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是个主动的人,但是不蛮干,她才23岁,不急着要一个结果,唾手可得的男人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盛晴并不为顾斯年不和她亲近,还甩起扑克脸就不高兴,顾斯年有拒绝和她接触的方式,盛晴也有化解“僵局”的方法。
顾婕是喜欢盛晴的,一方面是陈雄辉故交的孩子,另一方面来说,盛晴这孩子性格活泼,可以中和顾斯年性格中的“冷”处。
两个人相处呢,不能都太热,也不能都太冷,这种一冷一热就刚刚好。
顾婕没有女儿,盛晴就经常来约着顾婕喝喝下午茶,一起去做做面部护理,盛晴还带着顾婕去她的工作室录老歌,这些事儿子是不会和你一起做的。
顾婕还有什么不明白呢?难道人家小姑娘日日来陪你,是为了和你做闺蜜?还不是因为看上了你家的宝贝儿子?
顾婕这段时间和盛晴相处下来,觉得盛晴这小姑娘倒是一个性格极好的,如果她做自己的儿媳,顾婕是支持的。
顾婕一直不是一个控制欲强的母亲,即便是在顾斯年的感情问题上。
她也知道自己喜欢不作数,要儿子愿意才行。但是还是可以偶尔帮着盛晴这小丫头做做“间谍”,比如打电话给盛晴说:“晴晴,斯年今晚回来吃饭,我做了你喜欢的炸酱面,要不要过来吃晚饭?”盛晴就会准时出现在顾婕家的餐桌上。
有时候带来一束花,有时候带点水果,每次都不空手。
顾婕会和陈雄辉说:“盛晴这孩子真是贴心,还是女儿好啊。”
陈雄辉会和她开玩笑:“那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妹妹?我觉得我还行。”
顾婕被他逗得笑,“你行我可不干,我马上要抱孙子的人了,我自己再生个女儿?到时候和我儿媳妇儿一起坐月子?那太离谱了。”
“小婕,我就是觉得亏欠你,你生斯年那个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现在我却白得这么大一个儿子,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也不全怨你,是我们年轻气盛的时候,还不明白分离的意义,太轻易说再见了。谁会知道再见面已经是迟暮,而且我们两当年谁都不肯为谁牺牲,倔强着走自己的路。”
“是啊,都觉得自己的事业大于眼前的这个人,我不肯留京,你不肯南下。还是错在我,我不负责任。为了自己的创业梦,丢下你就这么走了。”
时过境迁,顾婕听陈雄辉说着这些话,觉得自己当下真的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顾斯年晚上到家的时候,盛晴在餐桌旁坐着帮忙剥蒜,和顾斯年打了一声招呼:“你回来啦?”就不再理他。
只顾着和顾婕说:“顾妈妈,自从在你这里吃面配着生蒜后,我现在在家吃面也要剥一个生蒜吃,太够味了。”盛晴自从和顾婕走近之后就一直喊顾婕为顾妈妈。
“是吧,不过你在家吃蒜,你爸爸妈妈这个老滨海人,不嫌弃你?他们应该不会吃生蒜吧?
“嫌弃,他们现在给我起 了一个外号是蒜香公主。”
哈哈哈,两个人笑起来。
顾婕的炸酱面做的很地道,盛晴吃了一碗又添了半碗才心满意足得擦擦嘴巴:“顾妈妈,我今晚又吃撑了,你做的面太好吃了,每次我都刹不住车。”盛晴拍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甜蜜得抱怨道。实则是夸赞顾婕的做的面很好吃。
顾婕很受用,“下次我做好吃的再喊你来。”
“我是想来啊,就是不知道斯年哥会不会嫌我烦。”说完眨着个芭比大眼和顾斯年放电。
顾斯年很无语,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顾婕觉得场面尴尬,赶紧打圆场:“他敢,你是我的客人。”
走的时候,顾婕让顾斯年去送盛晴,说女孩子晚上回家打车不安全。
顾斯年站在门口问盛晴:“你没开车啊?”
盛晴说:“没有啊,我要是开车了,你怎么送我?”这么直接,让顾斯年无路可退。
顾婕佩服现在女孩子的“张力”,也就是她这冰山儿子,这要换个男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漂亮又机灵的盛晴几个“回合”。
送盛晴回家的路上,盛晴说:“斯年哥,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我,我只是爱慕你的这张皮囊,你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啊,我可以做你妹妹。”
“你有那么多哥哥,还需要在外面认别人做哥哥?”顾斯年一路飞驰。
“你这逻辑就不对了,你看啊,你没有妹妹,我做你妹妹,你刚好可以感受一下有妹妹是什么感觉。而对于我呢,我有三个哥哥,也不多你这一个,再说了,多一个哥哥疼我,也不是坏事啊。我们这叫一举两得。怎么样,认不认?”
“像小孩子过家家,不认。”
盛晴的计谋没得逞,这顾斯年追起来真不是一般得有挑战性,软硬不吃。
没关系,屡败屡战,这才是我盛晴的风格。
“不认也行,但是啊,我要对你提一个要求,你以后在叔叔阿姨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讨厌我的意味那么明显,我不要面子的嘛?我是女孩子哎,脸皮很薄的。”
顾斯年被她这番话逗笑,她还挺直白,“行,满足你。”
抛开别的不谈,盛晴是一个能给人带来欢乐的姑娘,她不拧巴,不像周周,生气了也是生闷气。也不像阮之南,达不到她的预期就想办法逼你就范。
顾斯年心想,和盛晴做不成恋人,也是可以做个朋友的吧。
他本来不是一个广交朋友的人,以前还有一些朋友的,无奈朋友们的女朋友总是喜欢上他,搞得男孩子都不敢和他做朋友,慢慢得和之前的很多朋友关系都淡了。
来了辉盛做了总裁以后,更是“高处不胜寒”,在公司哪里能交得上真心的朋友。
好不容易和自己在英国时候结交的陈珂这个好兄弟又在一个城市了,没想到和人家妹妹恋爱了,分手后落了一个渣男的骂名,就冲陈珂给的他那一拳有多重就知道有多恨他了,还怎么做朋友。
觉得孤独的时候,顾斯年要么去滨海国际d区看看姜黄,要么去高架上开快车跑一圈,要么就是夜跑。
但是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当真是“无处话凄凉。”
谁说成年人的贫穷一定是物质上的,还有可能是精神上的。
在顾斯年看来,一向对他直来直去的盛晴,或许是个不错的“朋友”发展对象。
至于感情嘛?顾斯年没往那想。他现在对感情的态度就像是回到了去英国之前,收一抽屉情书没有一封想打开看的。阮之南打开了顾斯年想恋爱的门,陈从周来到他的世界,走的时候又把这扇门关上了。
顾斯年还在想要不要挂个号,科学得诊断一下他是不是爱无能了?
盛晴下车的时候,甜甜得和顾斯年道晚安。
顾斯年喊住她:“盛晴。”
盛晴回过头来,脸上还是笑着的。
顾斯年好奇极了,“盛晴,你是不是从来不会不开心?”
盛晴顿了一下,换了一副神色,扮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给他看,然后说:“我会啊,我会哭。”随之又露出整齐的牙齿笑起来。
顾斯年被盛晴的笑容感染,也露出牙齿笑。“晚安。”
顾斯年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盛晴很大声得喊住他:“顾斯年,你要多笑笑啊,你笑起来更帅。”
顾斯年被这盛晴这小丫头的元气所感染。
他的生活太寂静了。现在,他不介意,让他的生活里多一个“喧闹”的朋友。
如果说陈从周走之后顾斯年的生活是灰白色的,那盛晴就是彩色的。
盛承平听俞珠说晚上盛晴又去陈家吃饭了,吃过饭是顾斯年送盛晴回来的,他很满意。“晴晴这孩子孺子可教啊,脑子灵。我看晴晴就比盛京强,三个儿子他最不让我省心。”
盛承平这么说不是因为真的认可盛晴,而是在生和他“价值观”不匹配盛京的气,盛京处处和他对着干,而且整个盛家也就他敢挑战盛承平的权威。
盛京作为盛家老三,出生的时候,盛承平已经没有像稀罕老大老二那样稀罕他了。
盛京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大了一些要读书的时候,才从老家接到滨海。接到滨海的时候,也是盛氏极速发展的时候,盛承平哪有时间和他培养感情,自然也没来得及给他灌输自己的那些“唯利是图、家盛氏兴旺为大”的思想,然后他就出国留学了。
最让盛承平生气的时候,盛京毕业以后就自己找了工作入职了,是以通知的形式让盛承平知晓的。盛承平让他辞掉工作回自己家的公司上班。盛京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盛承平被气的头发都要站起来了,“盛京,你如果不回盛氏上班,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我哪天要是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一分钱。”
盛京很坦然地端起一杯酒:“这顿饭我请客,算是我第一次自己挣钱对家人的一丝回馈。”
盛承平被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我白养你了。”
俞珠则过来劝着盛京:“京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快向你爸爸认个错,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盛京喝完杯中酒说:“妈,他控制欲也太强了,为什么要把他的意愿强加到我身上呢?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还不能选择自己做什么样的工作吗?”
真的仅仅是因为盛承平控制欲太强的原因吗?
不是的。
盛京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他也要上学了,就回到了大城市,回到了他出生的滨海。
两个哥哥并不待见他,他们觉得盛京是乡下孩子,认为盛京是来和他们争夺家产的眼中钉,在盛承平和俞珠看不到的地方,盛衡和盛然会欺负他,往他书包里放蚂蚱,在他洗澡的时候突然关掉电闸。
就像现在,他分明看到眼前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盛衡和盛然脸上一闪而过的窃喜,好像在说,这小子终于被踢出局了。
他们的母亲俞珠软弱,家里大事小事都是盛承平一手遮天,而且从小对他们的教育从来不涉及一般价值观,教他们的是如果利益最大化,如何有效竞争,哪怕不择手段。
盛京不是这块“料”,他怀念的是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在老家院子里,他们坐在屋檐下编竹篮,南方的酷暑天经常会突然就下起一场暴雨,盛京在雨里跑,奶奶拿着竹条在后面追。
他喜欢那样的时光,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最爱他的爷爷奶奶已经离他远去了。
而眼前的这些所谓的家人,一位商人父亲,没有话语权的母亲,两位把他当外人的哥哥,还有一位他琢磨不透的妹妹。
他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一点真诚。不是他盛京不感恩,实在是这种家庭氛围让他窒息。
人无欲无求的时候,就无所畏惧。
盛衡、盛然、盛晴不讨厌这样的环境吗?盛京不知道。
或许是他们从小耳濡目染早已习惯,丝毫不会觉得这样的家庭有什么问题,又或许是因为有所求,想获得父亲的认可,最后在遗嘱分配的时候,自己的名字后面可以多一点有价值的家产。
盛京不想去探究这些,在座的每一位或许都觉得他太“离经叛道”了,甚至觉得他是疯了,又有什么关系?
盛京不想参与这个家庭围绕着家产展开的“雄竞”,也不想备受折磨着伪装成高兴的样子和大家吃完这顿饭。
没什么意义。
盛晴是很佩服盛京的,因为她做不到盛京的洒脱,盛京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拿的是全额奖学金,课外还做兼职,他没要过家里一分钱。
就因为盛承平让他选择金融,他不干,他选择了企业管理。盛承平当时的安排是盛衡作为长子以后负责统筹公司的经营管理,盛然负责市场开发这块。而盛京,可以学点金融或者财务,以后回来做财务这块,三个儿子各有用场。
盛衡也耿耿于怀,心想这不是和自己抢饭碗吗?私下里找过盛京多次,说他是不是没有一点长幼观念。
盛京觉得可笑,当真觉得自己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呢?
盛承平着实是没想到盛京骨头这么硬,他真的觉得盛京在外面吃了苦头,毕业回来总会觉得还是家里好,乖乖服从他的安排了,没想到搞了一个更大的事情出来。
盛晴做不到盛京这样,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就不惜和家里人决裂。她听从盛承平的建议:“女孩子家学点艺术,培养一下自己的品味和见识,以后嫁个好老公就可以了。”
她出国读书选的就是声乐。
一方面是因为听话,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和野心匹配不上,能利用的只有家庭背景和这副美貌。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利用起来找个真正靠得住的老公,那以后难道要指望她的娘家吗?指望不上的。
她从小就知道,娘家人不是她的靠山,只是她的阶梯。要往山顶走,还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盛晴觉得自己压顾斯年,一定压对宝了。
他一定是值得托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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