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里,睡不着的人很多,喜月也是其中一个。
她不知道这件事会如何收场,但每一个结局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比起来让大姐忍着屈辱回到李家,继续过憋屈日子,宁愿她做个和离妇。
慢慢的总能走出伤痛。
就是唯一的一点,淑惠这事难办,大姐不会舍弃她。
真的就没办法要到手?
本就排斥成亲的欢儿,这下对嫁人之事更加反感。
“大姐细心温柔,性子这么好都过不好,更别提我毛毛躁躁,性子一点都不能忍,就是嫁了人也一定会和离。”
“其实和离也挺好,这样娘就不会催着我再嫁人吧,要不随便找个人先嫁一回?”
喜月……。
“你信不信,要是你和离,娘能眼泪淹人。”
“这会子怕是正跟大姐抱头痛哭呢。”
欢儿犯愁:“大姐这事怎么办呀?换我是原谅不了负心汉。”
喜月没尝过这种背叛的滋味,但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间隙已生,怨愤难平,夫妻情断。
勉强在同一个屋檐下,只会折磨彼此罢了。
送豆腐的人变成李老爹,看到喜月强挤着笑了笑。
清乐坊后门,听琴看到来的是李老爹便猜到缘由。
李老爹瞥她一眼,见长的还不如宋腊梅,能让儿子铁了心赎人,果然媚功了得。
心下更是反感,装没看到一般,停车搬豆腐进去。
出来欲走,听琴出声喊他,也是不理。
听琴无奈拦在车前:“爹爹请听我说几句话。”
李老爹做了一辈子的和气人,头回冷声冷面跟个女子说话:“我可不是你爹爹。”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听琴不是个没眼色的,当即明白他家里反对。
且她早就预料到。
跪在李老爹面前,含泪起誓:“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女绝没有欺骗庆有,肚里的孩子确是他的,若这话有假,就让雷劈不得好死。”
“我是姑娘身边的小丫头,只侍候她一人生活起居,没有做过脏事。”
“我也是好人家被卖出来的闺女啊,求爹爹答应他替我赎身,我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侍候你们一家子。”
李老爹见她起毒誓,一下子就糊涂了。
难不成这孩子真是庆有的?
但这事他做不了主。
丢下一句管不了,便推车离去。
回去后把这事说给李婆子听,若真是他们李家的孙子,总不好流落在外。
李婆子重重放下药碗,态度坚决:“就算孩子是庆有的,我也不会让那女人进门。”
“那这孩子?”
李老爹欲言又止。
若是不管不问,那妓子把孩子生下来养在清乐坊,李家的脸才真是丢尽了。
哪还有颜面继续在这镇子上待下去?
“造孽啊!”
李婆子气的摔了床头的药碗。
李来弟进屋收拾,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就如这个家,摇头叹息。
听琴回去后,左思右想她得去一趟李家。
清瑶身边已有新人侍候,她使了两个钱给邹妈妈,这两日做些杂活。
许些好处,把活计托给别人,收拾一番去了镇上。
路过糕点铺,看到个姑娘在忙活,打量两眼收回目光朝镇里去。
李庆有守着铺子卖豆腐,看到听琴心下一紧:“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我娘不会见你的。”
人来人往不好说话,他急催促她回去。
“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就让我去试一试。”
听琴心疼的看着他:“委屈你了。”
李庆有心中慰帖,家里人都不理解他,都在骂他,唯有听琴体贴他。
默默点了头:“我领你进去。”
想着将要见到的人,听琴面上有些忐忑。
“她还好吗?我对不住她。”
“她回了娘家。”
“都怪我。”
已来到院门口,李庆有没有说什么,进去了。
听琴随他进去,打量院子,这以后就是她将要生活的地方。
虽有些简陋,看着还算干净,心中是满意的。
李来弟从灶房出来,看到弟弟领个年轻女子进门,当下黑了脸。
轰着他们出去:“你怎么把她领回来了,难不成真想把娘气死?”
听琴既然来了,势必要见到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人,也就是李婆子。
“想必你是二姐吧,就让我见一见娘。”
李来弟一怔,继续推着她出去:“我才不是你二姐,这里也没有你的娘。”
“求求二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亲自向娘赔罪。”
动静有些大,李婆子就是想装听不到都很难。
她本就心里存着火,这下子更是怒不可遏,还有脸找上门。
给脸不要脸。
出来一见听琴,骂开了:“李庆有你是眼瞎吧?就这种货色也能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说着拿起扫帚,朝二人扬去:“别脏了我李家的门,滚出去。”
听琴跪在她面前,任扫帚拍在脸上也不躲闪:“我对他是真心的,我是清白的,这孩子就是他的。”
李婆子像听到一个笑话:“满楼都是脏的,就你一个清白的,你可真厉害。”
李老爹让李来弟去守着铺子,把院门一关:“声音小点吧,让人听到像什么话?”
李婆子十分生气,狠狠甩着扫帚:“我现在哪还有脸面见人?都怪你这个小娼妇。”
李庆有护着听琴:“娘,她有身子呢。”
“孽种打掉才好。”
竹扫帚刮伤李庆有的脸,李老爹上前拦李婆子:“再把孩子眼睛戳瞎了,你就后悔去吧。”
“他本就眼瞎,留着这双眼也没什么用。”
虽是这样说,却任由李老爹抢走手中扫帚。
李婆子气仍未消,劈脸给了听琴两巴掌:“你就死心吧,有我在一天,你就进不了李家的门。”
听琴捂脸,流着泪赔不是。
李婆子啐她一口:“你别给我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
李老爹无奈:“这事总得解决,她既然找过来,就当面说清楚。”
李婆子冷眼看听琴:“谁知道她肚里杂种是谁的?空口白牙就要赖上我们李家。”
听琴又起誓。
“起誓谁不会?有用吗?”
听琴委屈至极:“我如今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天老爷,我没有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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