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歌站在在薛宝珠面前,半垂着头,举止局促,两只手一直来回挫动,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心虚。
薛宝珠仍是躺着,手里的书也没放下,好像很随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冰冷:“汀歌,听说你找到了更好的主子,我留你不得了。”
一句话吓惨了汀歌。
她来不及想薛宝珠是怎么知道的,“扑通”一声跪下。
“夫人饶命,奴婢也是被迫的。”
小丫头不经吓,被薛宝珠试探的一句话就吓得破了防。
薛宝珠眼神凌厉:“说。”
她不怒自威,让地上的人又抖了三抖。
汀歌见事情已经被夫人发现,也不敢再瞒。
“是岳姨娘”汀歌微微抬起头,“那日我去管家那领东西,正巧碰到了岳姨娘,奴婢一眼便认出了她”
薛宝珠眸光一闪,盯着汀歌。
“我爹娘生前在太医院院判江徐白江家做下人,我从小便常常出入江家,江徐白有一位林姨娘,她与江徐白有一个女儿,名叫江琇云,奴婢那日见到的岳姨娘就是江琇云。”
什么!!
凌薇惊呼出声,这样爆炸的消息,别说凌薇没忍住,就是薛宝珠也被惊了一下。
“她一个官家小姐,怎么成了山野村妇了?”
凌薇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因为她姨娘犯了错,害了主母的儿子,被江家赶了出来,之后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汀歌如实说道。
“天啊,这真是个好消息,夫人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看老夫人不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凌薇的话薛宝珠没有接茬,而是看着汀歌继续问道。
“你为何要帮她?”
汀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就算是与岳灵儿是旧识,也没必要帮着她。
“她也认出了奴婢,因为当初奴婢的爹娘在江府曾被冤枉过偷盗,她便以此事来要挟我,让我帮她传话,我怕被府中人知道我爹娘的事,把我赶出府,所以才”
薛宝珠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让你传什么?”
“她让我打听夫人的嫁妆,然后等侯爷来了告诉他库房的位置,等东西被拿走后再告诉夫人是侯爷为了给姨娘下聘才抢的嫁妆。”
凌薇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她说好端端的,侯爷进院子抢什么东西,竟是出了内鬼!今日若不是少爷和周大人来,夫人可就要吃这闷亏了,想想凌薇就气不可遏。
“黑了心的东西,还不把实话都说了,不然夫人把你发卖到窑子里去。”
汀歌一听要发卖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夫人饶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再也没有欺瞒夫人的了。”
这与薛宝珠想的不同,本以为岳灵儿只是贪图些金银,才引得萧让出此下策,但是她让汀歌传话这事儿,却是想勾起萧让与她的矛盾。
好一个一箭双雕。
这等的心机,倒有几分像大宅院中混出来的女子。
但是她一个官家女子为何要隐瞒身份到侯府当妾?萧让和老夫人是否知道岳灵儿就是江琇云?她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这些问题一个个冒了出来。
薛宝珠觉得岳灵儿这个人越来越复杂了
“夫人,这丫头咱们怎么处置。”
汀歌这样卖过主的下人别说她这儿容不下她,就是侯府也没有她能待的地方了,按理说只有卖给人牙子一条路。
不过,薛宝珠觉得她倒是有个更好的去处。
“汀歌,你卖主,不忠心,按府中规矩是要发卖出去的。”
汀歌哭的停不下来,“夫人,求你,别别发买了我。”
薛宝珠叹了一口气:“看你在西凉院伺候了这么久的面子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既然岳姨娘看重你,你可以找她寻个去处。”
汀歌红着两个眼睛似有愣神,然后咬了咬嘴唇,给薛宝珠重重磕了两个头。
“谢谢夫人。”
从薛宝珠屋子出来后,凌薇让人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亲自把人送出了院子,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敲打她。
“到了那头别忘了,是谁当初帮了你,有些事情夫人不愿说,但是你心里该明白,这府中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汀歌点头:“我明白,以后只要夫人有交代,汀歌万死不辞。”
凌薇看她还有几分识相,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以后就看你表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于院
萧让与岳灵儿刚到院子,萧让就以有公事为借口先一步躲书房去了。
毕竟现在的岳灵儿是戾气难消,他现在心情也被薛晔他们搞得稀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对方。
岳灵儿这还没说什么呢,就眼看着萧让跑的比兔子还快,气的她在屋子里砸了不少的东西。
上回的事下人们都长了记性,大家不敢招惹这位侯爷的掌上娇,只能等着什么时候她发泄完了,再怨气十足的进去收拾。
院子里有些脸面的嬷嬷自然看不惯她,下人们收拾的时候,故意当着她的面拿着个小本把砸碎的东西都一一记上。
“青花折枝纹梅瓶价值三十两银子。”
“青瓷莲花笔洗二十两银子”
“”
岳灵儿正撒气呢,听到嬷嬷突然进来报价,都蒙了。
“提醒一下岳姨娘,摔碎的这些东西都要从姨娘的月例银子里面出。”
言外之意,您要是有钱,您就尽情的摔,反正不扣她的钱。
这么一出,差点没把岳灵儿的鼻子气歪了。
她刚在薛宝珠那里赔了钱,回院子发泄的摔点东西,还要跟她算账!
岳灵儿气急败坏,视线扫了屋内一圈,发现门口还有一个斗彩的花瓶,她举起来就要摔。
嬷嬷:“这个,五十两。”
姨娘一个月的例银不过才五十两,这一个瓷瓶摔下去她就要喝西北风了
岳灵儿伸直的双手僵在半空中,抬起眼皮看了看那花瓶,釉色细腻,多彩变幻,确实是好东西。
那她还摔吗?
最终在嬷嬷和几个下人鄙夷的视线下,岳灵儿把花瓶放了下来。
可能是心有不甘,放的时候心中还带着点气,手上力道大了些,花瓶接触到桌面时发出“咚”的一声。
就在屋内所有人的注视下,斗彩花瓶华丽丽的碎掉了。
岳灵儿惊呼了一声,然后慌忙的解释道:“我我没摔是它,自己碎的。”
嬷嬷都懒得搭理她,翻了个白眼,“斗彩花瓶,五十两。”
记完,傲娇的一扭头,走了。
岳灵儿:“啊———”
该死的东西,怎么全都在跟她作对啊!
这个时候丫鬟来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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