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准我自由出入侯府。”
自由出入?
她想干什么?
说到这条萧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哪有妇人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你万一在外面做出些伤风败俗的丑事,丢的可是我的脸。”
薛宝珠冷冷一笑。
“侯爷也可以不答应,我无所谓”
薛宝珠耸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方嬷嬷眼看着要谈崩,马上凑过来安抚道:“夫人向来端庄持重,为人做事十分妥帖,况且夫人娘家是百年清誉的世家,以夫人的聪明才智,断是不会做那种伤害家族名声的事,是吧夫人?”
方嬷嬷明着是帮薛宝珠说话,实则是在用薛家的百年清誉道德绑架她,说白了,方嬷嬷就是告诫她,她做出了什么丑事,丢人的不只是侯府连带着薛家的人也不会放过她。
方嬷嬷察言观色方面是个人精,说气话来也是滴水不漏,如此一说,把薛宝珠架的高高的,让她做什么事前要考虑后果。
薛宝珠多看了方嬷嬷一眼,深觉这个嬷嬷不简单。
经过方嬷嬷的多方劝解,萧让最后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薛宝珠也很爽快,直接让凌薇回院子拿了钱,打发了那些赌坊的流氓。
廖家母子精的跟什么一样,一看钱还上了,恐怕再闹下去再追究她们的错处,脚底抹油也溜了。
侯府人都心系老夫人的状况,没人拦着她们。
实际上也没人敢拦,那廖老夫人一个眼神就够那些丫鬟婆子梦魇几晚的了。
萧让也没了继续婚礼的心思,忙让人去请大夫。
岳灵儿心有不甘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一副孝心十足的模样,陪着萧让照顾老夫人,这让萧让看岳灵儿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愧疚与感激。
众人散去,偌大的前堂一下子空了起来。
薛宝珠由凌薇扶着往西江苑走。
路上她脑中回想起刚才不经意瞥见岳灵儿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有些疑惑。
岳灵儿与她不同,不管她是江家庶女还是山野村妇,对她来说侯府无疑是她最大的依仗。
可是她好像更喜欢看侯府乱成一团
薛宝珠这一路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
刚才不觉,走了一路,她腿上烫伤的地方被牵扯到,这会儿上来灼人的疼,疼的她冷汗直流,咬着牙才坚持到房间。
因为烫在腿上,不敢找男大夫看,上京城唯一的女大夫这会儿正好出诊了,凌薇急的不知道怎么办。
薛宝珠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痛起来头脑都开始迷糊。
凌薇小声道:“夫人,先把裤子脱下来,奴婢给你上些药膏。”
薛宝珠点点头,只能先这么办了。
凌薇这一脱才发现,薛宝珠被的裤子根本脱不下来,那些被烫的严重的地方,皮肉烫熟了,与裤子粘在了一起,轻轻扯动就会带下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皮肉下来。
凌薇试着轻扯了两下,薛宝珠顿时面容扭曲成一团。
她登时住手,心疼的红了双眼。
“咣当”
一声膝盖跪地的声音。
“夫人,凌薇该死!凌薇不仅没能护住夫人,还连累夫人,凌薇”
她死死咬着下唇,豆大的泪滴,一滴滴砸在地面上,难过的恨不得当场自戕。
薛宝珠睁开双眼,有气无力道:“凌薇,不怪你,侯爷想给我难堪,你不过是个由头,是他们早就存了歹毒的心思,切不要把别人的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
凌薇泣不成声:“是凌薇没用,夫人要是有个聪明点的丫鬟,今日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薛宝珠被逗笑了。
这傻丫头
可刚笑了一声,便牵扯到伤口,脸上又露出痛苦的表情。
凌薇心惊,忙上前查看:“夫人,你怎么样?”
薛宝珠摇摇头,指着身上的裤子,“剪刀”
凌薇意会,裤子脱是脱不下来了,只能避开伤口剪下来。
她把裤子剪成一块块碎片,然后又在几个能见的伤口上上了药膏,严重的那些不敢轻易动,怕处理不好让夫人留疤。
处理完这一切,见薛宝珠眉头松了一些,也能稍稍睡一会儿了,她这才小心翼翼关门出去再去请大夫。
薛宝珠似睡非睡之间,一个身影快速闪进了房间。
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到那骇人的温度后。
那高大的身影察不可闻的皱紧了眉头,周身瞬间发出了极重的戾气。
此刻仿佛置身火海的薛宝珠,恍惚间好似找到了一汪清泉,大口喝着清冽的泉水消解炙热。
那只本停留在额头的手突然抽走,在她手腕处轻按了几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了床边。
额头上的凉感一消失,薛宝珠瞬间感觉失去了什么,心中空旷的很,当她睁眼的瞬间,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只白色的瓷瓶孤零零的放在床边。
她拿起瓷瓶闻了闻,是让人安心的药香。
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她猜想是凌薇带着大夫来过,应该是医女还没回来,凌薇找了为男大夫,男大夫不方便诊治她的腿,所以把药留下。
薛宝珠打开瓷瓶的红色塞子,用食指蘸取一些药膏,涂抹在最疼的几处。
本以为会过一段时间才能起作用,没想到这药效果极好,刚涂抹上,瞬间就感觉一股清凉感袭来,伤口处疼痛立刻减轻了大半。
薛宝珠惊喜的拿着瓷瓶端详,发现这瓶子也并非寻常的瓷瓶,瓷瓶胚体很薄,口沿处薄到几乎透着光,瓶身还烧制了暗花,总的看来非常的低调且奢华。
仔细观察下发现,这形制也不属于雍州的常用形制,看起来倒像是凉州那边的器型。
“夫人。”
薛宝珠回过神来,见到凌薇带着女大夫进了房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女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薛宝珠道:“夫人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半个月内不要下床,一个月内不要牵扯到伤口,不要沾水。”
凌薇一脸担忧,问道:“我家夫人的伤,会不会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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