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暴君的笼中雀,她飞了 > 第八十九章 她若成婚,你会更痛
    必是戚五娘在外又摁动了什么机扩,投放毒烟。

    她迅速环顾密室,四周除各种画画工具和纸张、书籍外,便没有多余的东西,更不可能有其他门或密道出去。

    宁清窈咬咬牙,从玉如霜手中抢过刀,屏息向石门砍去。

    一下、两下……十三下。

    宁清窈费力握着刀,虽力量微薄,却仍旧一遍遍地砍砸,她这手也是娇生惯养的手,从前莫说提刀,谢昀连重活都没舍得她干过,几十两一瓶的润手露护着,这才砍了不过小刻,手掌心便是一片通红……

    但她相信水滴石穿的力量。

    直至一口气憋不住,她跑到远处猛然吐出,头也变得昏沉起来……

    玉如霜摇摇晃晃地起身,从她手中接过刀,学她屏气砍门。

    两人便这般轮换,不知多少轮,都有些昏昏沉沉,倚靠在石壁上再无起身的气力。

    “我们、我们真要死在这里吗?”玉如霜睁圆眼眸,盯着远处石门上愈显模糊的刀痕,声音飘忽而虚弱,“这一百两的生意,真是不好做,早知道我少收些,说不定便不会有危险。”

    “这算什么说法。”宁清窈虚弱失笑,“放毒的是他们,和你收钱无关。”

    “有关。”玉如霜固执道,“师父说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若我贪心过头,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给我惩罚,方才也是我踢响了箱子,才引起他们注意的。”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搜查时不认真,引起纸张倒塌。”

    “不,是我,我明明看见那里有小石子,但没能躲开。”

    “追根溯源,是我坚持要来这里调查。”

    “你是老板,给我钱做事天经地义,是我没做好。”

    眼看此事没完没了,宁清窈笑着打断:“好了,与其自责,不如我们都省些力气。”

    她轻轻活动手掌,感觉又养出几分气力,便强撑着墙壁起身,摇摇晃晃地拿起刀。

    毒气已经弥漫至密室各处,她的脸庞满是苍白,嘴唇却泛着淡淡的紫色,只是这样一动,额头便渗出诸多汗珠。

    玉如霜仰头看着她虚弱却坚毅的脸庞,咬咬唇,逼迫着自己起身。

    可她中毒更深,如今已是动都动不得,气得用脚蹬了下地,泪珠“扑簌扑簌”往下落。

    真是太没用了。

    “铛!”

    古刀在此时摔落在地,宁清窈方走出两步,便扑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得再动不能,可她仍在挣扎和尝试。

    口鼻已经全是毒气的气味,让她近乎麻木,意识渐渐被剥夺。

    恍惚的疼痛中,她眼前仿佛浮现出前世种种画面:

    谢昀、谢文澈、宁家所有人……那些带给她痛苦和挣扎的所有一幕幕,如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让她潸然泪下。

    忽然,“嘭”声巨响,一道明亮光影照在她的眉心。

    宁清窈隔着模糊泪眼,望见门口争相挤入的数道身影,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她很快被拥入一道温暖怀抱中。

    “没事了。”

    陈浔清冽温柔的嗓音落下,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不会有人伤害你。”

    温暖的话语和怀抱,让宁清窈泪珠更汹涌,她并未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被救了,脑海里的画面渐渐被驱散,人也彻底陷入了昏沉和黑暗。

    陈浔紧紧抱着她,心痛如绞。

    他抬起头望向站在身前的谢文澈,促声道:“殿下,我便先……”

    “……去吧。”

    谢文澈不知是用什么心情开的口,温润嗓音略哑,眼底暗藏着丝丝灼痛:“去治好她,好好陪着她。”

    他做不到的,便让陈浔去做。

    宁清窈亲口承认过的,她想嫁他。

    谢文澈微微垂眸,听着陈浔携人离去的声音,心头满是苦涩。

    他终究是来晚一步,无论是这一世,亦或是这种时刻。

    前世是谢昀先一步,这次又被陈浔先一步。

    今日谢文澈与陈浔也在查探假银票一事,便查到此处,听到内里的求救声,听出是宁清窈,紧接着不知谢昀又何时来了。

    谢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谢文澈不知,可能谢昀也在暗中探查假银票,也或许,他一直在关注宁清窈,所以才能及时赶来。

    蓦然,他抬头望向隐在暗影里的谢昀,看不清他情绪,但想必他更不好受。

    前世谢昀要将阿窈送来做卧底,自然不能当着旁人与阿窈走的太近,所以谢昀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陈浔抱走宁清窈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过……怎么这一世谢昀就不把阿窈送到自己身旁了呢?谢文澈心里钻出微妙的一丝遗憾。

    谢文澈讥诮地扯动唇角,故意要在谢昀心口插上一刀:“皇叔,陈公子待宁家小姐当真是无话可说,也不知他们何日能拜堂成婚,届时王爷可会前往?”

    谢昀眸底阴鸷一片,隐有火苗在跳动。

    喉结滚动,他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袖下的手因砸门而有明显伤痕,此刻泛起的疼痛仿佛蔓延至心底,让他掀起无名怒火。

    尤其方才看见宁清窈依赖陈浔的一幕时,他险些没克制住自己,将陈浔给杀了。

    他养的乖雀,如今倒是入了他人的怀抱。

    呵,好得很。

    冷目扫过谢文澈的脸庞,他言语微含锋利:“假钞案在前,太子该在意的是儿女情长吗?”

    “感慨一句罢了。”谢文澈温眸含着挑衅,继续火上浇油,“陈浔是本宫好友,亦是皇叔表侄,听闻当初陈浔下聘,还是皇叔撑得腰,否则这婚事也未必能成。”

    谢昀黑眸一眯,薄唇蓦地牵扯起笑,笑得十分欢愉。

    姜毅却悄悄后退半步,大气不敢出。

    “看起来,太子很满意他们的婚事,不如他们成婚那日,由你来主持?”

    不就是互相伤害?

    还不知谁更痛。

    谢文澈眼里深藏着寂寥涩意,唇角笑意却不改:“好啊。”

    若能赠她荣光,他愿意做她婚宴上的配角,盼她一世岁月静好,再无烦忧。

    谢昀眸底浮现出极致的阴沉,骨指一点点地掐紧,直至掌心掐出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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