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沈兰说,这画册还可以画得更好,如果每一页配上一小段情节,会更有感觉。
“这画册小店也仅有这一本,公子若喜欢,小店以后绝不会出售同样的。”
“你这丫头果然上道,有赏!”
沈兰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一两赏银。
这本画册没有定价,她报价五十两,对方眼睛也不眨一下就买下了。
“客人如果喜欢,下回小店可以给您定制画册,您可以每月十五派人来取。”
陆畅之用折扇拍手,“好,这个主意不错,霁风书斋终于懂得变通了,让萧寂赶紧好起来,本公子等着请他喝酒。”
沈兰点头,“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等他离开,刘公子让随从拿了十本话本结账。
沈兰故意用家乡话问了句:“需要定下册吗?”
眼前的男子愕然抬头,双眼中竟是惊恐与迷茫。
沈兰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别的小伙伴她可能认不出来,可自家堂兄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他长得太像大伯母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沈青迅速变幻情绪,一脸茫然地问。
“哦,我是问,刘公子需要预定下册吗?十日后上架。”
刘显阳正在翻看上册,随口回道:“行啊,给我留十本。”
沈兰将毛笔和纸张推到沈青面前,笑着说:“公子可以留下府邸地址,到时候小店会安排人送货上门。”
沈青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将纸张折起来塞到沈兰手中。
“客人慢走。”沈兰亲自送他们出去。
她捏着袖子里的纸条,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怎会如此幸运,让她才到汴京就遇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这一日,她提早关了书肆的门。
小丁拿着沈兰画的图纸,去找木匠做梯子。
今天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她也就罢了,换做没点身手的普通人,这一摔可就惨了。
所以她打算做一个回旋楼梯,能移动的那种,比爬梯子安全。
沈兰回到后院,洗手吃饭,与往常无异。
等回到房间,她才拿出那张纸条,打开认真看着。
堂兄的字好像也停留在了幼年,不比她写的好看多少。
他曾经也是个读书人啊,在小镇的学堂中,他的成绩只比江离戈差一点点。
回想起他佝偻的身影,沈兰烦躁地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混进刘家想做什么?
他跟在刘恩贵儿子身边又是为什么?
他是怎么混进去的?
得把他弄出来才行。
一直等到子时,沈兰到书斋门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一阵冷过一阵。
沈青没有来。
她沿着那夜探过的路摸进了刘府,熟悉地找到了沈青住的屋子。
四周静悄悄的,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她跳上屋顶,掀开一片瓦,只听到了一道沉稳的呼吸。
沈青不在屋里。
她在屋顶坐了一会儿,等不到人来便往刘府内院探了探。
这个时辰所有人都睡了,即使是守夜的下人也躲在屋子里烤火,许久才会出来走一圈。
沈兰目测出书房的位置,轻轻落地。
可惜书房上了锁,她若是破坏门锁肯定会留下痕迹,不得已只能返回。
第二天开始,沈兰买了几副不同类型的锁在屋子里练习开锁。
一根细长的银簪子,只要找准角度和位置,要打开这种古老的锁很简单。
她练了两个晚上就会了。
第四天晚上,她正准备出门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是我。”
萧寂的声音。
沈兰疑惑地打开房门,看到萧寂同样一脸疑惑地站在门口。
也是,这个时辰正常人应该在睡觉。
而沈兰不仅没睡,还穿着一身夜行衣。
“沈掌柜这是准备夜探哪座府邸啊?”萧寂眯着眼睛问。
沈兰不答反问:“萧大人半夜敲开一名女子的房门,就不怕被人看到?”
这里可是汴京,不比其他地方。
“若是没有要紧事,沈仵作请带上工具跟我走一趟。”
“有案子?”沈兰诧异地问:“大人的伤痊愈了?”
那伤口很深,这才几天功夫,便是神丹妙药也不可能让他痊愈。
“还好,不影响行动。”
沈兰转身回屋,脱了黑衣,提上工具箱出来,“走吧。”
她没问是什么案子,也没问他为何提前开始工作,她一个仵作,不需要知道太多。
院子外停了辆马车,随风负责赶车。
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下来了。
萧寂取出一件斗篷给沈兰,“穿上,一会儿见到人不用搭理,你只管验尸。”
沈兰见斗篷是黑色的,大大的帽子一戴,三米之外估计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早知道我就穿着夜行衣来了。”
萧寂打趣道:“你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夜里当贼?”
沈兰扶着他下车,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是一座府邸的后门,看围墙的高度,应该是大户人家。
随风敲开门,说了他们的身份,门房就放他们进去了。
“这里是赖府,兵部右侍郎赖斌死了,原本应该是刑部的案子,刑部尚书让提刑司先查。”
“所以大人连病假都没休完就被抓来干活了?”
“是,赵尚书大概想看看我查案的能力。”
“赵尚书?”这么巧,萧寂的未婚妻也姓赵吧?
随风回头说:“沈姑娘不知道吗?赵姑娘的父亲正是刑部尚书。”
原来如此。
越往里走,见到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有赖府的下人,也有官府的官兵。
“对了,陈捕头他们回去了吗?”
“马上过年了,我让他们吃完年夜饭再走。”
此时上路,除夕定然是在路上过了,还不如在汴京好酒好菜地吃一顿再走。
萧寂说:“陈捕头说过,走之前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不过同行许久,我也想与他们好好告别。”
人生无常,她以后八成也见不到他们了,是该好好告个别的。
“那除夕夜你可愿意来府上吃顿便饭?”萧寂停下脚步问。
夜色太浓,灯光昏暗,因此沈兰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这,不方便吧?”沈兰从未想过要去萧府。
“别误会,家中每年除夕都会设宴款待自家属官,你是我聘请的仵作,又是书肆的掌柜,理应有一席之位。”
“我一女子赴宴,不会很奇怪吗?”
“你不觉得奇怪就行。”
沈兰明白,若去了萧府,她的身份就等于过了明路,以后跟在萧寂身边办事也会更名正言顺。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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