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周，甘棠就把作业都做完了。
许应和黎耀阳还在学校上课，她只能自己在家看书。
上个星期去黎耀阳家吃饭的时候，黎耀阳爸爸妈妈知道她喜欢看书，走的时候送了她好几本课外书。
甘棠的书柜已经有一小格满了，一共十二本书，她基本上都看完了。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甘棠一整天都没出门，算着时间许应差不多该放学回家了，她就去把菜做了。
天气冷了，炒菜放一会儿就凉，甘棠不好太早做饭。
阴了一整天的天气，许应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
雨下得不大，只是这样的天气下，未免冷得阴寒。
黎耀阳在二楼跺着脚，“下雨了，应哥你带伞没？”
“没带。”
许应看了他一眼，“你穿这么少？”
黎耀阳的外套里面就只有冬季校服外套和一件长袖打底，这个温度，就这么三件衣服，是真的少。
“嗨，睡糊涂了，忘记穿毛衣了。”
许应从书包里面把外套扔给他：“明天还我。”
秋天的外套，并不是很厚，是甘棠叠好放进他书包里面的，说天气冷，坐在教室里面不动更冷，让他上课的时候盖在腿上。
十七八岁的年纪，许应仗着年轻基本上没有用过那外套，倒是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处了。
黎耀阳感激涕零：“应哥你简直是我再生父母啊！”
他说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许应，把书包递给他。
“甘棠帮我放书包里面的。”
许应帮他拿着书包，等他把外套套里面穿好，才把书包还给他。
两人下楼去车棚，黎耀阳问许应最近甘棠在家干嘛，聊着聊着很快就到学校门口了。
三中已经放寒假了，就只有高三的学生在校。
这会儿下了雨，校外接送的家长倒是不少。
车太多了，黎耀阳和许应两人到校门口就各走一边回家。
许应才拐出大路，就被甘正平拦住了。
男人穿着雨衣，这么小的雨，那雨衣上却有不少的雨水，显然等了不是一时半会了。
许应急刹车停了下来，脚支在地上，看向男人的双眸跟这会儿下着的雨一样冷。
甘正平被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看得心虚，搓着手，嘴唇张了又合，几秒后才开口：“我是甘棠叔叔。”
“你想说什么？”
甘正平把钱从口袋里面掏出来，递给许应：“这是给甘棠的，你不要让她知道。”
许应并没有伸手接：“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会养。”
用不着别的人假好心。
明白甘正平拦下他是为了什么事后，许应收起腿，直接骑车离开了。
“哎，你——”
甘正平下意识就追上去，原本以为追不上了，不想男生骑到一半停了下来。
许应回头看着他：“你以后别再在我家门口晃了，甘棠并不想看到你，更不想看到你老婆和你儿子。”
“还有，下次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儿子欺负甘棠，那他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这几年许应独来独往惯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孤身寡人，又年轻气盛，真惹急了，他比谁都不要命。
甘正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许应这话，脸上火辣辣的疼。
甘望成欺负甘棠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以前甘棠他们家的时候，甘望成就老是欺负甘棠。
他有时候看到会说一两句，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在他看来，甘望成也就是小孩子打闹，过分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刘小红本来就不喜欢甘棠留在他们家，他再因为这些事情对儿子动手，吵起来就更是天翻地覆了。
明明他是甘棠的亲叔叔，他才是最应该护住甘棠的人。
可他这个亲叔叔，却被一个跟甘棠无亲无故的人指责他对甘棠的不好。
甘正平哪里还有脸说什么，想把钱塞给男生，对方一下子就骑远了。
这一次，许应没有再停下来。
细密的雨还在下，甘正平站在原地，看着少年骑着车混入车流，最后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回到自己的电动车旁，开车回家。
甘正平刚到家就被刘小红质问他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往日甘正平都不怎么理会她无端的发怒，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今天，他的脸被许应无形地扇了两巴掌，一路上压着的情绪也在这个时候爆发起来了。
甘正平和刘小红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吵得刘小红一怒之下带着甘望成回了娘家。
当然，这些事情甘棠都不知道。
甘正平和刘小红吵起来的时候，许应才到家不久，她盛了碗热汤让许应暖身，然后把最后一道菜抄完。
又一周过去后，高三也正式放假了。
高三这假放得晚，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就春节了。
黎耀阳花了五天时间给甘棠把高二下册的数学物理基本上讲完，三人在除夕前一天才算是真正的放假休息。
今天除夕，街道上的许多店铺都关门了。
甘棠和许应去买对联和窗花，超市里面挤满了人。
超市里面一整个区都是年货，甘棠其实对春节的习俗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除夕了要吃团圆饭，过年要贴对联，贴窗花。
想到院子里面的那棵柿子树，一向节俭的她难得奢侈地买了两个小红灯笼。
结账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许应：“哥哥，我想挂在柿子树上。”
许应看着她手上另外拿着的两个红灯笼，“够了吗？”
“够了够了！柿子树上都没什么树枝。”
“嗯。”
结了账，许应打车回家。
菜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好了，有鸡有鱼还买了虾和蟹，菜市场大年初一没什么商家营业，许应还买了不少猪肉牛肉备着。
两人其实吃不了多少菜，但今年的除夕不是一个人过，许应不想让甘棠有太大的落差。
况且，一顿饭而已，还不至于苦成那样。
甘棠刚回家，就把新买的两个灯笼挂在柿子树上了。
光秃秃的柿子树挂了两个红灯笼，看着终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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