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崇斌指着肖灯渠说肖灯渠打他, 仨人没一个人信,别说肖灯渠坐轮椅, 就说施崇斌干的那些事儿也没有人愿意向着他。
之前肖灯渠还一直叫他“爸爸”, 现在开口闭口就是“叔叔”,叫得施崇斌头痛,又想揍人, 最后抓着桌子上的水杯冲着肖灯渠砸去, 不过施崇斌拿水杯的时候就被发现意图,肖灯渠直接躲开了。
这下好了, 施崇斌更是百口莫辩, 三个人都不相信他的说辞, 肖灯渠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打他, 别说施崇斌本身就有暴力倾向, 是个家暴男。
施明月说:“你走。”
这句话没有多大的气势, 施崇斌并没有害怕,只是被她的眼神冷到了,他这人没脸没皮久了, 但, 她旁边的肖灯渠挑起了眉, 于是他一瘸一拐的走了。
施繁星对着他开口就是骂, 施繁星还把底下的保安喊来直接给他拽了下去。
过来围观的人倒是有明眼人,说:“他咋全身是伤。”
邹慧琴愤愤地说:“肯定是出去跟别人打牌,输了还不起被人揍的。”
等人走了, 肖灯渠心有余悸的说:“他真的太可怕了。吓到我了。”
施明月安抚的拍拍她的肩, 抬头看着邹慧琴, 邹慧琴急急地说:“明月, 你听我说。”
施明月没话, 她跟施繁星说,“你把包收拾一下去学校,车已经来了。”
施繁星想说些什么,对上她姐的瞳孔,进去拿上自己的包在门口站着。
施明月把门关了,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直到施繁星主动离开,施明月问:“他骚扰你吗?”
邹慧琴想申辩,偏舌头打架似的,施明月满眼失望,扯着唇角才挤出几个字,“我猜也是。”
“不是的,你听妈妈说……”邹慧琴说。
施明月没急,“你说。”
“他一开始是骚扰我,我让他走了。”邹慧琴说。
施明月沉默着等她解释,给她时间,邹慧琴继续说:“他说这两年去工地挣了点钱,我看了他的卡,是有十万多,这两年我陆陆续续烧了这么多钱,今年更是住院手术拖累你和星星了,我想着他有钱,那就跟他过算了。”
施明月说:“你不怕他打你,你前面都白治了吗。”
施明月抬头,眼睛涨红,“我觉得挺辛苦的,我真的有点累了……你问问他钱哪来的,他不像会去工地干活的人,不像能吃苦的人。”
邹慧琴语气急,“他是有十万块钱,我亲眼看到了。”
有了这十万块钱家里会有很大的改善,施明月和施繁星的学费就不愁了,俩人都能有好的发展。施明月也能考研,也能飞的更远。
施明月没再听,从房间出来她也没有离开,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这边还得有人陪护,肖灯渠的轮椅停在旁边,片刻,施明月抬头,有那么一瞬间,肖灯渠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被她发现了。
“你靠近点。”施明月突然说。
肖灯渠靠近她,施明月把她裙子撩开,果然她包扎的绷带湿了,施明月说:“我去叫医生。”
肖灯渠眉头狠狠一拧,应该是刚刚施崇斌扔杯子,虽然没有砸到她,水泼洒弄湿了裙摆。
“不用。”肖灯渠说。
施明月语气低低的:“绷带都湿了,感染伤口怎么办。”
“我带药了,自己可以弄。”肖灯渠说:“这么多天了,差不多也要好了。”
施繁星又上来了,抱着书包过来问怎么了,听完过程,她站起来要去护士站喊人。
“老师给我看就行了啦。”肖灯渠说。
施明月问:“能拆吗?”
“月月天天给我拆。”肖灯渠说。
施明月把她腿上绷带拆下来,腿上一片白皙,看不出有什么伤口,施繁星也蹲着看,“怎么没瞧出什么?”
施繁星疑惑地歪着头瞧她,施明月盯着看她的腿,完全不像有伤的样子,而且因为包扎的原因,这一块的皮肤比其他地方要白上很多。
肖灯渠说:“我这是内伤。”
她反问:“你腿摔了,不是骨头痛吗?你好笨哦。”
“哦。”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羞辱人也不对吧?
施繁星问:“那这怎么弄?”
“会包扎吗?固定好就行了。”肖灯渠说。
施明月拿着绷带不知道怎么弄,施繁星举手,“我会。”
施繁星捏着绷带给她重新弄,肖灯渠时不时哼一声儿,施繁星包扎完,说:“你怎么这么像装的。”还一会一会儿的喊,好茶。
肖灯渠也阴阳怪气怼她,“……你包得也不怎么样,好丑。”
施繁星好气。
“算了算了。”施明月小心翼翼把她腿放回踏板,肖灯渠眼睛就湿漉漉,“没有多痛的,只是你妹妹手生,下次你来吧,老师。”
施繁星瞪眼睛,“你……”茶王啊!
“星星你怎么还没去学校。”邹慧琴在里面问。
施繁星磨磨牙齿,进去看她妈,“伟玲爸今天正好开车路过学校,我们顺路坐她爸的大巴车去。”
邹慧琴提醒她注意安全,施繁星手机响了,她朋友喊她下楼,车到楼下等着了。
施繁星进病房里叮嘱她妈两句抱着东西迅速下楼,肖灯渠轻抿着唇,施繁星终于走了,她就是克肖灯渠的星星。
施明月一直看向肖灯渠的腿,捏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过了会儿月月来了,说是带肖灯渠去检查,施明月点点头,她拿手机搜“腿骨折了会用绷带吗”,答案显示会用绷带,以免受到二次伤害。
坐着,后背绷紧,脖颈酸痛,她低着头等回过神,手背上滴落了一颗眼泪,她抬手迅速擦掉了眼泪。
施明月自尊强,方才闹得太难看,同时,她太久没见到施崇斌,儿时留下印象太深刻、太糟糕,身体记忆让她恐慌。
身边没有人了,她仰起头,身体往后靠。
无声的看着面前的白墙。
邹慧琴从床上下来,站在门口往外看到她这样,心里一阵阵酸涩。
下午,病房里闹起来了,同病房的人做完手术回来听说施崇斌是个家暴男,不肯跟邹慧琴一块住,让邹慧琴搬出去。
邹慧琴坐在病床上表情无措,低着头,施明月硬着头皮去调解,各种道歉,再三保证那个男人不会来。
对方很不满意,“你能保证他不会来吗,他不知道来了多少次,早一个星期那是端茶送水,还给喂粥,不知道有多恩爱呢。”
“你看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咋的,你也不能确定他还打不打人了?”
话听着刺耳,施明月点头哈腰,最后是肖灯渠出现说:“我能保证。”
她仰着头说:“我负责!”
最后对方表示她们家必须有人24小时看护。
施明月再进病房把吃的放在桌子上。
邹慧琴明显很失落吃饭也没什么胃口,轻声跟她说了几次对不起,施明月低着头忍着情绪:“习惯了。”
许久,邹慧琴才吃了第一口。
“以后别跟他见面就好了,好好养病,治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别的不要多想,你之前说的不是挺好的吗,有医保,还能在干点轻活。”
“嗯,是的。”邹慧琴抹了抹眼泪,施明月把纸巾递给她。
这事儿谁也没在说,施明月照例陪床,除了给邹慧琴做饭,寸步不离,施繁星打过几次电话给肖灯渠,问她姐她妈状态怎么样。肖灯渠都说挺好的。
邹慧琴趁着施明月不在,偷偷给施崇斌打了电话,施崇斌在那边各种骂,骂完有点怂,问:“那个小逼崽子在吗?”
邹慧琴直接问他:“你钱到底哪儿来的。”
施崇斌说:“你别管哪儿来的,反正明月读书的钱肯定有了,她不是要考研什么的吗,九月你让她家里好好复习。”
邹慧琴说:“明月没说要考研,她可以直接保研,开学了就回学校了。”
施崇斌:“她走了,谁来照顾你?”
邹慧琴:“你不是说你要对我好吗?以后咱俩做点小生意,卖点炸串,或者你回家种个地也能挣不少钱。”
“你在说什么?”施崇斌怒吼,放在以前邹慧琴这会儿是很害怕他,回想他之前被打的样子,邹慧琴说:“明月都大四了,我不能拖累她,得让她回学校。”
施崇斌:“拖累,你不是早就拖累了吗,以前拖累我,让我发不了财,现在明月也被你拖累死了,别的不说了,九月你必须让她留下!”
邹慧琴感觉不对了,“你到底想干嘛。”
没听着那边立马回答,她明白了,“那个钱是假的,你骗我的对吧。”
施崇斌语气骄傲的说:“那可没骗你,那钱确实是我的,算了,早晚得让你知道,施明月都21了,是时候找个婆家了,那村里的像她这么大的孩子都俩了。我呢,给她找了个人家,独子,就是年纪大了点,有个娃,现在网上不是流行什么无痛当妈真好,他就可以直接当妈了。那还是个男娃呢,你一辈子都没生出个男娃。”
邹慧琴傻了,嘴巴翕动许久说不出什么话。
施崇斌话还没说完:“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在救明月,你知道明月给那个神经病当情人吗,妈的,我亲眼看到她亲明月,明月不想给她亲,又推不开。”
邹慧琴震惊:“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不然你以为明月治病你的钱哪来的?”施崇斌骂了两句肖灯渠,“肯定是给那个小变态当情人去了,真踏马丢人。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在救明月。”
不解气,愤愤地骂了两句,“妈的,那个小贱东西比我还暴力还变态,艹!”
邹慧琴怒道:“这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你在想吸她的血,你以为我还蠢吗?你给我滚,滚,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施崇斌冷笑,“现在后悔了?邹慧琴我也知道你变了,你根本不是想跟我和好,就是不想治了,又觉得花了太多钱,想着骗我的钱给明月星星是吧?”
邹慧琴确实不打算治了,她花了太多钱,而且肾源难找,手术费她也承担不起,不如给俩孩子留点钱。
“你还能活几年,你死了谁给明月撑腰?明月听我的安排,还能躲开那个神经病。”
邹慧琴一愣,“你还要缠着明月?”
“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什么叫缠着她?我是她爸,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以后还得抚养我呢!呸,赡养,她不赡养我,我上法院告她,法官还得强制让她养我!”
邹慧琴情绪激动:“你不找明月不行吗!明月看着你就怕!你不要缠着她,别缠着她!”
“吼什么吼,我是她老子,我是缠着她吗,这是法律规定的!”施崇斌说:“不止明月,星星都给每个月给我钱,以后她们出点什么事,不得是我去出面,你有本事给她生个弟弟吗?她们流着我的血,就得给我养老!”
邹慧琴手一直抖,最后摁掉了通话,她捂着腰侧,刚动过手术的地方痛着。施崇斌话还没说完,邹慧琴又摁掉了,她努力忍着没掉眼泪。
施崇斌又给她发信息稳住她:【先别跟明月说,等你出院那天我安排一起吃个饭,你想想,有了这十万块明月和星星是不是学业不会荒废了?我这有安排的,我跟你细说。】
期间,舅妈来了一次给施明月送菜园子结的南瓜,又嫩又甜,让她切肉煮了吃,还问她阳台上的衣服谁的,看着还挺贵,瞧着不是她妹穿的衣服。
没打上照面,家里事多,送完菜舅妈就走了。这个话题也只是问问就结束了。
管家打来电话,问施明月什么时候回京都,得把肖灯渠带回去了,她的音乐课要开始了。
施明月9月1号才开学,她的课基本已经结束了,最早她也是31号返校,学校不催她应该会更晚点走。
管家说:“身份证在她自己手里,你管她要。”
施明月让肖灯渠给,肖灯渠还不愿意,施明月保证九月回去,跟她继续签住家合同,肖灯渠才不情不愿的把身份证给了她。
因着肖灯渠一直磨磨蹭蹭,施明月定票时间往后挪两天,31号擦边回家,她发信息问管家可不可以。
管家:【非常不行,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回到信息,管家下楼碰到肖沉越,肖沉越手里捏着报纸,问她:“她31号能回来吗?不会又要拖吧?”
管家:“确定,她准时回家。”
尽在掌握中。
这几天,施繁星开学,整个病房都安静了许多,肖灯渠挺松弛,邹慧琴和施明月紧绷着,施明月是怕施崇斌在出现,而邹慧琴情绪总是不稳定,医生来给她看了一次伤口说恢复不怎么好。
邹慧琴闷闷不乐,施明月话少,母女俩基本不说话,只是听施明月舅妈来过,邹慧琴问了一句怎么没带肖灯渠去见见。
施明月想着舅妈那番话,也不敢让舅妈看到肖灯渠,邹慧琴说:“毕竟住了这么久。”
施明月说:“有机会吧。”
“她不住酒店跟你住舅妈家住得惯吗?”邹慧琴问。
施明月说:“还行。”
“一点都没大小姐脾气呢。”邹慧琴说。
施明月夸了肖灯渠两句。
施明月沉闷了两天也就好了,主要是肖灯渠在这儿,她似乎有点安心,知道妈妈靠不住,有个人能稍微靠一靠。
偏,她又讨厌这种感觉,失去了自我。
31号早上,管家给施明月转了一笔钱,说是这段时间的辛苦费,小半个月给了她三万块。
管家理由给的也很好,给大小姐找个导游也不止这个价,别说她还天天给大小姐做饭,施明月把钱收了,但总不心安,她也没带肖灯渠去干嘛,饭菜都是顺带的。
邹慧琴知道肖灯渠要走,当天从抽屉拿出那个小包,里面是肖灯渠上次给她的金手链,说:“你塞她衣服里还给她吧。”
施明月说:“你还给她,她不一定要。”
邹慧琴捏着盒子,金子克重不小,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她还没戴过,“那你让我拿吗?”
施明月说:“拿着吧,我到时候买个贵的礼物给她。”
邹慧琴握着那个盒子,她又从包里拿了个红包出来,施明月不解地看着她,邹慧琴说:“礼俗,你朋友来咱们家玩,远行要给红包的,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哦。”施明月去拿红包,邹慧琴说:“到时候我直接给她吧。”
肖灯渠下午的车,月月推着她过来辞行,肖灯渠坐在床边和邹慧琴聊天,邹慧琴把红包递给她,肖灯渠眼睛瞬间亮了,她看向施明月,“可以收吗?”
施明月点头。
邹慧琴也给了个月月,肖灯渠比了比,自己比这个她的大,她点点头,“谢谢阿姨。”
邹慧琴笑,“果然,明月说你喜欢收礼物。”
肖灯渠说:“没有人突然给我红包。”
邹慧琴给她解释了,肖灯渠笑着说:“我去外婆家,舅舅家,路很远也没有说给我红包,而且你给我的最多。超级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邹慧琴被她夸得笑,说:“你要走了我还挺舍不得你的呢。你平时都陪我聊天。”
“下次我还来。”肖灯渠说着,施明月看她一眼,肖灯渠擅自决定了,“寒假吧。”
施明月话很少,施繁星就待了几天,多数时候是肖灯渠跟她聊天。现在肖灯渠要走的,她也是抓紧时间跟肖灯渠聊天,邹慧琴问:“明月在学校有喜欢的人吗?”
施明月立即看向肖灯渠,皱了下眉,疑惑的看邹慧琴,怎么问这种问题。
肖灯渠说:“在学校没有,在别的地方有,她最喜欢我了。”
“你别问这种问题。”施明月说。
邹慧琴应了声好。
待到下午三点,月月说车来接了,邹慧琴说:“你去送送她吧。”
上次闹了一场,施明月基本没离开了,邹慧琴说没事,隔壁床的昨天已经出院了,她正好睡一会儿,盯着施明月看,肖灯渠在门外等着不肯走,施明月头也没抬起来,邹慧琴看出来一点点不舍得,催她:“去送吧,去送吧,给她买点吃的。”
施明月从病房里出去,接过轮椅,肖灯渠走时和邹慧琴挥手,邹慧琴叮嘱她回去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施明月和肖灯渠先去了超市,给她买了零食和水路上吃,说不出什么情绪,轮椅滚动时,她在想物理学在这一刻不太存在,摩擦力并不能减缓速度。
到了停车点,车上的人合力把肖灯渠抬上了车。
施崇斌亲眼看着肖灯渠离开了,才敢摸去见邹慧琴。
当然他没敢进医院,让邹慧琴出来接的他,邹慧琴换了衣服,人看着精神多了,一路上他东瞅西瞅,畏畏缩缩靠着邹慧琴,这几天他的挨打就没停过,干什么都被打,几次被打得失禁,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这次病房没什么人,邹慧琴没跟他吵,施崇斌也没胆子跟她大呼小叫。
“你跟明月说了吗?”施崇斌问。
邹慧琴一巴掌打他手臂上了,施崇斌疼的只咧嘴,根本没力气打他。
邹慧琴抄起东西就往他身上砸,施崇斌被她砸的不耐烦了,揪住她的衣领。
邹慧琴一双眼睛看着他,施崇斌看她脸都白了,颤颤的松开手,又问她:“哪不舒服啊?真是的,你看看弄得,我给你吹吹。”
施崇斌坐椅子上,他直说:“咱俩呢,后面还是一起过,我也不跟你动手,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前段时间忍着我,就是为了那十万给明月和星星读书。我肯定给钱,我也给明月想好后路了,先领证,再管那老季要一套房子,明月大四一毕业立马离婚,打官司咱们也分一半,到时候找合伙人把咱们房子推了,重新修房子,卖出去又得几十万,你看,以后我老了走了,那房子票子不都是她们的吗,她们轮流给我养老挺好。你在下面谁也不操心。”
施崇斌坐在床边搂了搂她,俩人亲密的不行。施崇斌又讨好的给她收拾衣服。
邹慧琴抹了抹眼泪,施崇斌搂着她亲呢的哄着她,看邹慧琴手机屏幕亮着,说:“你跟她舅妈打什么电话,她舅妈能干嘛,星星学费不是星星自己打工交的吗,说是你妈带着,哪个月没有给她打钱?行了,别哭了。”
舅妈打电话过来,施崇斌直接给掐了,给她擦眼泪,邹慧琴指了指窗口。
外面的风有些大,施崇斌去推窗户,医院的窗户拉不动也推不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缝里卡了条金链子,他对着窗户各种捯饬,只想着把手链拿出来,施崇斌又喊邹慧琴拿椅子过来搭把手。
从他进来邹慧琴就一句话都没说,这次邹慧琴应了声“好”
施明月把人送到车站,司机把她送到舅妈家,施明月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空空荡荡的,她把房间床单被套枕套拆下来洗了,再把电饭煲里的粥装进保温桶,中间舅妈打来了电话,说她妈电话打不通。
出来时,太阳没那么大,早上下了一场雨,此时天气也就24°。
施明月挂断电话打了过去,没人接,她回舅妈信息马上过去,她找了个小电动,几分钟就到了。
到医院大门口,她找到停车点停好车。手机响了,舅妈打来的,语气很急,“你在哪儿,先,先别回家,不是,先别去医院,去我家去我家。”
施明月顺着入门的坡往上走。
舅妈还说让她回去,别去找她妈,施明月脚越来越快,心里想着是不是施崇斌又去找她妈了,又手痒打她妈了。
可等她到达住院部,看着层层围住的人,以及冲下来的医护人员。
她仰着头朝着楼层看,六楼的窗户开着。
那一刻,施明月感觉全身僵硬,腿发软,明明没挤进去人群,她离得也很远,却好像被什么溅了满脸,然后直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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