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谨慈说是出去逛逛,但也不知该去何处,只好在宝福楼订了个包房,便倚在窗边望着那云水湖发呆,桌上的点心也未用几块。
那云水湖横跨两城,是云州人公认的当地至美之地,吸引无数人慕名前来登上画舫游湖。
红儿在身后也是担心不已,轻声劝道:“少夫人,您也站了许久了,来歇会用些糕点吧。”
付谨慈头也不回,说道:“我不饿,你们吃了吧,别浪费了。”
红儿和几名侍卫对视,都只好作罢不再劝了。
窗外的景色美不胜收,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怪不得人们常说“云水共长天一色”,想必是从古诗中的“秋水共长天一色”有感而发得来的吧。
付谨慈仍是心烦意乱,出来后不仅没如自己所愿平静下来,反而愈发想念温邵棠了。
好想看见他坐在榻上,一只手把玩手串一只手看书的悠闲模样。
也好想看见他同温姝媛斗嘴的幼稚模样。
更想看到他眉眼温柔,低声唤她名字的深情模样。
虽然她嘴上拼命阻拦温邵棠的靠近,可是内心比谁都容易触动。
那是她一直偷偷藏在心底里的人呐。
在付谨慈的吩咐下,红儿和几名侍卫分发了糕点吃了,而后一行人才悠闲踏入归途。
温邵棠在家中眼巴巴等着她回来,那副幽怨的模样活脱脱就是望妻石,连唐伯都看不过去了。
“大少爷,您要不歇会再等吧?”
也好维护一下身为大少爷的威严,一脸怨妇模样像什么话?
温邵棠不予理会,摆摆手示意他快走,别妨碍自己等媳妇。
就在这时,付谨慈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似乎没想到温邵棠会在这,眉宇间都是惊讶。但她没有选择逃避,也不再抗拒同他接触。
“邵棠,你在这做什么?”
听到付谨慈的问话,温邵棠便知她隐约有些松动了,他面带轻笑说道:“想着你也快回来了,在这等等你。”
唐伯内心怒喊:才不是的少夫人,大少爷等了您一日啊!他已经成了望妻石啊!
付谨慈隐约有些错觉,觉得此时温邵棠的模样同小白差不了多少,若是他身后有尾巴,此时应该也是摇得飞快。
她无奈了:“我已经回来了,你去忙吧?”
温邵棠顿时有些委屈:“阿慈,你在赶我走?”
这是他领悟出来的策略,阿慈一贯心软,自己示弱缠着她,一定有所让步的。
果不其然,付谨慈轻声反驳:“我哪有?是怕你事务都被耽搁了。”
温邵棠急忙摇头,说道:“阿慈,我在你旁边处理事务好不好?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看账本的。”
付谨慈本想回绝,可一看到他那充满期待的双眸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罢了,他爱跟着就跟着吧。
谁可以拒绝心爱之人的恳求?
达到目的的温邵棠急忙跟在媳妇身后往原先的院子走去,雀跃的心情都快溢出来了。
付谨慈有些感慨,原来自己只是答应了他这么小的事,也可以使得他这么高兴么?
温邵棠同她说的话她并不想直接表态,毕竟她自认性格沉闷,外貌也不甚出色,那么这样的自己凭什么会让他喜欢自己?而她又凭什么可以稳固他的这份喜欢?
可温邵棠全然不肯放弃,一心只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付谨慈——自己的心意究竟可以多坚定。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用过晚膳后,温邵棠坐在榻上看底下的人递上来的汇报,而付谨慈则在桌边看起了账本,核对得十分认真。
偶尔他会偏头看一眼专注的小娇妻,而后才继续看汇报。
直至手里的信息汇集完毕,温邵棠才将书册归在一处,专心望着付谨慈。
她的坐姿永远都很端正,头上的步摇从不会大晃动,若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她从前过得是如此困苦,反而会以为她本就是大家闺秀。
若是早些遇见她便好了,他的阿慈便不用吃这么多苦头。
此时此刻,温邵棠隐约觉得自己的脸应是得肿得老高,从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话现在看来无疑是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付谨慈核对完账目后转身望着温邵棠说道:“邵棠,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温邵棠有些失落,问道:“阿慈,我能不能多待一会?不会耽误你歇息的,只是一晚上外加今日都快一天不见你了,我想多看看你,否则都睡不着了。”
闻言付谨慈的面色有些发烫,但还是说道:“多躺会,就睡着了。”
虽然自己昨晚也没有睡好来着。
可温邵棠还是苦苦的恳求道:“阿慈,你就让我多看几眼吧。”他故作委屈道:“哪天你不要我了偷偷溜走,想见你就难了。”
付谨慈反驳他:“胡说,我怎么会偷偷溜走?”
温邵棠素日凌厉眉眼此刻都柔和下来了,竟有一副可怜巴巴的意味,他垂下眸子回道:“你今早就想自己出去,若不是我在等你,可能连你出去还要问唐伯才知道。”
付谨慈被他绕进去了,竟忘记了害得自己失眠以及要出去躲避的罪魁祸首正是可怜巴巴的某人,说道:“我不会偷偷溜走的。”
她不敢接受温邵棠的心意,可是却也舍不得走,某些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卑劣的可以。
温邵棠再度在她面前蹲下,虚虚握着她的双手说道:“阿慈,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有哪些举止你觉得不适,可以直接同我说,我会改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心意绝不是一时兴起,是经得起考验的。”
他的手掌过于温暖,付谨慈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的视线移到自己手腕间的手钏,过了许久,她才低低应了声:“好。”
温邵棠喜出望外,问道:“阿慈,你是答应了不躲我了么?我每天都可跟你待在一处是不是?可不许反悔了。”
付谨慈抬眸望他:“你还是要回去自己院子睡的。”
这事同付谨慈让步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大事,温邵棠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仍是确认道:“那便说好了,你可不许再躲我了。”
此时的温邵棠如同一个得到礼物的小孩子般喜形于色,付谨慈静静看着,抽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发,神色有些惆怅。
“邵棠,若到时你发觉我不是如你所想般美好,不要失望。”
此时的她犹如是挂在悬崖上,其实只要自己往上跨一步便可自救了,可她固执的在那等待着,想见证温邵棠是要在上方拉她上去,还是推她下深渊。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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