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冬的心思葛娘子门清,他对喜月有意,喜欢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疼儿子,哪会不如他的愿?
再说喜月提的这些条件,听起来离谱,实则设身处地想,极是合情合理。
“铺子是她的,自是该她做主,你们成亲家里负担减轻,已是得利不少。”
“娘是自私,但知道人不能太过贪心,得了这样还想要那样,天底下的好事不能让一个人占全了。”
“她忙铺子顾不上家里不打紧,娘还年轻,能照顾得了你阿爷阿奶。”
唯一的一点,就是担心她因为铺子忽略天冬。
再有一个就是,听起来她对儿子并非有意,在这一点上,落了下风。
感情深的那个注定会多受委屈。
葛娘子就这一条不甚满意。
葛天冬没料到娘竟会这样想,愧疚叹一声:“是我把娘想差了。”
葛娘子笑的无奈:“我哪会不想娶个听话的?但咱家这条件不允许。”
最主要是儿子喜欢,她不同意又能如何?
难不成两母子要对着干?
“只要她对你好,只要你高兴,娘咋样都行。”
葛天冬仍难心安,道:“那如果以后村里人说闲话……。”
“随她们去说,你只管把日子过好,娘就没遗憾了。”
葛天冬眼角微红:“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葛娘子笑了:“还没成亲,倒学会了嘴甜。”
当夜葛天冬再一次失眠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找喜月。
家里已经没了阻碍,这门亲事是不是已是半成?
梦想即将成真,竟有些不敢置信,像是做梦一般。
激动的他三更才睡下。
次日用过早饭,葛老爹催他换衣,调侃道:“你一个早上盯我好些回,怕是早就等不及。”
葛天冬难为情的笑笑:“也不是那么心急。”
葛老爹一本正经道:“刚好家里有活,过几天忙完再去。”
葛天冬……。
随即找了个完美借口:“让人家等久了不好。”
葛老爹大笑。
葛家答应所有的条件,喜月再无二话,点头应承。
相较她的平静,葛天冬激动异常,难掩心中欢喜,嘴角带笑认真作下保证:“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有负于你。”
喜月笑笑,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又觉近乎完美完成一桩任务。
之所以不完美,是少了话本子里的两情相悦。
但她心中觉得合适远比情投意合重要。
葛天冬看她神色,不难猜出她所想,并不觉得失意。
能得偿所愿他已是极满足。
以后的路很长,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早晚有一天,她的心里会有自己。
八月十五还没到,葛家使媒人登门说亲。
作为女方,需得拖一拖,杜巧娘并未一口应下。
不过村里人觉得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葛家小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童生,可谓前途无量。
再者人家阿爷还在杨家做工,这要是没把握的事,怎么会登门说亲?
那些心里打着主意的人家大为可惜,这么个金饽饽,便宜了别人。
倒也是认同,人家是童生身份,以后还可能是秀才,自家侄子外甥是比不上的。
就连徐氏也是相同想法,可惜却又能理解。
又有些羡慕。
宋常富连夸这门亲好,比程家的穷小子好太多。
私下与徐氏说:“还是喜月有主意,这要是葛家小子中了秀才,咱以后都沾光。”
又道:“有这个底子,秀才的种以后说不定能中举人,喜月的福气就大了。”
“她能挣钱,葛家小子有才,只这两条他俩的娃就差不了。”
“她发达了好,说起来也是我们老宋家的闺女,有面子。”
“还有咱博文,博武,他这个姑父可不是白当的,说不定咱家也能出个秀才啥的……。”
徐氏……。
想的还真多。
也挺美。
不过,谁不盼着自家孙子有出息呢?
博文五岁了,是不是该问问怎么启蒙?
宜早不宜迟呀。
杨应和去赴冯家的宴,回来说了一事,冯掌柜原先有意结亲。
想把喜月说给冯明远。
赵春兰来了精神:“这冯家小子也不错,他二哥已经是秀才,说起来胜过葛天冬。”
杨应和笑道:“冯家是挺好,可人冯明远不愿意,也不能说不愿意,是臊得慌。”
他先前总白眼喜月,喜月不搭理他,两相一对比,显得他气量小。
心里迈不过这道坎。
他爹提的时候,他第一念头就是不要吧。
太难为情了。
冯掌柜了解儿子性子,倒没再提。
这回见了杨应和,当作笑料说了出来。
赵春兰啧一声:“倒是可惜了,这还是缘份不够呐。”
既是未成,此事便不作多提,只当没发生过不知一般。
八月十五这日,亦是忙了大半日,因是过节下工比寻常早些。
下半晌众人收拾了一道回村。
杜巧娘在家里已经开始整治菜,听到声响,笑着唤人来灶下帮忙。
一家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说到喜月亲事,气氛正是热烈之时,突院外嘈杂起来。
柳寡妇尖着声音喊杜巧娘出来。
“她又要发什么疯?”
杜巧娘白眼一翻,丢下手中活,边在围布上擦手,边走出去。
欢儿拽着喜月跟在身后,随时准备战斗。
院门外,柳寡妇扯着桩子,气的不轻。
几乎用吼的声音,说道:“你们瞧瞧,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喜月一眼就瞧见桩子鼻青脸肿,明显被人胖揍过。
莫不是又是青成的杰作?
杜巧娘手叉腰:“你想做甚?大过节的又添晦气。”
柳寡妇把桩子把她跟前一推:“看看,这是青成打的,你们家凭什么欺负人?”
杜巧娘眼睛在人群里找青成,边说道:“我家青成最是乖巧,从不主动惹事,必有内情。”
柳寡妇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啥意思?还想要泼脏水到桩子身上?”
话音落地,听到青成的声音:“就是我打的,他欠打。”
他扶着王长明进来,就见王长明半张脸是血,身上衣裳也沾满土。
立时人群中有人出声:“这不会是桩子打的吧?是想要他的命啊。”
谁都知道王长明身子弱,流了这么多血,吃多少东西能补回来?
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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