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流云不知道他的身份,使唤起来那叫一个顺手,那段时间,皇帝把以前和以后都不会干的事儿都给干了。

    端茶倒水,捶背捏肩,还得在那人显摆完自己的身手之后鼓掌叫好……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日却是他这一生中最放松的日子。

    不需勾心斗角,只需要哄傻子就行,简直不要太省心。

    后来,他让明流云到自己身边,贴身保护自己。

    明流云也很卖力,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他身边的风吹草动,似乎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

    倒不是因为明流云有多忠心,只是因为他给的银子多。

    很多。

    而且为他挡下一次刺杀,还另有一大笔丰厚的赏赐。

    以至于那几年,皇帝勒紧裤腰带,倒是把明流云喂得流油。

    “你是不知道,朕那时候才跟你差不多的年纪,手上虽然也有固定的进项,但你师父张嘴就要分去五成,平日里朕从先帝和母后那得了什么赏赐,也得有一大半都进了你师父的口袋里。”

    再加上他还要打点各处人情,最后落到自己手上的银子真真是少得可怜。

    时隔多年,皇帝说起这话还咬牙切齿的。

    他是天潢贵胄的皇子不错,可那明流云是个胃口大的,人家要月例,直接说要他进项的几成几成,要不答应,转头就走。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给呗!

    那段时间,他甚至觉得死了算了。

    活着太贵了。

    他甚至动过把明流云请走的心思。

    然后,明流云就叫他知道了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陆乘渊微低着头,眼中暗藏笑意:“师父很怀念当初跟陛下在一起的日子。”

    皇帝冷笑一声。

    他要是明流云,他也怀念。

    这时,内侍扯着嗓子喊出一声“安平长公主到”,君臣二人便收敛了表情。

    今日进宫,在外头总是华服加身的安平长公主反而穿得素净了不少。

    她行入御书房,依着规矩给皇帝行礼:“参见皇兄。”

    皇帝抬了抬手,叫她起来。

    见皇帝不给自己赐座,安平长公主正疑惑着,便听见皇帝道:“数日前,白水街有暗卫设伏一事,安平你可听说了?”

    安平长公主眸光微凝,思忖片刻才道:“臣妹……没有听说。”

    “哦?”皇帝眼眸微眯,“安平,在朕面前回话,可要好好想想再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也随之蔓延开来。

    安平长公主心中微微一颤,咬了咬唇道:“臣、臣妹只知道白水街上死了很多人,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在行伏击之事……”

    她这么说,勉强也算是圆回来了。

    皇帝也不再追究,又将陆乘渊带来的两个物件递给她:“你看看这些东西,看着可眼熟。”

    虽然还未走到近前,但安平长公主心里仍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迈开步子走上前,一看见那两样东西,顿时脸都白了。

    那上头都刻着皇家暗卫的徽记。

    安平长公主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陆乘渊。

    不用问,这一定是陆乘渊的手笔。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

    皇帝将安平长公主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如今的皇家暗卫都在朕的手里,安平,这东西是从你的府里搜出来的,你又是从哪得来的?”

    其实对于这件事传到皇帝耳中,安平长公主早就已经想到了。

    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总得时时刻刻提防着鬼敲门,安平长公主心里不安,干脆想出了一套说辞,所以现在,她也不算是全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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