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松了口气。
“你祖母和叔叔现在怎样了?”母亲问。
徐白:“应该都很安全。”
萧令烜帮徐白去找了。
三叔留在了台县,他意外得到了一间纺织厂和上百亩田地,都是捡了南下逃兵灾的富商的,用极低价格买下来。
比起回南城,台县更适合他生存;祖母自然要跟着儿子过日子。
二叔在南城欠下巨款,几次偷偷摸摸回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徐白或者大嫂。
进不去雨花巷,又怕债主砍死他,灰溜溜走了,没有再回来。
徐家恢复到了宁静。
徐皙的期末考试成绩很好。公派留学生的名额还没有下来,她也不急,反正急了也没用。
冯苒大婚在即。
大雪后,南城的气温又恢复了一些,等到冯苒大婚那日,阳光明媚得近乎温暖。
雨花巷也喜气洋洋。
徐家作为“娘家”,操办这边的喜宴,冯苒的亲人都被徐白接了过来。
近邻也来吃喜酒。
徐白一大清早起来,和喜娘一起替冯苒梳妆。
“……有点舍不得。”冯苒说,“怪不得要哭嫁。”
这段日子相处,是极其愉快的,也是冯苒少女时光里最轻松的一段。
徐白眼眶也潮:“那你等会儿哭大声点,吉利。”
冯苒又被她逗乐。
上午,亲戚们都来看新娘子;冯苒的母亲和姨母也来了。
她姨母又临时塞了个红包给她:“你拿着,做私房钱。”
冯苒道谢。
师姐顾秋元也来了。
“真漂亮。就是看着有些冷。”师姐夸冯苒的婚纱,“新派的婚礼,不适合在冬天办。”
众人笑起来。
也有人问顾太太,“三小姐定亲了吗?”
顾太太有些不悦,“别叫她三小姐,要叫她顾医生;也别叫她订婚,她会跑去港城的。”
话是冲开口的人,意思却是冲顾秋元。
顾秋元无所谓。
徐母赶紧把长辈们都请出去坐席。
“……说不定我也会结婚。”房内只有徐白、冯苒和喜娘的时候,师姐突然说。
徐白和冯苒诧异看向她。
“师姐,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帮派的人?”徐白问。
冯苒眼睛都亮了几分,再无出嫁伤感,急急问:“哪个?不会是何岩吧?”
师姐失笑:“什么就何岩。不是,他叫项南,是爱德森教会大学的老师,不是什么帮派的。”
冯苒:“老师?”
又扭头问徐白,“你怎么把大学老师认成帮派人的?”
徐白也很意外:“因为外貌。”
那人不穿洋装,却穿长衫,而且长得高大结实;师姐又说他受了很重外伤。
“……他家里是开镖行的,从小习武。不过他自己很爱学习,是早年的公派留洋生。回来后在大学里教书。”师姐说。
冯苒太好奇,不停问东问西。
徐白只看师姐表情。
她没揭穿什么。
冯苒则说:“姐,我还以为罗医生会追你。”
她说的罗医生,叫罗绽,是罗绮的堂兄。
师姐说:“他也追我。只是他不适合我。他忙我也忙,两个人见面时都累得灰头土脸。不像项南,他一周就四次课,清闲得可以排队去给我买零嘴。”
又道,“还很崇拜我的工作,不像罗绽,总感觉妇科前途太低。”
师姐立志要把妇科做大;罗绽身在此行,知道非常艰难,时常劝她现实点。
项南却觉得,人应该活得有远大理想,以她为荣。
师姐的这个八卦,成功转移了冯苒临嫁的伤感。
导致冯苒的弟弟来背冯苒出门时,她还意犹未尽。
热热闹闹送冯苒到门口,乐至景穿着一套白色燕尾服,正在等着她,牵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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