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子彻底好全、力气回来后,付谨慈记挂着自己之前去定做的玉佩,想着亲自出府将它拿回送给温邵棠。
但谁曾想一同他说,就被否了:“阿慈,你身子刚好,别出去了。”
上回他便是放任她独自出去,结果回来她整个人便不对劲了,更是又病了一场,这次说什么温邵棠都不愿让她出去,至少也得再歇几日。
付谨慈暗暗着急,哀求道:“邵棠,我在家都待得闷极了,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上次之事不会再有了。”
温邵棠不允,但见她的确想出去的模样,想起她这么久都很少出去,难得有兴致出门,又不愿驳了她的意,只好做出让步。
“既然阿慈想出去玩的话,不如我陪你一起去?也安全些。”
闻言付谨慈大惊:若是温邵棠一起去了,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自己辛辛苦苦瞒着又有何意义?
她立即摇摇头,再度哀求道:“我只想自己去,邵棠,你让我出去吧。”
温邵棠只觉着不对,拧眉问道:“阿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的心里升起躁意,阿慈从未如此迫切的想独自出门,究竟是什么可以改变她的性子非要出去?
还是说,她是要出去见什么人?可以让她宁愿抛下自己也要出去?
付谨慈这么多年的淡然模样也不是骗人的,她淡定的回道:“才不是,只是我想出去游湖,也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情。”
被拿捏住命脉,温邵棠顿时无话可说,只得强忍住焦急同意了。
“阿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付谨慈本是想说一两个时辰便回,但想了想,说道:“我会尽量在酉时前回来的。”
温邵棠心生不舍,轻轻抱了她一下,而后不舍的往后退了一步,“阿慈,我等你回来。”
见他这样,付谨慈便知他想歪了,但她也没有解释,轻轻说了句自己会早些回来后便带着红儿和常妈妈往外走去。
如今失落些,收到礼物时,说不定会更喜悦,她如是想。
付谨慈的脚步不禁轻快些,经过前堂时碰巧遇见往外走的唐湛,双方互相打了个招呼,遂一路同行走着。
唐湛问道:“少夫人,您病刚好,这是要去哪?”
付谨慈没有瞒他:“出去走走,顺道去游湖,家里待着闷极了。”
唐湛在温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是管家之子,但他从未被主子轻视过,反而还很重视他。
而他虽然被委以重任,却从未骄纵自大,付谨慈平日也受过他许多照顾,明里暗里得到不少关于温邵棠的事。
他不甚赞同说道:“少夫人,我陪同您去吧,也好保护您。”
唐湛想得比较简单,既然少夫人要自己出去,那就代表定是大少爷被拒绝陪同了,那他得跟上,以防万一。
付谨慈有些犹疑,问道:“这不好吧……会不会耽误阿姐吩咐你办事?”
唐湛摇头:“今日大小姐无事,喊我自个安排。我素日做事惯了,也不知去哪,还不如跟着您、保护您安全。”
见此付谨慈也不再推脱,说道:“那你便跟着吧。”
她倒也不会担心唐湛一起去金玉斋知道原委后会来得及通风报信,他一贯知晓分寸。
于是一行人便踏上出发的路途。
而当温邵棠得知后,心里登时酸酸涩涩的——阿慈不肯让他陪同,却让唐湛跟着……
果然他吸引力根本无法同唐湛相比。
所幸没有人瞧见他的委屈,否则定会怀疑,素日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大少爷怎么一副傻样?
金玉斋前——
付谨慈没有惊动旁人进到店内,里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掌柜的见到她立即迎了上来:“温少夫人,小人有失远迎,可是来取物的?”
付谨慈轻点头,“做好了么?”
掌柜的连连应着:“好了好了,在楼上放着呢,温少夫人请随小人来。”
前几日她遣红儿来捎句口信,待自己病好了再来取,才耽搁至今日。
来到包房后,掌柜的小心端来一个锦盒,而后又将盖子打开了,一枚青翠的圆形玉佩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枚玉佩并不如其他玉佩般大,约莫三指宽,但里边细细雕刻镂空的图样,极其考验工匠的手艺。许是觉得要佩戴,掌柜的还在旁边放了根质地极好的吊绳。
而唐湛如今才知道他们少夫人要独自前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心里不禁庆贺——他们的大少爷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付谨慈用手指摩挲那棵雕琢逼真的海棠树,脸上浮现的清浅笑意泄露了她的满意,掌柜的悄悄松了口气,谦恭的在一旁等候指示。
她抬头问道:“说来惭愧,还不知掌柜的名讳,可否赐教?”
掌柜的急忙回道:“少夫人言重了,小人姓余,单字景,还望不污了少夫人的耳。”
付谨慈笑意温柔,说道:“余掌柜,此次同你合作十分满意,金玉斋定会更上一层楼。”
余景又连连道谢,接过付谨慈递来的字据后仔细放进衣襟里边。
红儿递给他几张银票,是玉佩的尾款,而后又给了他一锭银子,是小费。
他受宠若惊回绝了:“少夫人,这……小人受之有愧呐。”
付谨慈微仰头示意他拿着,“你做事踏实可靠,店里首饰的做工也精细,你若不敢受,那就当做是我的激励吧,你自我约束,督促底下的人做事更仔细些。”
余景只得双手接过,又再度道谢,激动之心险些按捺不住。
在金玉斋,他也只是个做事的,虽是每月的报酬不算少,但额外的银子谁会嫌多?
再者,其实他来往的富贵人家众多,也没有多少人会像温家少夫人一般出手阔绰来打赏,且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
一时间,余景的心里百感交集,想着今年又可为家中人过一个丰厚的年了,对付谨慈的感激也更加浓厚。
付谨慈拿到东西,也不打算多待,让红儿抱着锦盒,谢绝了余景的送别便带着众人下了楼准备离去。
唐湛在后方问道:“少夫人,您是要回府还是要去别的地方?”
付谨慈想了想,说道:“还是去游湖吧,瞧完夕阳再回去。”
她同温邵棠的说辞是出来游湖,且她也很久没有来吹吹风了,改善一下心境也好。
于是众人又朝着停放画舫的湖边出发。
而付谨慈也没有料到,此行会遇到日后她在京城最好的朋友,她们共同经历了许多惊险,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交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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