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缓缓驶着,而后停到温宅的大门前,温姝媛被扶着下车时,对于宅子的地段十分满意。
“不错,宅子清静也不至于偏僻,冯管家办得挺好。”
冯林笑着应下了,“是呢,当时我阿爹是根据大少爷的要求找的宅子,少夫人也很满意,主子住得都挺舒心。”
而后他又扬声道:“恭迎大小姐回家。”
丫鬟奴仆站在两边,齐声道:“恭迎大小姐回家!”
这动静也成功传入到前堂的温邵棠和付谨慈耳中,心里涌起一股激动,而后都焦急的等待温姝媛的出现。
许久后,那道身穿暗紫色衣裙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一眼,温姝媛的眼睛便发红了。
嫌走路太慢,她干脆提起衣裙小跑起来,付谨慈似有所感,侧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几息,她的手便被温姝媛牢牢的握在手中,二人的手都微微颤抖着,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半晌,付谨慈才哽咽出声:“阿姐,我好想你。”
这副委屈的神情,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她脸上了。
温姝媛又何尝不是呢?
她的妹妹从来到家中就一直待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咋一分别这么久,她心里的想念早就泛滥成灾了。
“阿慈,莫怕,阿姐来了。”
她的手抚上付谨慈的头顶,一看到妹妹眼上蒙上的绸带就怒火中烧,猝不及防给了温邵棠一脚,心里的那股气才消下去一些。
为人夫君,保护不了自己的娘子,一脚都是轻的。
而温邵棠一声也不敢吭,硬生生的受了。
那声闷响引起了付谨慈的注意,她问道:“方才是什么声响?”
听着又沉闷,声响也不小。
温邵棠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说道:“无事,东西不小心掉了。”
若换做是平时,这等拙劣的说辞是绝对蒙骗不了付谨慈的,但今日温姝媛来了,大部分的占领她的心神,听到这个回答也不多想,就这么信了。
温姝媛理也不理自己的阿哥,问道:“阿慈的头还疼不疼了?可有好些?”
付谨慈乖乖回道:“头不疼了,就是没有什么改善的,依旧是看不到什么东西。”
汤药都一次不落喝下去了,针灸也经常做,但是依旧也没有什么起色。
原帝前几日也曾派那个御医来给她瞧了,也是换汤不换药的说辞,她都听倦了。
也许,这辈子她都注定是要深陷在无边的黑暗了。
温姝媛睨了一旁的温邵棠一眼,而后才劝道:“没关系,病去如抽丝,咱们慢慢养,莫哭。”
方才因为激动,付谨慈的绸带已经被眼泪浸湿了,温姝媛对一旁的红儿招手,而后一条新的绸带就被放到她手中。
她轻轻的解开付谨慈眼上的绸带,而后用帕子将眼泪都擦干,才又小心翼翼的将新的绸带给妹妹绑上。
“阿慈,我们一起将阿爹阿娘的牌位安放好不好?”
付谨慈点点头,而后被她扶起来了。
杏儿将锦盒的黑布解开,而后又将锦盒打开,才再度站到一边。
温邵棠上前将牌位牢牢的捧在手里,而后说道:“阿爹,阿娘,这就是我们的在京城的家,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可歇息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供奉温延山夫妇画像的厢房走去,直至牌位被安放在画像下方,众人肃穆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了些。
三个子女都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心里的石头才落下了。
温邵棠说道:“媛儿,一路上你也累了,不如先去歇息吧?”
付谨慈也跟着点点头,说道:“是呀阿姐,你的院子冯伯已经收拾出来了,床铺那些都是新的,可以直接睡下。”
温姝媛捏了捏妹妹的脸颊,才说道:“这些日子,我在船上躺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下来走走还好些,晚上再睡也不迟。”
付谨慈闻言也不再劝了,说道:“阿姐,那我让冯林带你和唐湛他们逛逛吧?熟悉熟悉布局什么的。”
温姝媛心下一痛,若不是妹妹的眼睛看不见了,按照她的性子,一定是亲自带他们熟悉的。
正如当年她们两姐妹一起熟悉在云州的家一样。
“不着急,这房子就在这又不会跑,阿姐和你去说说话。”
付谨慈听了觉得也在理,参观院子什么时候都可以,阿姐刚下了船,没有必要花这功夫,徒添劳累。
“好啊,那咱们去你院子吧?”
温姝媛不想劳烦妹妹待会还得走一遍,说道:“去你院子吧。”
然后她又似笑非笑的对温邵棠说道:“阿哥这么久没有见唐湛,想必是有话要说吧?你们就先去书房说说吧。”
温邵棠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峰,说道:“也好,我们先过去,你们两姐妹好好说说话。待会晚上要吃什么菜色,让常妈妈去安排就好了。”
温姝媛的笑意才深了几分,应道:“好。”
付谨慈不知夫君和阿姐之间的波涛汹涌,而后拉着温姝媛的手便和她一起回去院子了。
直至她们走远后,温邵棠才问一旁的唐湛:“这些日子你在她手底下是怎么过来的?”
才一年没有见,他的这个妹妹,变化不小啊。
唐湛有些不解的回道:“大小姐平易近人,在她手底下做事,没有什么难处。”
平易近人?
温邵棠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一进门就给了自己的一脚的妹妹,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不成?
现在他的小腿还隐隐作痛呢。
但是一见到唐湛那副甘之若饴的神情,温邵棠满心的疑问最终还是化为乌有。
情人眼里出西施,正常的。
“走吧,咱们去书房。”
“是。”
而这边已经回到了院子的温姝媛扶着妹妹坐下后,小白从外边跑了进来,她惊奇的问道:“呀,这小白怎么长这么大了?它在云州的时候还这么小一只呢。”
付谨慈笑道:“它吃得多,而且有些朋友来了也爱喂它肉干,长得快了一些。”
见到妹妹一副淡然的样子,温姝媛的心里还是安慰了许多,两姐妹便坐着互相交换着自己经历的事,这一说,便是几个时辰。
晚膳是送到院子来的,温邵棠回来得也早,一家人便一起用着膳,时不时交谈几句。
而今日,是付谨慈出事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回。
温邵棠心里庆幸了些,对于妹妹那时不时的冰冷的目光选择视而不见。
他的阿慈开心最重要。
就算他挨自己妹妹的打骂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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