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夫人生辰,特意唤回的外甥女,哭哭啼啼被婆家人护着接回去。这事儿当天下午便有不少人在传。
有人声称,家中有人在李府当差,知道来龙去脉。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李府想要拿捏出嫁的外甥女,但没有得逞。
……
孟青一边听着碧翠打探的消息,一边看着这些日子的账本,勾着嘴角。这安氏惯会做好人,这一次,她要怎么办才好呢?想来这个生辰怕是这一辈子都独一无二吧。
王氏在院子里,手中绣着一方帕子,听着王嬷嬷讲孟青在李府发生的事情,时不时蹙起眉头。
“你打探的这些消息,可靠吗?”
王嬷嬷想了想,用力的点点头,许是怕王氏不相信,还将如何打探到消息,说了一次。
“因着老奴去得突然,舅夫人还未来得及嘱咐府中之人,所以打探起来也算容易。”
“府中年纪小的丫鬟,对少奶奶的事,不太了解。有两三个婆子,在李府有些年头,或是出了小差错,或是不太会说话,未得主家重用,只在厨房帮忙。”
“起初,对奴婢也有些防备,但两三杯酒下肚,也就什么都说上些。”
“说是当初少奶奶是被孟家送到李家的,连带着还有好些嫁妆。”
“但是这个嫁妆多少却有些出入,有个婆子说,起码二十几个箱子。”
“当初奴婢第一次去李府时,少奶奶也曾经同安氏提过,安氏说不过两三口箱子,也就是如今送到府上的那些。”
王氏摆摆手,自己不是要听这些内容,她在乎的是孟青与李跃光的关系……
“你个老婆子,知晓我想听什么,非要卖关子不成?”
王嬷嬷原本想多说几句,让夫人与少奶奶的关系能进一步。谁知夫人这么心急,只得作罢。
“少奶奶被接到李府后,安氏便将其安置在一方偏僻的院落,冬日苦寒,连炭火都要自己使银子去买。这怎么看都不是有什么关系的。”
“当真?”
“嗯。且按照奴婢所见所闻,这李家上下想要拿捏少奶奶,为他们牟利。保不齐,这表少爷就是因着少奶奶不好拿捏了,才到您面前挑拨是非。”
王嬷嬷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毕竟安氏生辰的阵仗,她是在场的。
“夫人,恕奴婢多言,自打少奶奶进府后,对您与萍姐儿都极好,奴婢看着您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何苦为了风言风语,伤了你们的情分。”
王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王氏的神色。若非自己是陪嫁嬷嬷,断然不敢开这个口。
王氏的手顿了顿,差点没戳到手指头。
王嬷嬷瞧见了却不敢出声,有些事非得自己想明白才好。
半响,王氏才低低开口:
“你且与我说说,这些年,少奶奶……青儿在李府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孟青总觉得这两日,众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去正院请安时,王氏尚未梳洗好,若是往日,丫鬟婆子也只让她在院子里稍等片刻。可如今,王嬷嬷竟然直接将她请到里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着王氏梳洗。
这是什么待遇?
这也就罢了,可以说是天冷了,王氏心疼小辈。这厨房每每有什么新鲜的瓜果蔬菜,以往都是紧着江采萍,如今江采萍院子里有的,自己也有了一份。
“母亲,这两日,儿媳可是有什么不妥或者您有什么吩咐?”
左思右想之下,孟青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敲打。
尤其是李跃光那日与王氏说的话,还未妥善解决,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遂,婆媳两一起用早膳时,孟青开了口。
王氏正在给孟青添菜的手一抖,也有些茫然。
“青儿这是何意?”
孟青当即站起身,盈盈一拜,随后说道:
“自表哥来同母亲请安后,母亲的态度就有些疏离。儿媳也不便多问。”
王氏没想到,孟青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台面上,竟然脸上有些燥热,臊得慌。
“可从李府回来后,母亲的态度又有所转变。儿媳不是不识好歹,只是一家人若总是遮遮掩掩,难免会生出嫌隙。”
“若母亲有什么想问的,大可以直接问。或者有何吩咐,也可以直接说。”
“儿媳知无不言,能办到的也绝不推诿。”
这一番话,让王氏心中感慨。哪怕自己做得不好,孟青也并不责怪,而是诚心探寻解决的法子。别说是婆媳了,哪怕是亲母女,也没有几个能做到的吧。
“此事,倒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应当同你说句对不起。”
“你表哥那日来,却是有些胡言乱语。我虽然没有偏听偏信,可派王嬷嬷去打探消息,实则也算不上什么磊落的行为。”
孟青静静的听着,这些事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无甚波澜。今日这一出,也不过是想让王氏将心结解开,省得一家人过日子,累得慌。
见孟青不说话,王氏便将王嬷嬷在李府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王嬷嬷,您是怎么打听,那嫁妆送了二十几口箱子的?”
王嬷嬷见孟青满脸好奇的盯着自己,心中难免有些自豪。
“奴婢将那后厨的肖婆子灌醉了,她说的。”
“她可还有说些什么?”孟青追问道,自己当初也不过是诈安氏,才胡诌了嫁妆一说。而安氏笃定自己不知内里,胡扯了个数。
可如今,在李府还有知情人?那这嫁妆,可就要好好算算了。
见孟青的神色,好似不知这件事。王嬷嬷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都是奴婢将她灌醉,才打听到的,当时也不知真伪,遂没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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