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带着一大一小两头牛到了山腰凹陷处的溪水处,把牛拴在青草肥美的树旁,下了水就开始脱衣裳。

    酣畅淋漓的洗个澡,用香喷喷的胰子清洗干净身子,顺带把衣裳也搓了出来,就在萧振东预备着上岸的时候。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萧振东一脸懵逼,扭头一看,是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

    瘦瘦高高一个,又白又俊,即便是被萧振东吓个够呛,面容稍微有些扭曲,也能看出她的容貌不凡。

    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几乎是瞬间就击中了萧振东的心巴。

    他想,就算是这姑娘是个母老虎,他也认了。

    娶回家!

    萧振东不转身还好,一转身,那姑娘叫的更响了。

    “流氓!”

    她慌不择路,手里还拿着一个草环,不管不顾的往萧振东的身上丢。

    萧振东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暗暗骂了一声娘,一抬手就把草环接住了。

    这个动作,被那姑娘视作了挑衅。

    她什么都管不了了,在尖叫声中跑了路。

    萧振东:“!”

    他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而且,叫他流氓,他是真的冤枉啊。

    自己好好的洗澡,是你闯进来,二话不说就尖叫。

    萧振东叹息一声,把草环放在了岸边,自己拿着衣裳就开始拧水。

    他力气大,接连拧几下,那衣服就半干了,跟洗衣机有差不多的功效。

    虽然潮乎乎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太舒服,可总不能上山一套,下山一套。

    先凑活凑活吧。

    萧振东穿戴整齐,望着地上那草环,捡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

    草环是找藤蔓编的,上头还点缀了七八朵淡紫色的小花,高低错落,大小不一,要是放在后世的景区,咋说也能卖个三十块钱。

    萧振东失笑,眉眼里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臭丫头,嗓门不小,手还挺巧的。”

    是的。

    这仓皇见的第一面,就让萧振东把草环姑娘归于曹甜甜那一类的了。

    长得漂亮,但,性子泼辣。

    天知道,他这辈子做梦都想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可有些时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哈哈哈哈!

    下山!

    有时间,他得把这姑娘挖出来。

    能跑到白山采药,还在这附近出没,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是附近大队的。

    草环他收在了背篓里,牵着两头牛悠哉悠哉下了山。

    萧振东一下山就引来了震动。

    无他。

    人家上山打猎带猎物,你上山打猎带母牛,还附赠了一只小牛犊。

    大队长曹得虎看见两头牛,幸福的都要昏过去了。

    他一把攥住了萧振东的手,激动的唾沫星子喷了萧振东一脸,“你小子!你小子!

    我就知道你能行!哈哈哈哈,牛,我们大队还能再多两头牛了!”

    没等萧振东挣脱,大队长自己就撒开了手,绕着母牛前前后后的打量。

    等看见它腿上的伤,大队长心疼的够呛,“哎哟,这好好的,咋伤了腿么!”

    “我打的。”

    大队长:“……”

    他话头转的很快,“但是话说回来,也能理解么,不打伤了,咱们也带不下来它。”

    在旁边看着的张庆辉:“?”

    不是,叔,你这改口改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啊?

    大队长高兴啊,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再配上那黑黢黢的面庞,乍一看,跟非洲菊似的。

    张庆辉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他压低嗓门,跟萧振东咬耳朵,“东子,你可真行啊!

    我还从来没见曹叔这样过,哈哈哈哈,真的太招笑了。”

    看萧振东穿的衣裳都湿漉漉的,张庆辉愣了一下,“你这衣服咋回事?”

    萧振东:“……打牛的时候滑了脚,踩着牛屎了。”

    张庆辉:“……”

    噗~

    不可能。

    踩着牛屎洗个脚丫子就行了,谁会没事连衣服一起洗了。

    他这样,分明是一屁股坐在牛屎上。

    张庆辉自以为发现了真相,揶揄的对着萧振东挤眉弄眼,“放心,哥都明白,哥不说。”

    萧振东:“?”

    没等张庆辉继续嘚啵,大队长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人了。

    “张庆辉,你小子是个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去找老花头!问它要点治伤的药啊!”

    “啊?”张庆辉傻眼了,“可是,老花头不是咱们大队的赤脚医生吗?

    给人看的,哪能给牲口看病,这也不对路子啊。”

    大队长:“?”

    他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张庆辉,“老花头是兽医啊。”

    这下子,别说是张庆辉,就连萧振东都懵圈子了。

    上次顾红兵伤了腿,大队长不也是火急火燎的把老花头叫来了吗?

    他还以为,老花头是赤脚医生,结果,是兽医?

    张庆辉比较崩溃,“不是,咋可能啊。”

    “啧,”大队长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心解释,“七八年前,咱们大队养了不少牲口。

    像是牛、羊,那都是成群的,老花头就是公社给我们配的兽医,可后来……”

    大队长的语调有些沉重,没提具体原因,只是一语带过。

    “咱们大队也没那些牲口了,老花头闲着也是闲着,就改行给人看病了。”

    张庆辉:“……”

    他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茫然。

    大队长爱怜的摸着母牛,语调温柔的激起了萧振东一身鸡皮疙瘩,“对了,东子啊~这子弹,你挖出来了吗?”

    “……挖出来了。”

    “那就好,”大队长温柔的,“你这次做的很好,母牛给你算一百五十个工分,小牛犊算五十个。

    加起来二百个,可以不?”

    “行!”

    他一点意见都没。

    二百工分,等到年底的时候,可是能分到手不少粮食。

    他没打算再等,身上潮乎乎的,肚子也饿的够呛。

    看样子,以后得多弄点包子、馒头放在空间里,上山打猎也不至于没口热乎饭吃。

    萧振东功成身退,回家休息。

    到家,一推开门,那股子劲儿登时就不对了。

    早上走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喜欢,现在看,怎么看怎么都觉着缺点啥。

    安静,太安静了。

    萧振东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双水汪汪的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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