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了,陆行简光吃苏晚晚这盘菜会一直不腻。
就连被世人誉为最痴情专一皇帝的先帝都做不到。
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感,也就是三个月到半年。
等陆行简想换口味的时候,就是嫣若承恩的机会。
王氏拉着老迈的嗓音道:
“罢了,你先歇着去,以后多往坤宁宫走动,不用总陪着我这个老骨头。”
嫣若怔了怔,心中又欢喜又酸涩。
欢喜的是,有了这句话,她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多跑坤宁宫,有机会与皇上偶遇。
酸涩的是,要亲眼目睹帝后秀恩爱,小心脏承受不住。
……
“娘娘,这会儿摆晚膳?”鹤影请示道。
苏晚晚中午吃得很饱,一点儿都不饿,并不想吃晚饭。
不过也得问问陆行简,他可没少干体力活儿。
她转身进入书房。
陆行简正拿着奏折在灯下拧眉沉思,脸色微冷。
“用完晚膳再去忙?”苏晚晚问了句。
陆行简只是对孟岳吩咐:“宣保国公御书房见驾,带上顾子钰。”
孟岳离开后,他顿了顿,过来拉苏晚晚的手:
“先不用晚膳,跟我去御书房。”
苏晚晚:……
“我不去。”
她腿还软着呢,哪里肯大冷天晚上的跑出去?
再说了,见到顾子钰,还挺尴尬的。
然而。
陆行简并不是和她商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必须去。”
他微微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子锁着她,带着几分审视:
“还惦记顾子钰?”
苏晚晚心脏收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怕冷,不愿动弹。”
她抬眸看着他,眼神清澈。
他神色淡淡,语气平静,“那就去见见。”
苏晚晚顿了一下,也只好随他。
再坚持己见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于顾子钰,她倒一直带着几分愧疚。
保国公不愧是沙场老将,来得很快。
陆行简和苏晚晚穿戴整齐,刚到御书房坐下,便听到孟岳禀报:
“保国公来了。”
保国公顾晖年近六十,外貌伟岸,颇有威严。
其父顾永是宪宗皇帝重用的一名骁将。
宪宗刚即位时,大梁王朝各地流民起义此起彼伏,帝国几乎处于崩溃边缘。
顾永临危受命,四处征战,为帝国的安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顾晖年轻时就跟随父亲上战场,几十年来执掌京师兵权,深得几位皇帝信任和依赖。
北漠鞑靼来犯、边军不能抵挡时,又多次佩大将军印前往边疆御敌救援。
陆行简刚即位时,鞑靼再次大举进犯宣府,虞台铃之战死亡大梁将士两千多人。
当时就是顾晖紧急率领京军前去支援。
那次顾晖奏报有功将士为两万余人。
工部和大理寺前往核实,认为所报多为不实。
陆行简却压着文官们的反对,听从顾晖意见,升迁者有一千五百六十三人,顾晖本人也被加封为太保。
这几年,顾晖但有所请,陆行简无有不允。
科道官对顾晖的各种弹劾,也全被陆行简驳回。
可谓荣宠不衰。
顾晖也并未恃宠而骄,反而行事低调,恪守人臣本分。
一般上奏折也是为了军官们请求军功,在各级军官里素有威望。
也帮陆行简施恩于军队,稳住住局面。
顾晖神色肃穆,一丝不苟地行大礼。
顾子钰跟在祖父身后,神色凝重,目不斜视。
陆行简给顾晖赐坐,还让苏晚晚给顾晖敬茶。
顾晖哪里敢接受,连忙站起身推辞。
陆行简笑了笑:“朕年少登基,有赖国公爷鼎力扶持才坐稳皇位。”
“朕心里一直把国公爷当长辈敬重,受一碗新妇茶,也是应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受就是不恭敬了。
顾晖心里知道这碗茶可不是白吃的,也只得咬牙接下。
果不其然。
几句寒暄后,陆行简直接切入正题:
“刚收到的军报,顺圣川东城新城马房焚毁。”
顾晖瞳孔微缩,倒吸一口凉气。
顺圣川东城是宣府最重要的养马地,也是朝廷每年拨付大量银两所在。
掌事的,正是顾家旁支子弟。
在这核查边储的节骨眼上,马房焚毁……实在是欲盖弥彰。
还被捅到皇帝跟前。
顾晖跪地行礼,脱帽谢罪:“老臣治族不严,请皇上治罪!”
御书房里一片幽静。
只有各自的呼吸声。
气氛僵持。
陆行简开口:
“保国公爷,您是三朝元老,大概也知道,边军糜烂不是一日两日,再不整顿,太仓库难以为继。”
“长此以往,九边重镇再难抵御鞑靼入侵。”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掷地有声:
“边储核查,边军改革,迫在眉睫。”
“朕只希望,保国公府能忧朕所忧,与朕共进退,与大梁王朝共进退。”
这番敲打的话就有些重了。
顾晖眼皮跳了跳,面色凝重看向陆行简。
皇帝漆黑的深眸正看着他,仿佛能透视人心。
顾晖很快拿定主意,再次行礼:
“老臣誓死追随吾皇!”
陆行简上前,亲自把顾晖扶起来:
“国公爷深明大义,朕必不辜负。”
顾晖这才稍松口气。
这几年,他也把皇帝的脾性摸透七七八八。
处事有张有弛。
既能狠辣无情,也能宽仁大度。
顾家手握兵权多年,也赚得盆满钵满。
倘若继续贪得无厌不知收敛,彻底惹恼皇帝,只怕就不好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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