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刺入他胸口的匕首不断深入,他不断重复着,“消气吗?”
只想要她消气,这已经是最大奢求。
比起担心,唐曼妮更多的是恐慌,因为不论是司暮渊还是别人借着她握着匕首的手自杀,她都会抗拒。
她并不想成为被动杀人犯。
正因如此,她出声怒斥,“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别借我的手!”
司暮渊不想让唐曼妮不高兴,便乖乖听了她的,松开了她的手,
唐曼妮这才得以解脱。
男人的胸口还在滴血,他的面色亦愈发虚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痛到口吐鲜血,他抓着被子,故作镇定,诚恳开口,“对不起。”
“可,看到你担心我的样子,”司暮渊苦笑,“好像也没那么疼。”
许是失血过多,男人已经感觉到有些昏厥,
累得他眼前一黑,倒下了。
唐曼妮被吓到了,她推了推他,“你在装死吗?”
然而,男人并未回应,唐曼妮更急了,“你醒醒。”
与其说是担心司暮渊会不会死,不如说她在担心自己的生死。
毕竟男主如果不是为了夏小草弄死她,那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而爷爷也没人照顾。
无奈之下,唐曼妮只得下床寻找医药箱,给他做紧急止血处理。
感受到伤口撕裂,司暮渊艰难睁眼,却看到唐曼妮在给他处理伤口,
这让他幸福得一点都不疼了,甚至在享受,“曼妮,你担心我。”
“我们青梅竹马,就算成不了情人也是朋友,更何况你确实救过我很多次,”唐曼妮已经释怀了,“只是作为情人,我们不合适而已。
但作为朋友,你很合格。
作为朋友,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
朋友两个字如利刃般,一刀又一刀划过他的心口,疼得他脸上笑容渐渐凝固,消失,“我没把你当朋友。”
“当不了朋友,也做不了情人。”
司暮渊只觉得心口更疼了,心如刀绞地让他快要窒息。
他只是沉默,深情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为他处理胸口上的刀伤。
看着她耳间头发落下,情不自禁伸手想将她头发别到耳后,却又忍不住轻抚她面庞。
唐曼妮为他擦药的手一顿,抬眸与他对视上了。
三秒的对视,她的心跳还是加速。
好歹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即便再怎么抗拒,可心里的悸动却没法撒谎。
她最先偏过视线,自己将头发别到耳后,又离他远了点,保持了一定距离。
“你别动手动脚。”她言语警告,“朋友的界限,你应该懂吧?”
他还是用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她,
看得她并不敢再触及他的视线。
因为她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头,就算情感再浓烈,她也会克制住。
为他上完药,她起身,做出要离开的动作,“你走,还是我走?”
“我走。”司暮渊起身,离开了她的主卧。
他去了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而唐曼妮身上都沾满了他的血,一大早的什么都还没做,就顾着给他上药了。
累得她进了浴室梳洗。
衣柜里没女人的衣服,她就只能穿司暮渊的衬衫当做裙子。
洗漱完,肚子饿得咕咕叫。
唐曼妮出了主卧,下楼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却见司暮渊正在制作料理,
不愧是小说男主,不管怎么捅,没一会伤口就自动愈合跟没事人一样了。
郁斯礼先前也被她捅了一刀来着,后来没几天,伤口自动愈合,还能抓着她继续放肆。
她站在门口,没进去。
司暮渊感受到了不远处投来的目光,便回头看了去,“饿了吗?”
这时,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出来。
唐曼妮“……”
司暮渊笑得温柔,将两份早餐端上了餐桌,“过来吃。”
唐曼妮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作为朋友,”唐曼妮言语强调,“吃朋友做的早餐也不奇怪,你不要多想。”
司暮渊“……”
司暮渊一时无奈,倒也没反驳。
等到唐曼妮狼吞虎咽开吃时,司暮渊这才将刚刚拟定的合同交到了她手中,“签了字,以后司家财产归你。”
吃的正香的唐曼妮被司暮渊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吓着了,“咳咳……”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拍了拍胸口,
司暮渊给她倒了一杯水,
唐曼妮接过那杯水边喝边稳定心神,“你……你刚刚说什么?”
“你之所以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因为你觉得我觊觎你们唐家财产,”司暮渊笑得温柔,“既然如此,我把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这是我的全部。
这样能证明我没有欺骗你,我是真心喜欢你吗?”
唐曼妮被吓傻了。
她拿起了司暮渊给她的合同,打量了起来,试图查找有什么漏洞。
她看的很是认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都没查到什么言语上的漏洞。
这确实是财产转移合同。
而且还不是在他死后进行转移,还是在他尚且活着的时候,只要她有需要,就可以挪走司家属于司暮渊的所有财产。
据她了解的,司家集团还有司暮渊25的股份。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像以前那样继续做你的舔狗,”唐曼妮好心提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会因为你给我转移这么点财产就动摇什么。”
“我知道。”
“那……”唐曼妮不解了,“那你干嘛还要把它转给我?”
“证明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觊觎唐家财产,”司暮渊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温柔,“仅此而已。”
唐曼妮咽了咽口水,
她起身,走到司暮渊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也没烧啊,脑子没坏吧?”
司暮渊苦笑,“就当是我以前亏欠你的补偿。”
“要说亏欠,其实……”唐曼妮语气懒懒道,“其实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亏欠的。
以前我觉得你亏欠我,那是我喜欢你,
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那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都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了。”
唐曼妮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可杀伤力足以击穿司暮渊。
“我后悔了,”司暮渊陷入了深思,“可好像来不及了。”
不仅仅是因为唐曼妮的释然与拒绝,还因为他身上确实被迫担了一份责任。
不愿再继续过去悲伤的话题和回忆,唐曼妮适时转移了司暮渊的注意力,“你厨艺真好,你也吃。”
“你还记得小时候萧鹤一要跟你比喝酒吗?”
回想起过去,唐曼妮忍不住笑出了声,“记得啊,当时你还怕把我喝坏了,说要替我分担。
结果你这酒量,比我一个还没喝过酒的还要差。”
“我们还没比过,”司暮渊温柔地看着她,“你怎么就知道我酒量一定比你差?”
“比就比,”唐曼妮起了兴致,“不过输了可是有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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