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过年也回家了,家里人亲戚都在说温卿真是有出息了,研究生毕业又在大公司工作,已经有人问温卿有没有男朋友了。
温卿不解,老家媒婆的手有这么长?还能在滨海给她找到男朋友?
温卿妈妈说:“卿卿啊,她不是想给你介绍滨海的男朋友,是想给介绍一个我们这里的小老板。才30岁,在我们县里已经是好几套房了,开了好几家店,今年好像刚换了那个什么车来着?媒人和我说了,我也记不得了。”
温卿不解,人再好,我也是在外地啊,我总不能相亲还搞个异地的吧?
温卿是瞎担心了,男孩子都没看上温卿,人家觉得温卿学历太高,而且不是公务员和老师,不是他心仪人选。
温卿庆幸的是自己没出生在父母思想不开化的家庭,虽然是在农村,虽然有弟弟,但是她父母从未想过让温卿做一个扶弟魔。
他们五十多岁了,虽然做的都是辛苦的工作,但是他们是勤奋努力得供养着自己还在上学的儿子。
温卿每个月寄回去的钱,父母都给她攒着呢。说是以后她结婚的时候都给她带着。
给弟弟买平板的钱,妈妈说知道给你转账你也不要,我们过年给你包一千的压岁钱。你挣钱也不容易,我和你爸爸今年找了不少活,我们给你一千算是过年的压岁钱。
每个人的家庭条件是不一样的,能付出和给予自己孩子的自然也是不一样多。陈从周的父母会花五千五百块块给陈从周租一个一居室的海景房,温卿的父母做着辛苦的工作,但是也一样在能力范围内爱着自己的孩子。
一千块不算多,但是温卿的妈妈早起贪黑一个月才两千块。
温卿过完年要回滨海上班的时候,把红包压在了被子里。等车子发动了才给妈妈发微信说:“妈,钱我没有拿,给你压在了被子里,弟弟还在读书,你们用钱的地方多,我自己挣的钱够用。”
苏夏的这个年就没这么幸福了,过年之前梁思博就在说:“夏夏,我们都同居了,我想去你家拜见一下你父母。或者你跟我回家见见我父母怎么样,我爸妈都很想见见你。”
苏夏当时正在往脸上抹护肤品,她停顿了半秒说:“思博,我是觉得我们明年见也可以啊。今年是不是太快了,我爸妈肯定没有做好准备。”她想把时间往后推推。
梁思博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镜子里的苏夏,看着她精致又美丽的脸庞,梁思博终于问出了在他心里藏了很久的那句话:“苏夏,我是不是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夏回过头来看着梁思博,他脸上是落寞的、委屈的、夹杂着很多消极情绪的表情。
苏夏转身拥抱他:“不是的,思博,我爱你。”
“那你会和我结婚吗?”梁思博没有伸出手拥抱苏夏,就是任由苏夏这么抱着自己,他在等一个确定的答案。
“会的,我保证。”这是苏夏给梁思博的一个承诺。她不忍心再在梁思博脸上看到那副让她心疼的神色。
梁思博在苏夏心里,应该是站在阳光下微笑的人,而不是站在阴霾里,像个不被肯定的小孩。
苏夏过年回家的时候也确实在饭桌上说了自己的恋情,最后还很认真严肃得结尾:“爸妈,我是要和梁思博结婚的,这次我不是闹着玩玩的。”
“不可能。”苏兢业眼都不抬起来一下。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婚姻大事我能自己做主。”苏夏也不甘示弱。
“如果你非要和这个穷小子在一起,那我们苏家的产业你别想得到一分钱。你的车子、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们都得收回来了。”苏兢业重拳出击。
苏夏没在怕的。她心里盘算的是:苏家的产业你说不给我就不给我?我是苏家独女哎,开什么玩笑!等我和梁思博顺利成婚了,生个可爱宝宝,你们还不是得认我这个女儿,认我们的孩子是外孙?
苏夏都已经打好算盘了,所以这次是坦然的面对疾风骤雨。
苏兢业看着苏夏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站起来和深柔大发脾气,觉得是她没有教好孩子。
深柔是苏夏的妈妈。她是一个病娇美人,因为之前生苏夏的时候大出血伤了元气,因为苏兢业想要儿子,又怀孕,结果儿子没生下来,自己身子是彻底弱下来了,花了多少钱保养,也是扶风弱柳的。
她这次与苏兢业的态度是一样的,她说:“夏夏,不是妈妈不站在你这边,我是知道生活苦楚的滋味的,我嫁给你爸爸之前过的一直是缺钱的生活,我太知道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是一盘散沙了。”
苏夏说:“妈,你嫁给我爸又怎么样,他重男轻女又专制,你幸福吗?”
深柔说:“生活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辛苦和幸福很难两全。”
苏夏当然要反对:“不是的,我不这么认为,那是你对物质的要求高,如果是嫁给爱的人呢?那对情感的要求就会高于爱情。”
是的,每个人想法是不同的,深柔不爱苏兢业,当时她还是一个大学生,响当当漂亮的女孩子,苏兢业是去她学校办事的时候看上的深柔。她站在阳光下打羽毛球,是那样的青春靓丽。
当时深柔是有一个男朋友的,当然拒绝了苏兢业的横刀夺爱,苏兢业也不放弃,一直苦苦追求。当时苏兢业已经是创立苏记了,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多店,但是也是小老板一枚了。
后来深柔的爸爸病了,是胃癌,需要钱治病,让本不富裕的家庭瞬间就透支了。深柔就这样退学、分手嫁给了苏兢业。
苏兢业虽然专制,可是这些年事业越做越大,对深柔父母、对深柔,在物质上从没有让他们缺过什么。
所以深柔尽可能让女儿从小就有优渥的生活条件,这样在以后在做选择的时候,包括但不限于伴侣,都能有更大的自由。
可是如今苏夏长大了,真的选择了随她心意的男孩子。深柔又担心这个男孩子以后是否有保护苏夏的能力了。
所以人的想法不是一成不变的,自由也不是绝对的。
苏夏和梁思博在微信上说这些的时候,梁思博打了电话过来,久久没有说话。他们隔着大半个中国,在电话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梁思博和苏夏都觉得他们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挨的这么近过。
苏夏说:“思博,我的财产被我老爹冻结了,你得养我了。放心,我吃的不多。”
梁思博郑重保证:“放心,老婆,我肯定把你养得好好的。”
陈珂给阮之南打电话的时候,阮之南和顾斯年正在重游九寨沟。
阮之南看到电话眉头一皱,那是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我们在不喜欢的人身上从来不想投入时间和精力,哪怕是一点点。
“珂哥,新年快乐啊。”接起来电话的阮之南还是做好了表面功夫。
“之南,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还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不是要你立刻给我一个答复,我是想说,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陈珂是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的。他昨晚去海滩边看放烟花的时候,数着天上绽放的烟花花束,如果是放双数就表白,如果是单数,就藏在心里永远不说。
最后一支烟花结束的时候,陈珂直接蹦的喊起来:是双数!耶!
他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是在预示着他和阮之南的爱情是一个新开始。
所以他此刻坐在房间的穿上,脚趾用力抓着拖鞋给阮之南打了这通电话。
阮之南是异常冷静的,她看着顾斯年在拍风景,就闪身走到一边接电话。她平静得说出了拒绝的话:“珂哥,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情感,可是你也是知道我的态度的,我以为我们是成年人,不必把拒绝的话放在明面上讲明白,太伤和气了对不对,以后我们还怎么见面呢?”
陈珂脚趾一下子就放松了:“没关系的,谈恋爱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这样说开了我以后就不会有幻想了,算是我给自己这么多年暗恋的一个交代吧。”
“珂哥,你是个好人,但是我实在是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打住啊,好人卡就不要发了啊。新年快乐。”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陈珂登录了树洞,给“春风易别”发了消息:“我表白失败了。”
“恭喜你。”
“不安慰我?”
“没结果的、错误的感情终结是好事,不是吗?就像是长了肿瘤早点切掉才能恢复健康。”
陈珂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过年都没有去陈从周家里拜年。去的时候已经是初三了,陈珂和陈从周说了这件事,陈从周说:“那也挺好的,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吧?”
“开玩笑,你哥还需要介绍?”
巨大的痛苦之后就是重生,被拒绝不一定是坏事,最起码可以不再胡乱期待着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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