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老夫人这宅子里待了三四天,苏佳煜不能天天陪她,医院缺人,差不多过去两天他就走了。
她本来就没想让苏佳煜跟着蹚这趟浑水。
就是苏糖糖多嘴,把她的计划透露给了苏佳煜。
她颇为无奈,奈何苏佳煜那副老古董的口吻,呵斥她,“烟烟,这样做太危险了。”
傅烟装傻充愣地打马哈哈过去了。
苏佳煜还是不放心,就叮嘱她,出了事给他打电话。
傅烟笑笑,应下。
走后,傅烟也开始拜菩萨,面对着那尊菩萨,她心里面藏着千丝万缕的事,像毛线团扯不开时,听诵经声,闻龙涎香甘甜土质香气,复杂多变中又渗透着琥珀香和芳润的木质香,就能解开毛线团,时间也就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烟烟,夫人又来电话了,说马上就到了。”
傅烟视线一转,从蒲团上起来,她温温和和的笑,“我让你给奶奶安排了一个酒店,弄好了吗?”
“已经好了。”安姨笑着点下头。
傅烟正了正色,凝望着外面阴绵绵的天,说,“你看好奶奶,去酒店住几日。”
“那你呢?”
“我在这儿等她们。”
安姨哦了声,就问,“烟烟,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她笑着不语,见安姨走远冷不防地问,“奶奶喜欢听的那黄梅戏叫什么……”
“好像是女驸马……”
安姨这才想起,回。
傅烟嗯了声,摆了摆手。
安姨走远后,轰隆一声天上开始密布起了乌压压的云,那躲在云层下的雷山了两下,一下两下的发着电光,火星子从云外响彻云霄,随后密密麻麻的雨丝像珠帘穿起的帘子,只看到远远飘着丝丝缕缕的香烟,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似的。
女驸马有几句词。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呀;
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
世间多是薄幸郎,母亲,你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为了父亲扶持傅家,可到头来夫妻恩爱,花好月圆都是一场空话。
门被敲响了。
傅烟从里屋找来了一把伞,她撑开后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李蓉看到她时,晴天霹雳似的笑容僵硬在嘴边,“你怎么在这儿?”
她脸上的笑一抹尽,朝里头探了探,然后没见到一个人影儿,“傅烟,奶奶呢?”
“她不在,我代她见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还有脸代长辈说话?傅烟,你一个二手货能别掺和傅家的事吗?”李蓉有些暴躁,她最近是被逼急眼了。
特别是傅父竟然说要抵押房子,没了房子,她们母女去哪儿住?
“为了钱不至于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
“难听?我还有更难听的等着你呢!傅烟,你想要傅家是吧,那个破公司现在已经快要破产了,你要是想要现在就拿去——”
李蓉索性不装了,怒瞪着傅烟道。
她忽而想到当初傅烟的母亲也是这副样子看她,好似正室看小妾那一鼻子的趾高气扬。
“说来奇怪,你妈的病为什么会那么严重,你应该不清楚吧?”
傅烟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抬眸看向李蓉,“你做的?”
“我记得我大着肚子求收留的时候,你妈淡定的很,压根不像是有抑郁症的样子,她就像你这样子,死死盯着我……看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惜,她不还是死了,要我说你妈没那命享福,你也就配和她一样过穷酸的日子。”
傅烟没被激怒,听着这些话,眼皮子都没掀开,巴掌大的小脸无喜怒,也无仇恨,只是静静地看她发怒。
“其实吧,你爸还是念旧情的,他当年看着你妈掉下去的时候,虽说没什么反应,可是真到了三更夜半的时候,也是会做噩梦的!”
李蓉一步步的逼近,她一把拽掉傅烟手中的伞,扔在地上,激起一阵水花。
随后,李蓉得意洋洋的笑,“掏空你妈的嫁妆,填了窟窿,这傅家被你妈的血滋养着这么多年,你瞧现在也落幕了,多好……多好!”
傅烟站在雨下,雨水从她脸颊滚落到下巴,眼睛被刺的发酸,笔挺又修长的身形像一株粉荷,不折不挠的亭亭玉立着,掩在恢恢的雨网下。
凛冽的风刮的皮都涩麻,她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李蓉宛若水鬼的样子,看她发疯。
“那老太婆到底去哪了?你说!”
李蓉见她不应,疯了似的一把推向她,傅烟栽倒在地上,胳膊被粗粝的青石地板刮蹭起血淋淋的伤口,她白皙的胳膊,还撑在地上,只是倔犟的盯着。
她气得大笑,抡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傅烟拽住了她的手腕,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为了钱,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她话刚落下,李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刀,尖锐的光刺进眼帘。
下一瞬李蓉奋力一甩她的手,那匕首划过空气,在她手臂上划出了一条口子。
那血跟不要钱的涌出。
“傅烟,你跟你妈一个贱样子,都去死吧!”
本来这把刀就是用来威胁傅老夫人的,让她签下转让股份的协议,哪怕是为了填窟窿,亦或者是把股份变卖跑路,只要能得到钱,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她这辈子,就是奔着跨越阶级去的。
李蓉攥紧了匕首,咬着唇一步步的靠近,拽起她的头发就把尖刺的方向怼在脖颈处,“说,你奶奶在哪儿?”
傅烟轻地笑了,她突然右脚一抬,踹在了李蓉的腿肚上。
李蓉没站稳摔在地上,匕首滑落出去。
她想要去抓匕首,傅烟一脚踩住,李蓉气得发抖,眼底晦暗成瘢痕。
“你这个贱人!”
手臂上的血任由流淌着,傅烟满不在乎的把匕首踢到她面前笑,“我这叫正当防卫。”
“什么?”李蓉没听清,雨太大了。
她看到匕首近在咫尺,抓住挣起全身猛的挥去,傅烟灵敏的侧闪开,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处,李蓉再次倒在地上,疼的在地上打着滚,“你……你故意的。”
傅烟一脚踩住了她的手腕,没用太大的力气,不着痕迹的让她被禁锢住,起不来也动不了。
“你怕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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