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次病症的确不严重,付谨慈被迫喝完一天的药,见没有加重的趋势,温邵棠便大发慈悲做主将药停了。
不用喝那苦兮兮的药,付谨慈觉着头顶上的乌云都消散了。
但喝药可免,药膳难逃,温姝媛后知后觉妹妹是需要将底子养着的,便喊唐伯去搜寻了大部分针对付谨慈身子的亏虚而拟定的药膳,让她时常喝着。
当常妈妈捧着今日需喝的药膳过来时,付谨慈面露难色,问道:“常妈妈,我今日可否喝一半?实在是喝不下了。”
她知道不喝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想尽量争取只喝一半。
常妈妈疑惑了:“少夫人,可是药膳不好吃?还是您腻了这一方子?要不老奴去喊厨房的换一张方子做吧?”
按理说不应该啊,这药膳都是按照方子做出来的,味道应该不会差才是。
付谨慈望望左边的温姝媛,又望望右边的温邵棠,素日威严的少夫人变成了一个被哥姐管着的调皮小妹妹,嘴角都能挂油瓶了。
“我喝不下了……邵棠,阿姐,就让我喝一半吧……”
温姝媛只好劝道:“阿慈听话,多喝几口,剩下的实在喝不下就给阿哥喝。常妈妈,药膳的间隔长一些,就别做得频繁了。”
温邵棠一脸茫然——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他头上来了?
但一触及付谨慈那倏然发亮又可怜巴巴的眼神,温邵棠又觉着这事不值一提。
不就是一碗药膳么?喝!
于是常妈妈动手将那盅药膳一分为二,付谨慈暗自衡量一番又用汤匙往温邵棠那碗舀了几勺,众人只当没看见。
付谨慈知道温姝媛是为了自己好,她又不是不知好歹,只是实在是腻了喝不下去才会如此哀求,见到温邵棠也同自己一般喝着顿时觉得都畅快了。
做夫妻就应该有难同当。
其实温邵棠也敏锐感知到付谨慈对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不再强硬拒绝自己的靠近,甚至还会朝他撒娇,二人的关系转换只差临门一脚。
但他并不急,水到渠成才是好事,急于求成只会拔苗助长。
碗筷刚撤了下去,唐湛便带着小白过来了,它先是围着众人绕了一圈,像是在疑惑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后才坐在付谨慈身旁。
这几日付谨慈在这边没有回那边的院子,小白都闷得很,恰好她也想着它,温邵棠便喊唐湛带它过来了。
付谨慈伸手摸了摸它,才说道:“小白,有没有想我?在那边有没有乖乖的?”
它连叫了两声,似在回答方才的问题,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温姝媛说道:“我瞧着小白聪明得很,怕不是通人性呢?”
话音刚落,小白用爪子搭在温邵棠膝上,而后又搭在付谨慈手臂上,最后又躺在了地上,像是在表达什么。
众人纷纷好奇,不知它在做什么。
温邵棠摸摸它头顶问道:“小白,你想说什么?”
一旁的唐湛忽然出声:“小白是不是说,大少爷和少夫人怎么不在一处睡?”
小白特别捧场叫了一声,而后两只爪子都搭在付谨慈膝上,似乎在等她回答。
温邵棠将它拖了过来,说道:“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么多。”
众人又笑了,都在感叹小白的灵性。
唐湛说道:“我问过一些人,都说小白这种犬很聪明,而且嗅觉极佳,若是有个一两年,就可以聪明到耍人玩了。但是它们平日尽量别吃生肉,肠胃受不住,也会容易激发野性。”
小白素日在院里东奔西跑的,但从来不会撞到人,也不会肆意捣蛋,知道它的人都夸它懂事、省心。
付谨慈悄悄望了眼温邵棠,见他没有把他们分院睡的真相说出去而是自己将骂名揽下时,不禁有些动然,也有些感慨。
这几日,温邵棠都在床边陪着她,恨不得事事替她代劳,待她睡着后才会回去自己的院子歇息,而第二日,她还没醒,他人就在这守着了。
想必是那天晚上的阵仗给他留下阴影了。
都说卧病床前见人心,温邵棠陪伴时眼底的担忧和心疼都骗不了人,她身上根本没有他可以图谋的,若非要的话,也就她这点真心。
她这颗心,早就许了他多年,若他要,拿去便是了。
众人互相调侃说笑,过了半个多时辰,温姝媛便跟唐湛离去了,就剩付谨慈同温邵棠陪着小白陪它闹着玩。
午后容易困乏,温邵棠问道:“阿慈,困么?去歇会吧?”
付谨慈摇头:“近日睡得够多了,腰都快断了,不想睡。”
她这话倒是不假,温姝媛和温邵棠像是担忧她过于劳累,会常常催她到床上歇着。而前两日她的确是没有力气,也就躺着了。
但如今她的身子几乎好全,精神也足,就没有必要再多睡了。
温邵棠也不勉强她,让小白自己下去玩后亲自替她净了手,用帕子将她的手指逐一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着实是端正,仿佛是在做什么很严肃的事情,但力度却轻柔的不行。
付谨慈说道:“今晚我回去院子住吧,省得你来回跑。”
谁知温邵棠却拒绝了,“阿慈,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我来回不就这段路么?不会有问题的。”
他仍是记得表白当天他的阿慈是多么惊慌失措,若是分开院子会让她觉得舒服些,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之前他们是相敬如宾的状态,同床共枕毫无旖旎也便罢了,如今他们的关系挑明,若是心底不愿,同床共枕只会是煎熬。
怎么就不会顺着台阶下呢?真是个榆木脑袋!
付谨慈气极,凉凉道:“怎么?我回去耽误哪个温柔的美人压着你手臂了么?”
温邵棠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净瞎说,不过我可只被你一个美人压过手臂,你这么说自己倒也贴切。”
他们相拥而眠的那个夜晚,是他头一回抱着女子入睡,先前同付谨慈同床共枕,两人之间可是隔着一条界限的!
付谨慈被他这副无赖样子羞红了脸,情爱之事仍是一张白纸的她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就此败下阵来。
闲着无事,温邵棠便带着付谨慈回到自己院中,任由她坐着继续抱着小白揉捏它的头,也如愿听到她清脆的笑声。
而下人们见到此等场景,便知定是大少爷将少夫人哄回来了,先前担忧的心情一扫而空,干起活来更有干劲了。
毕竟谁会想着放着温柔可人又体恤下人的少夫人不要,去等待那不知是何脾性的另一人?
除非那人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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