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好不容易将好动的小白带回去庄子,玩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坐上马车晃悠悠回去。
哪曾想刚走到一条小路时,颠簸了几下,众人只来得及听到一阵咔嚓声,下一刻横梁便断了,众人坐着的车厢重重的摔到地上。
“怎么回事?”碧儿扶着秦宁,而后拉着小白爬了出来。
车夫哭丧着脸,说道:“小姐,这,这车坏了没法走了。”
此时已经驶离了庄子好一段路,离城里也远,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车夫前段日子扭伤了腰,好不容易痊愈了,如今这摔了一下,后背又有些直不起来了,秦宁见状便想去解开连接的缰绳自个骑马回去庄子求助。
在后方赶着马车慢慢走着的成福见到前方的景象,不禁说道:“殿下,似乎是秦姑娘出了什么岔子了。”
萧旻渊撩开帘子,瞥了一眼后说道:“上去问问出什么事了?”
成福将马车赶得快了一些,而后停在秦宁他们后方问道:“秦姑娘,出什么事了?”
闻言秦宁回过头,撅着嘴角说道:“我的马车坏了,走不了了。”
萧旻渊下车,阻止了他们的行礼,而后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横梁应是久了,突然收到外力断裂才会如此,车上可有贵重物品?”
秦宁摇头,“我平日不爱在上边放东西。”
萧旻渊说道:“那你便坐我的马车回去吧,我去你舅母的庄子报个信。”
此话一出,秦宁急忙拒绝了,说道:“怎么能让太子殿下去送信呢?臣女可以独自前去的。”
但萧旻渊没有理会,径自将马匹身上的缰绳连接部分取下,随后径自翻身上了马。
“你若独自回去,一来一回就要耽误不少功夫,到时天就快黑了,不是还要去好友家将小白送回去?听我的,坐我的回去。”
秦宁一想也是这个理,也不再坚持,说道:“那臣女谢过太子殿下相助。”
成福将几人引上马车,而后接过车夫的活再度赶起马车来。
而萧旻渊则策马往回赶,转眼便消失在路上。
这马车是萧旻渊惯用的,边上还放着一个小香炉,里边的熏香是檀香混着其他的香料,并不厚重,闻着倒是轻松不少。
成福的赶车技术娴熟,在路上也不甚颠簸,秦宁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成福才将马车缓缓停在温宅门口,而后说道:“秦姑娘,温宅到了。”
秦宁瞬间清醒,稍微整理了仪容后牵着小白同碧儿进了温家。
付谨慈正和温邵棠在前堂饮茶,见她来了,不禁有些好奇。
“阿宁,你今个怎么比平时晚了?”
秦宁一脸泄气,将小白交给了红儿后才坐下喝了口她递来的茶水,将今日发生的事完完整整都给他们说了一遍。
温邵棠却察觉到异样,“你是说,太子殿下让他的小厮送你们回来,而后他自个回去帮你通知你舅母庄子上的人来处理?”
秦宁点点头,问道:“是啊,没想到吧,堂堂太子殿下居然也会如此乐于助人。”
温邵棠内心狂喊:何止没想到啊,平日里萧旻渊压根就不可能会这样啊!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此时此刻,他不禁怀疑起萧旻渊的心思来,若他没有记错,这可是堂堂太子殿下与秦宁的第三回偶遇,月老的姻缘线怕是都不能那么巧合。
但是看着秦宁描述的萧旻渊所为,以及她自己的情绪,也不像是有苗头的样子。
喝了杯茶,秦宁起身告辞道:“小白可给你们送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我阿娘又念叨我。”
见着她匆匆离去,温邵棠摸着小白的头,问道:“小白,你也是在帮他们对不对?”
这回小白没有叫,只是伸出爪子搭在他手臂上,身后的尾巴不住的摇。
付谨慈轻声问道:“你也觉得他俩有戏?”
也许是同为女子,她可以敏锐的察觉到,秦宁提及到萧旻渊的神情有些细微的不同,而声调也含了几分雀跃。
身为他们的共同好友,付谨慈十分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只是想到萧旻渊的身份,又觉得将秦宁拉进来不太好。
温邵棠平淡说道:“看阿渊吧,他未必舍得。”
前途未明,九死一生,怎敢轻易误佳人?
皇室,真的是一个充满身不由己的牢笼。
这边的秦宁不知好友已经将她的心思察觉,当她匆匆赶回家时发现父母都在等着她,不由暗道大事不妙。
威远侯沉沉问道:“今日去哪了?”
秦宁赔笑道:“阿爹……我先前不是同你们禀报过了,我带着阿慈的小白去舅母的庄子上玩了。”
“但你回来的时辰不对,如实说来。”
秦宁无法,只好将今日的事都缓缓道出,而后坐在圆凳上低垂着头,已经做好了要挨骂的准备。
但谁曾想,威远侯并未骂她,甚至连一向严厉的侯夫人也没有出声。
于是她悄悄抬起头,瞄了父母一眼,被识破后又继续低头装乖巧。
威远侯懒得理她,只是说道:“我没有要怪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我只是感慨,原来我们两家的缘分有些深厚罢了。”
秦宁来了兴趣,说道:“阿爹,你快说说。”
威远侯睨了她一眼,还是说道:“元后,按照族中辈分,我该唤她阿姐。你阿娘还未怀你时,进宫陪她说话,却不料被宫里的鹅卵石崴了脚,也是元后安排了轿撵一路送她出宫,后来还安排了御医来府上,就是怕你阿娘落下了病根。”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的儿子也是如此搭救了自己的女儿一回。
侯夫人也是感慨万千,“岁月不饶人呐,我都老了。”
秦宁来到她身边为她捶肩,说道:“瞎说,阿娘才不老。”
威远侯望着自己的女儿,满肚子都是纠结。
自己夫人先前同他说时,他便一直在犹豫,既想女儿嫁得意中人,可又怕推她进火坑。
太子,日后就算他奋力杀出重围,后宫还不是会被各种势力送进宫的女儿家堆满?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从明媚的小姑娘变成深宫怨妇。
一时的新鲜,能抵多久的蹉跎呢?
就算当时他的阿姐,那位母仪天下的元后,协助了原帝管理后宫井井有条,依旧逃脱不了帝后离心,元后早薨的下场。
可他一旦触及到自己女儿那悲伤的眼神就怎么也狠不下心。
为人父母的,不都是想自己的子女快乐吗?
只是抉择,永远都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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