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发生的事情,在城里都传开了,交好的人都纷纷送来礼物问候,但依旧见不了付谨慈。
萧旻乾被原帝压着,反抗不了,只好让吴管家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送去了温家。
但冯伯听闻是四皇子府送来的东西,登时退回去让他们拿走。
“请回去转告四皇子,我温家无福消受此等好物。”
四皇子府的人闹了个没脸,本想呵斥,又想起吴管家的嘱咐,只得勉强挤了个笑脸。
“四皇子听闻你家夫人的伤势,也是倍感遗憾,特让小的们将东西送来,你们就收下吧。”
“四皇子有心了。”冯伯面上虽是有笑,但还是直接拒绝了,“我温家无福消受,各位请回。”
说罢,他竟是直接命人关门了。
门外的那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办。
毕竟人家就是不收礼,还能强迫人家吗?
到时若是再发生冲突,四皇子又是过错方了,他们回去,还能有命在?
还是走吧。
于是一群人灰溜溜的来,又灰溜溜的走,不敢再多说。
温邵棠听闻后,眼也不抬,“做得好,这么肮脏的东西,不配进我温家。”
付谨慈睡下了,他便在院子外边处理一些事务。
冯伯在一旁汇报道:“大少爷,老奴已经将各家送来的礼收归库房,只是秦姑娘那边,在问少夫人是否愿意见人?”
想到秦宁那日自责痛哭的模样,温邵棠写字的手一顿,“阿慈的状况不是很好,你就回罢了,我亲自写封信,你差人送去吧。”
秦宁到底不是旁人,是阿慈的至交好友,还是他亲自写封信吧,以免她多想。
这几日积压的事情有点多,温邵棠刚写完信,便将铺子递来的账本和汇报的事务都看了一遍,逐一批复。
冯伯劝道:“大少爷,这几日您也辛苦了,还是得多注意身子,少夫人全靠您了。”
他将温邵棠夫妻的相处看在眼里,付谨慈只有温邵棠在身边才会好受些,不会那么害怕,因此只要她醒着,温邵棠一般都不会离身。
年少夫妻,用情至深呐。
温邵棠点头应下了,“我心中有数。”
他就算多辛苦,至少还能看得见东西,还能将手里的事务分一些出去。
可是他的阿慈呢?她如今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只得努力适应黑暗的日子。
事情刚批复完毕,房间里边就传来付谨慈惊恐的喊声:“邵棠,邵棠!你在哪?”
温邵棠急忙应了声,飞快跑进去房间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阿慈,别怕,我在这,别怕。”
见状,冯伯也只得叹息一声,将批复好的书册抱在怀里,吩咐丫鬟将笔墨都撤了下去。
短时间,大少爷应该也没有办法再出来写什么了。
若是老爷夫人的在天有灵,保佑一下他们的少夫人能够逢凶化吉吧。
房间里,付谨慈惊恐的缩在温邵棠怀里,“你方才去哪了?我一觉睡醒摸不到你。”
如今的她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睡醒一睁眼便能见到温邵棠睡熟的神情,只能靠不断的摸索才能感知到温邵棠的存在。
可是她摸索了许久,也没有在床的另一半摸索到属于温邵棠的温热,才会惊叫出声。
理智上,她知道不能过度依赖温邵棠,不能给他添麻烦。
可是她实在害怕,害怕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只有他的怀抱和他的话语才能将这些惊慌驱散。
他们是夫妻,本就是要互相依靠的。
温邵棠褪去外衣,然后将她笼罩在衣服和自己的怀抱下,借此驱散她的不安。
“方才和冯伯在外边商量一些事情,怕吵着你睡了,下回不会了,不会让你找不着我的。”
闻言,付谨慈沉默了,许久后她才出声道:“邵棠,我是不是耽误你做事了?”
“说什么傻话?”
温邵棠的手掌始终都在不断的摩挲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她。
“我们是夫妻,是全天底下最应该互相扶持的两个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做什么都不累,下回可不要说这些了,你永远都是我向往安稳的力量来源。”
付谨慈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睛,想要把这股要哭的情绪压下去,可是反而弄巧成拙,温邵棠的衣领湿了一大片。
温邵棠伸手将她的脸微微上抬,轻轻将她的泪悉数吻去,无奈道:“我这是娶了一个小哭包吗?”
付谨慈破涕为笑,总算是止住了哭意,靠在温邵棠的肩上不说话了。
见到她的情绪比前几日好,温邵棠总算是放心了些,就这么抱着他的娘子坐着,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阿慈,我们来聊会天,好不好?”
“聊什么?”
“就聊”温邵棠想了想,“就聊你从前为何爱躲着我。”
被突然提起旧心事,付谨慈的指尖缩了缩,“我什么时候躲你了?”
温邵棠都有些委屈了,“就有,你明明都乐意同唐湛说话,却不乐意同我说,我那时明明都没有凶你。”
付谨慈含糊道:“那是你感知错了”
要是如今坦白的话,那也太丢脸了。
温邵棠不依不饶的哀求:“我才没有感知错,阿慈快说。”
此时的付谨慈已经将眼前哀痛抛到了脑后,一心沉浸在过往对温邵棠的那点女儿家的心思中。
她那时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其实温邵棠倒也不是非要听,只是想找个话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大夫可是说了,哀痛对身体一点益处都没有。
“那是你太聪明了。”
“嗯?”
这是什么答案?
“因为你太聪明了,我要是跟你走得太近,我喜欢你的心思就藏不住了,所以我才跟唐湛走得近些,打听你的喜好。”
温邵棠知道付谨慈从前便喜欢自己,但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一想到那么年幼的阿慈偷偷的喜欢自己,还一边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是多么煎熬啊。
温邵棠不想再追问下去了,这样无异于是在揭她的伤疤。
“是我不好。”
付谨慈不想听他老是贬低自己,“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你的,你离家前送我的文房四宝,我都舍不得用。”
她顿了顿,又说道:“如今我也用不上不如你取来用了吧?不好浪费了。”
温邵棠吻了吻她的眼角,“放着吧,待你好了,咱们一起作画。”
付谨慈敏锐的发现,在关于她的眼睛上,温邵棠比她更在乎,也更加固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少,不会变成他的执念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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