将下方的小字露了出来。
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江朝华学识不好,绣工一般。
所以,这刺绣,当然也一般的很。
香囊下角,写着两个小字,朝华。
沈氏看见这两个字,心一紧,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香囊可以造假,但这两个小字,可造假不得。
莫非,朝华当真是与这罗泗有情?
不,不可能的,她相信她的女儿,在经历了江婉心一事后,她绝对不会轻易怀疑朝华。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朝华这边。
“嘶,这确实是江大小姐的小字,至于这针脚,还有待考究。”
“还考究什么啊,这长安城的高门贵女,有几个能绣出这样的东西的,非江朝华莫属啊。”
夫人小姐们顿时炸锅了。
密集的议论声像是雨点一样,朝着沈氏跟太后砸了过来。
江婉心坐在角落中,眼看着风向标朝着罗泗倒了,她手上的帕子都要紧张的攥烂了。
江朝华,这一次,你死定了。
那香囊就是江朝华的东西,被冬蔷从西拾院偷了出来。
江朝华便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今日她不是风光么,今日她不是高高在上么。
很快,她就要名声尽毁,被人人喊打,成为高门大户,避之不及的存在了。
江婉心想着,垂下头,遮掩住眼底的激动,生怕被人给看了去,抓到她的把柄。
冬蔷还没上场呢,她计算着时间,一会冬蔷便会露面了,如此,直接将江朝华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可能,朝华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花花公子,你休要信口雌黄,你还不快交代是从哪里弄来的香囊,诬赖朝华。”
太平蹭的一下就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她不信江朝华的眼光会差成这样。
裴玄,周迟,还有燕景,哪个不比罗泗强,江朝华如何会看上他。
今日罗泗,怕不是故意的,就是要趁着大家都在场,诬陷朝华。
“在下不敢说谎,在下仰慕朝华,与朝华生出爱慕之意,在下愿承担责任,只求太后娘娘、沈夫人,宽容。”
罗泗死死的拿着香囊,言语恳切,他这模样,说的好似是太后跟沈氏一直都不成全他跟江朝华一样。
这就让夫人小姐们理解成了另外一层含义,让她们以为,沈氏其实是知情的,不过是不同意罢了。
所以罗泗没了办法,这才在今日的场合哀求。
“朝华,只要你说,母亲便相信你。”
沈氏心道江朝华一直不说话,是因为愤怒。
她也不着急,稳住心神,语气温和的询问江朝华。
只要朝华说,她便信,待此事解决后,她绝对不会放过罗泗跟韩小娘,绝对不会放过罗家。
“母亲让我说什么。”江朝华微微一笑,从头到尾,她还没说过一句话,脸色也淡,好似她才是身外人。
“莫非这江朝华默认了?她当真与罗泗有私情?”
“听她这话,倒有这个意思。”
夫人们小声的说着,甚至离的远的夫人,还探出了脖子去观望。
“母亲,太后娘娘,你们能告诉我,他是谁么。”
江朝华整理了一下衣裙,将手上的头面交给翡翠。
翡翠气的小脸都红了,若非她是个丫鬟,这个时候说话不合适,她都要冲过去大骂罗泗了。
什么东西,也敢造她们小姐的谣。
“朝华,我知道是我今日贸然冲出来让你生气了,你这才说气话不认我,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罗泗抬起头,佯装深情的模样看着江朝华。
他流连青楼,又不学无术,热衷风花雪月,所以演起戏来,自然也逼真的很。
江朝华看着罗泗,见他眼底满是大胆决绝,啧了一声,歪着脑袋看他,神色忽的变的诡异起来。
罗泗心头一顿,有些害怕,可一想到一会冬蔷会出来作证,他便稳下心来。
今日,他一定要逼江朝华就范,就算事情不成,他日后也能伪装成一个受害者,从中谋得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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