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声明,我爷爷奶奶、爸妈都是农机二厂的普通工人,老实本分。
就算严刑逼供,他们也没啥隐秘能抖搂出来。
可我,跟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我蹲过牢,还二进宫,身份五花八门。
人前,我在吴江东太湖开民宿,人模狗样,不少人都叫我何总。
道上的他们喊何黑手,谈及我,无不啧啧摇头:
“这货下手真黑!”
完了还得吐口痰。
人后呢,我还是一名地下工作者,有人喊我小火生,有人尊我何爷。
我的第一桶金,是从不知道谁的坟里搞来的。
这么多对我的称呼里头,我就偏爱喊我小火生的那帮家伙。
可惜啊,他们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我如今孽债缠身,预感自己不得好死。
为了躲灾,东躲西藏,连和尚都当过,就想躲开那些邪乎玩意。
最近又住进精神病院,想靠药把自己弄傻,能睡个安稳觉就行。
可卵用都没!
我就琢磨。
在那些玩意找来之前。
趁我还有口气。
定要将这些年的遭遇统统记下来。
要是我命硬,能扛过去,就去赎罪,提前准备好材料。
要是此番我迈不过这坎,那这份笔录,权当给后来人提个醒。
这世上,有些东西真不能碰!
从哪讲起好呢?
我去过不少地方。
像抚仙湖、哀牢山、乌尔禾魔鬼城,还跟神秘得要命的数字部门打过交道。
罢了罢了,一上来就讲这些,太玄乎。
还是从我怎么进这行讲起吧。
一切都是因为我嫂嫂林桃。
林桃这姐姐,大我五岁,在我们镇上那可是出了名的漂亮。
我打小就稀罕她,可谁能想到,她竟嫁给了我堂哥!
堂哥大婚那天,我躲在被窝里,哭得那叫一个惨,眼泪都快哭干喽。
心里难受,偷摸拿了家里的白酒,想一醉解千愁。
结果愣是没醉。
被爷爷和老爸发现,好家伙,给我来了一场长达三小时的混合双打,屁股都开花了。
他们骂我:“打靶仔,小小年纪不学好,偷酒喝?说啊,怎么个事!”
我这人,从小就倔,死咬着牙啥也不说。
能说啥?说我心爱的女人被堂哥抢了?
没了不说,还成了堂嫂?
这不还得挨一顿打?
十七岁那年,我又因为保护嫂嫂被流氓调戏,一不小心,把人给捅死了。
防卫过当,判了三年。
同监房那些家伙见我年纪小,净提些古怪要求。
让我趴床上撅屁股,真他娘的恶心!
我能服?上去就干!
放风的时候干,冲澡的时候也干。
禁闭室我经常光顾,也成了狱友口中的疯狗生。
我当然不想这样,可不狠点,他们能怕我?
就这么着,一场场架打下来,我越来越能打。
三年刑期,愣是给我干到五年。
思想觉悟没提高不说,还下降了不少。
都说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可我回家后,嘿,成了不良少年。
回顾五年牢狱生涯,我只能说自己的八字硬得像钛合金。
这些年,家乡变化大得离谱,高楼像春笋呼呼往外冒,到处车水马龙。
我心里那股子恍若隔世的劲,直往上涌。
堂哥出息大发了,在外头做生意赚老多钱。
不光把整条街的地一块块盘下来,让亲戚住一块。
还把我当年捅死人要赔的钱,二话不说就给平了。
我又高兴又不是滋味。
以前还觉着堂哥配不上嫂嫂,现在想想,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打小,亲戚就总拿我和堂哥比。
如今更没法比,堂哥越牛,越显得我是个屁。
本来我是想从头再来,想着自己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日子总能支棱起来。
可就因为坐过牢,沾过人命,高中都没毕业,找工作到处碰壁,净遭人白眼。
亲戚见我便念叨,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也疏远我。
出来几个月,我越来越迷茫。
镇上那些爱扯闲话的婆娘,都说我啃老,是个废物。
最后,我妈找堂哥家一合计,把他们家的鱼档交给我打理。
可刚当几天杀鱼佬,市场管理的家伙就说铺位换人,得重新交管理费。
哪有这个道理?明摆着敲诈!
搁从前,我肯定撸起袖子就是干,但五年的思想教育,这时起作用了。
我忍了,忍无可忍。
想当老实人真难,一气之下,真想学堂哥那样,去外头闯荡。
爸妈死活不同意,怕我又捅什么篓子。
还觉得我出去准被什么组织洗脑,最后把命搭上。
那年头,这种事可不少。
我跟家里争,最后吵起来。
心情烦闷,跑去喝酒。
就不明白了,我只想要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咋就这么难?
那天我喝得晕头转向,深更半夜才回家。
往床上一躺,抱着枕头一夹,就想蒙头大睡。
迷迷糊糊,感觉抱住的不像枕头。
睁眼一瞧,我冷汗“唰”就下来了,酒也醒了。
嫂嫂怎么会在我房间?
而且她,竟然还有裸睡的癖好?
嫂嫂身上画了好些红红的玩意,看着像符?
我俩对视好几秒。
她那杏仁眼瞪得滚圆,满是惊骇。
我直接傻那儿了,这才发现不是我的房间!
虽说我家和堂哥家挨着,连着大院,可我怎么会走错?而且门还没锁?
假酒害人啊!
当时我那个窘啊,忙下床双手合十求嫂嫂别计较。
好在嫂嫂没叫,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肯定得说我何火生出来后不仅啃老,还不干人事,夜闯嫂嫂屋。
我慌里慌张往后退,以为能跑掉,一转身,堂哥在客厅瞅着我。
当时太黑,看不清他表情,我也不敢看,低着头赶紧跑。
回到自己床上,我这小心肝“砰砰”跳个不停,跟敲鼓一样。
压根不知道堂哥啥时候回来的,心里直犯嘀咕,怕他找我算账。
刚才那画面,还怎么赶都赶不走。
虽说光线暗得很,可嫂嫂那身子,就跟刻在我眼前没差。
我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这个,简直要命!
也纳了闷了,嫂嫂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那些东西红得扎眼,密密麻麻爬满嫂嫂的肌肤,从锁骨一路蔓延到腰间。
形状弯弯曲曲,看着就像符文,现在仔细一想,怪诡异的,给我的感觉就是透着一股邪性。
可惜没来得及仔细瞅瞅,不然非得弄个明白。
当晚,我愣是水灵灵一宿没睡,俩眼瞪得溜圆。
接下来的几天,我见着嫂嫂和堂哥就躲,压根没脸。
那符文的事,想问,却没有机会。
鱼档那边,我也继续和管理处闹得脸红脖子粗。
没盼来个叫安欣的警官,堂哥倒是找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寻思这下完了,赶紧一个劲先道歉。
谁知道堂哥不仅没怪我,还笑呵呵拉着我说:
“火生,想不想发大财,想不想翻身?”
他这话,把我整得一愣一愣,我能不想吗?正愁没机会呢!
堂哥说跟他一起跑生意,不出半年,准能赚得盆满钵满。
爸妈知道后,乐得嘴都合不拢。
本来他们还不让我离家,可对堂哥那是一百个放心。
就怕我不够机灵,给堂哥添乱子。
堂哥破天荒夸我是个人才,就是运气差了点,缺个机会。
这可是他头一遭夸我,以前我俩来往不多,倒不是关系不好,主要是他总在外头跑,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
顺顺当当的,我就跟着堂哥坐上了去港城的大巴。
谁想到半道上,堂哥突然要换车去广西,把我给弄迷糊了。
不过他是我亲哥,我倒不担心他把我卖了。
就是好奇得抓心挠肝,明明说去港城,怎么又改道广西呢?
堂哥做的生意,谁也摸不透。
只知道他二十出头就往外跑,没几年便发了大财。
拎着一摞钱去林家提亲,把嫂嫂娶到手,在我们镇上可是个传奇。
这几年,堂哥越来越有钱,之前还把我们那的煤场给包了。
我死乞白赖追问,在旅馆里,堂哥才总算跟我交底了。
他说:
“火生呐,你哥我挣的每个子,都是从地里刨出来的!跟我干吧,咱一起大发死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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