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道和萧月娘刚走,刘明珠就面色阴鸷地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女说:“去,通知表公子,让他晚上在咱们府上用餐。”
“是。”
此时高墙外,方才在人家国公府里发了飙,出了气,而现在后遗症来了,秦小道走几步出门没多久就依靠着墙壁,微微喘息。这幅身体实在太过于孱弱,刚才那个侍女如果还手的话,秦小道恐怕已经躺在地上吐血了。
得亏有这一层身份在,否则这个冲动的后果,他也是无法承受的。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萧月娘就如那受了惊的小兔儿,怯怯弱弱搀扶着秦小道,眼眸之中满是关怀,但更多的却是自责。
她在埋怨自己,如果不是贪恋秦小道温暖的怀抱,今天早上应该起得更早一些,这样就不会被他跟上来,并且看到了。
反正每次来讨月钱,她们都要羞辱一番,萧月娘也早已习惯,只是她见不得自家夫君受苦。自己被那些大嫂和侍女作贱也就算了,但在萧月娘眼里,秦小道那是胡国公的公子,千金之躯,怎么能跟她一样跟人低头陪笑脸。
俞是这样想,萧月娘的内心就愈发得难受,跟塞了一团乱麻似得。
“啪!”
伴随一声脆响,萧月娘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怎、怎么了?”秦小道急忙抓住萧月娘的手,看着她那被打得通红的脸蛋儿,满脸都是心疼之色。
萧月娘压低着头,诺诺地说:“夫、夫君,都是奴的错,不然夫君也不会被大嫂羞辱了。”
“哎呀,我的傻丫头唷。”秦小道轻轻抚摩着萧月娘那柔嫩的脸蛋,柔声问,“疼不疼?”
萧月娘微微摇头,小声说:“不疼。”
“你不疼,我疼。”秦小道没好气地说。
“哪、哪疼?”一听秦小道喊疼,萧月娘立马紧张了起来。
秦小道抓过萧月娘的手,将她那冰凉的手儿放入自己衣领,压在心口上:“这儿疼,心疼。”
萧月娘羞得干脆将头垂了下来,恰好抵在秦小道的胸口。秦小道干脆将玉人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宽慰说:“月娘,我的好月娘,从今以后,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先跟我说,好不好?”
“嗯。”
萧月娘轻轻应了一声。
秦小道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有意义,他要做的是要解决眼前的温饱问题。
回家的途中,经过一大片农田,有很多农人已经开始劳作。
一开始,秦小道就注意到那些人都在关注他和萧月娘,这些人在看他们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轻叹一声。
直到半道上遇到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他经过的时候,对着二人躬身行礼,并且喊了一声“少公子、少夫人”。
刚走不远,秦小道就听到身后那人又传来一声叹息。
狐疑的秦小道立马站定,转身喝住那个精壮中年男人:“那谁,站住!”
中年男人身体一顿,他没转身。
走了这么远的路,秦小道觉得自己两腿麻得厉害,尽管现在就像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但他一直硬撑着。快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对着他问:“大叔,你刚才喊我公子,你以前是不是在我们家干过活?”
中年男人点点头:“是的,少公子。”
“是就好,是就好。”
秦小道做事很有分寸,对方既然以前在国公府干过活,那就是“自己人”,而且自己已经这么落魄了,他还不忘行礼,这让秦小道知道眼前这个精壮男人不会忘本。
“大叔,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中年男人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
秦小道指着身后远处那条河:“从那条河开始,我这而一路走来,边上的人看到,不是摇头,就是叹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公子不知道?”
秦小道没好气地说:“废了个话,我要是知道问你干啥?”
他其实也憋了一肚子火,一觉醒来自己变成这半死不活的废物不说,竟然连个饱饭都吃不起,大清早自家女人还要低三下四去求一个佣人给月钱。
娘希匹,如果换成秦小道现代那健壮的身体,那欺负萧月娘的侍女,就不是躺在地面上哼唧那么简单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四周,面露难色:“少公子,我、我要是说了,你可而不能发火,这都是大家伙的心里话。”
“嗯,你说。”
中年男人吞了吞口水,后退两步,趑趄道:“少公子,大家其实都是在为你感到惋惜呢。大公子在分家的时候,特意将这百亩良田都分给你。可、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这百亩良田可是当年太上皇赏赐给老爷的第一块地,别人家个个眼巴巴馋着呢,你就那样轻轻松松地给了平康坊里的名妓。”
“什么玩意儿!?”
听到这话,秦小道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一股怒气瞬间就从脚底甬道头顶,顿时感觉耳聪目明,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也变得好了许多。
之所以愤怒,那是因为秦小道的记忆力压根就没有这件事,他同时转头看向身边的萧月娘:“月娘,真有这件事?”
萧月娘不敢面对秦小道,但还是点点头:“这事,夫君一直都是交给秦四办,奴也是听别人说的。”
“秦四?”
在秦小道的印象里,秦四以前是他的一个跟班,别的能耐没有,平日里整的都是一套溜须拍马的本事,哄得秦小道跟小狗一样乖巧。
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平康坊是长安城著名的红灯区,秦琼没死的时候,秦小道也曾在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青楼里流连忘返过一段时间。
想在想起来,分家的时候,秦玉成的确是按照秦琼的遗嘱,给秦小道分了百亩良田和两个庄园。
按照秦琼和秦玉成的想法,秦小道纵然再废物,只要有这百亩良田,夫妻俩怎么样都能过上安盛的日子,总之吃穿是不用愁的。
可是,秦小道那废物的渣滓,竟然一听秦四怂恿,随手就将百亩良田拿去赎人。只是,那秦四拿了地契之后,就失踪了,那醉仙楼的名妓也再没有任何消息。
秦小道拧着眉头,问中年男人:“大叔,现在这一大片地,是谁的?”
中年男人又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了一句:“在河间郡王府,二公子长孙名下。”
秦小道脑子里有一大堆混乱的信息,他现在也懒得去整理,中年男人说了很长的称谓,出了河间郡王是李孝恭之外,别的他都不清楚。
“你就直接说,那个人是谁。”
“李、李尚丹。”
“李尚丹?”一听到这个名字,秦小道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一个容貌英俊、但眼眉轻佻的公子哥来。
秦小道转头对着萧月娘问:“月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尚丹与我那个好大嫂是表亲吧?我大哥平时忙的时候,好像都是他在慰藉那深闺怨妇。”
“夫君,这、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百亩良田既然是落入李尚丹手里,那也等同是被刘明珠所掌控,秦小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怒火,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笑着说:“有劳大叔了。”
秦小道转身就走。
这件事目前没有回转的余地,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目前最为重要的是解决温饱。
回到家之后,萧月娘又跟平时一样忙里忙外。
眼下手里还有十两钱,眼下是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励精图治、军民齐心,按照现在物价水平,秦小道认为夫妻两人挨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应该没问题。
为了早日摆脱这个病怏怏的身体,秦小道每天都在做基础的体能训练。
尽管他没有当过兵,但他身边有一个保镖当过十五年的侦察兵,前世闲着没事干,两根光棍就会坐下来闲聊,秦小道也曾向往过热血澎湃的军旅生活,因此从对方那里获得了很多知识。
早上做完基本的体能训练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特别是排汗的时候,排出来的汗特别臭,那种腥臭味就连他自己闻了都想吐。
正打算让萧月娘烧水洗个澡,还没出房间,就见萧月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进来。
“夫君,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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