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经是十一月,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似乎随时都会下雪。
付谨慈一贯畏寒,缩在房间里烤着炭火极少出去。
温邵棠也减少了出去的次数,待在家中专心陪着自己的娘子。
温小山捧着一封信急匆匆的走到院子,在房外说道:“大少爷,大小姐传信来了。”
付谨慈一个激灵,忙说道:“快拿进来。”
温小山依言拿着信推开了房门,里面点了炭火,比外面温暖了百倍,他那僵硬的四肢也总算是活过来了。
小白躺在炭火旁睡得正香,温小山进来后它也只是掀开眼皮看了看,而后继续呼呼大睡了。
温邵棠对他伸出手,说道:“信给我。”
温小山将护得好好的信放在他手上,而后蹲在地上烤起火来。
每逢温姝媛写信来,温邵棠总有事情吩咐他,他干脆在房间等着,省得待会温邵棠再喊一遍。
再说了,炭火这么温暖,可不要浪费了。
付谨慈摇了摇温邵棠的手臂,说道:“邵棠,快念念,阿姐说什么了?”
温邵棠依言将信打开,温姝媛对他的责骂便写了满满一张纸,正想跳过,但看到一旁眼巴巴等着的付谨慈,他还是硬着头皮读出来了。
读着读着,付谨慈和红儿都忍不住笑了,随后温小山也拼了命的忍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极其滑稽。
温邵棠煎熬的连续读了两张纸,所幸第三张便是骂苏璇的了,他读的也顺畅了些。
第四张便是安慰付谨慈的,那文字温柔的,险些让温邵棠闪了舌头。
最后她才在信的末端写着,她大约是来年四月便可动身前往京城了。
付谨慈极其兴奋,摇着温邵棠的手臂问道:“真的吗?阿姐真的说是要四月动身吗?那我岂不是六月多便可见到她了?”
温邵棠耐心的回道:“对的,媛儿是这么说的。”
其实按照如今的进度,她至少是要六月多才能动身,但显然是记挂着付谨慈的眼睛,她将所有的事项都加快进度了。
也难怪,她一贯疼爱这个妹妹,听到她眼睛看不见了,恨不得立刻杀过来京城了。
付谨慈的笑意就没有停过,说道:“那可太好了,我都想她了。”
温邵棠对一旁的温小山说道:“成了,别烤你那双猪蹄了,你去找冯伯,喊他将另一处院子收拾出来了,等媛儿过来住下。”
虽说如今安排尚早,但是温姝媛的喜好温邵棠始终记得,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住的舒服的。
对于她在信上狂骂自己的那件事,他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的确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阿慈。
温小山下去后,他捏了捏付谨慈的手腕,说道:“到时媛儿过来了,你也好有个伴。”
从前在云州,他的妹妹和娘子便常常待在一块,感情好到他都嫉妒。
但如今,若是有人能来陪陪她,其他的事情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红儿见他们越发亲昵,便说道:“大少爷,少夫人,天气冷了,奴婢去厨房让他们做一道红糖姜汤过来吧?让少夫人暖暖身子。”
温邵棠觉得这个注意好,“也好,你去吧。”
付谨慈跟着嘱托道:“红儿,外头冷,多穿些衣服出去。”
温家对下人一贯大方,冬天的棉衣也是实打实的暖,奴仆们也不怕冷着了。
红儿心下一暖,说道:“是,少夫人,奴婢晓得的。”
这下房中只剩温邵棠和付谨慈二人,她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的依偎在他怀里,说道:“邵棠,什么时候下雪呀?”
温邵棠柔声道:“那日阿宁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么?往年都是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下雪了。阿慈想去玩雪吗?”
秦宁与萧旻渊成婚后大约半月,他们曾来与他们一起说话,但为了避免他们猜忌萧旻渊和温邵棠的关系,只是略坐坐,喝了茶说些话便走了。
当时她便提醒过,快要下雪了,若是想赏雪,仔细着凉。
毕竟京城的雪要比云州的厚实,外头也更冷些。
付谨慈说道:“老人常说,初雪,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
闻言,温邵棠的心头一软,低头就在她额头吻了一记,“放心吧,这些日子我都会在家里,初雪之夜一定会同你一起过。”
付谨慈没有说话,伸手隔着绸带挠了挠眼睛,说道:“近日不知怎的,眼睛好似有些发痒,难不成是绸带戴多了的缘故吗?”
温邵棠有些紧张,伸手替她将绸带解了下来,仔细端详后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应该是闷的不甚透气,阿慈要不在室内就不戴了,咱们出去了再戴上。”
付谨慈也只好点头应下了,毕竟她也不想眼睛再出问题。
此时外边变得喧闹起来,她好奇问道:“外边可是出什么事了?”
温邵棠沉声道:“常妈妈,外边出什么事了?”
外边传来常妈妈有些兴奋的回答:“大少爷,少夫人,下雪了!”
付谨慈立即变得兴奋起来,“邵棠,我想出去。”
温邵棠无奈道:“我知道你很激动,小祖宗,咱们先把衣服穿好,别冷着了。”
这还是付谨慈头一回听到他这么叫,脸色莫名有些发烫。
于是她乖巧的坐在榻上,听见温邵棠去到床边拿了衣服又返回到她身边,亲自为她将衣服套上,而后又披上了狐毛斗篷,暖和得不行。
温邵棠也快速为自己将斗篷披上,而后一脚踢醒了小白,说道:“小白,醒醒,咱们去看雪了!”
小白被他踢醒了,坐了起来,有些幽怨的望着男主人,似乎因为不能继续睡大觉而不开心。
温邵棠没有理会它,抱着付谨慈便走了过去,打开门一股寒意迎面而来,而后便看到地上有浅浅的一层雪。
付谨慈张开手,不多时便感受到一些雪落在她手中,登时变得更兴奋了,“邵棠,是雪!”
小白也跑了出来,在院子里肆意跑着,脖间的铃铛胡乱的响着,热闹了几分。
温邵棠好笑道:“咱们云州也有雪。”
“那不一样。”付谨慈娇笑道:“这雪比咱们云州的厚实些,没有那么容易化。”
温邵棠望着白茫茫的天色落下的雪花,心头有了一丝满足。
“阿慈,下雪了,之后每个初雪,咱们都要在一起看。”
付谨慈重重的点点头,“好,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院子里都是丫鬟们的惊呼声和小白脖子的铃铛声,热闹得很。
他们来到京城的第一个冬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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