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甘棠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自私了。
许应哥哥不过比她大了两岁，他却要承担起他们两人的生活。
甘棠把馄饨咽下去后，用大拇指飞快地擦了下眼角，然后放下汤匙，抬头看向许应，把红包还了回去：“哥哥，我长大了。”
“谁规定了长大了就不能收红包的？”
甘棠听到他话，刚压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眼睛红得快，虽然没哭出来，但许应看到了。
许应以为是自己的口气太凶了：“我没有凶你。”
甘棠连忙摇头擦眼泪，窘迫又尴尬：“对不起，哥哥。”
“我——不想哭的，我只是忍不住。”
许应给她抽了张纸巾，“新年了甘棠，每个小孩都应该有红包，你也是。”
甘棠擦了眼泪后本来已经忍住了，可许应这话直接就让她没法控制。
她低着头，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上，另外一只手捏着红包，甘棠哽咽着声音告诉他为什么：“去年，我，在，我姑姑家，她跟我说，甘棠，你已经长大了，别老像个小孩一样，惦记着，红包的事情。”
许应看着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来，“那是她胡说的。”
“谁规定了长大了就不能收红包的？”
“不管你长多大，只要哥哥在一天，你都能有红包收。”
许应不会说哄人的话，这话是他的承诺。
甘棠微微抬头，隔着朦胧的泪眼，看了他一眼。
过年哭不好，甘棠起身跑去了后院，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已经冷静了很多。
“哥哥。”
她弯着唇笑，好像刚才压根就没哭。
许应也没提刚才的事情，两人继续吃早餐。
吃过早餐后，许应问她想不想出去逛逛。
甘棠摇了摇头：“不出去了，哥哥，好冷。”
外面成群结队的小孩在玩闹，甘望成多半就在其中。
大过年的，甘棠一点都不想出去看到他。
许应也没勉强她，天气确实是冷，又是阴天，还下着小雨，景点都是人，商场更是。
“我出去买点东西。”
他拿了把伞，骑车就出门去了。
甘棠回房间拆了许应给她的红包，里面装着五百块。
许应平时给她的零花钱她都攒起来了，现在过年又给她封了红包。
甘棠打开抽屉里面的盒子，里面装着平时攒下来的钱。
今年期末考她年级第一，学校给她发了八百块的奖学金。
甘棠把许应给的红包放进去，将学校发的奖学金拿了出来。
恰好奖学金也是用红包装着，她不用把许应哥哥给她的红包拆出来。
甘棠知道，红包直接给许应的话，他多半是会收的。
趁着他现在还没回来，她到外面书桌上取了张便签，写了句话后放在了许应的被子下面。
许应没出去多久，人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车把上多了些东西。
甘棠好奇地走过去：“哥哥，你去买什么了？”
许应停好车，直接就把袋子递给她：“没买什么。”
甘棠接过袋子，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些小烟花和仙女棒。
“哥哥，给我买的吗？”
“嗯。”
春节了，许应班群和微信朋友圈里面，全都是在自己家天台或者院子放烟花玩仙女棒的照片或者视频。
甘棠不说，但未必不想玩。
“谢谢哥哥！”
甘棠班群里面自然也有同学在发照片，她虽然不怎么看消息，但昨天晚上睡觉前，班群里面有人在发红包和祝福，免打扰的群一直都提醒，她就点进去看了看消息记录。
但甘棠知道，年节期间，这些东西本就会溢价。
她虽然也有些想看想玩，但也只是羡慕懂事地不会向许应哥哥提。
只是没想到，许应哥哥说出去一趟，是去给她买这些。
“下着雨冷，进去吧。”
见她还站在杂物间的门口，许应抬手落到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推了一下。
两人回到屋里面，开着的电视重播着昨晚的春晚。
许应拿出手机，问甘棠要不要玩游戏。
“哥哥你玩，我看着你玩。”
许应天天打单，早就没什么游戏瘾了。
如果不是为了挣钱，他压根都不想打开那游戏。
“我做会儿作业。”
怕她无聊，许应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想玩就自己玩。”
“好。”
甘棠应了一声，拿遥控器换了个台。
昨晚的菜还剩一大半，中午不用特意做菜，把昨晚的菜热了就成了。
两人吃过午饭后，甘棠看了会书，然后回房间午睡。
许应昨晚睡得有些晚，把手上的卷子做完也回房间打算补个眠。
刚掀开被子，他就看到深蓝色的床单上面那红彤彤的红包。
许应挑了下眉，不用想都知道是甘棠放进来的。
他拿起红包，打算待会儿还给甘棠，却看到红包下面贴了张便利贴。
“哥哥，你长大了，也能收红包的。”
甘棠写的是漂亮娟秀的行楷，一行字端端正正。
许应看了几秒，才低头拆红包，里面放着八张一百。
这是甘棠期末考的奖学金。
他弯唇笑了下，拉开一旁的抽屉，把红包放了进去。
天黑得快，许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在书桌前坐着的甘棠。
她作业早就做完了，上周她自己不知道去哪里买了一大堆高考题测试卷回来做。
甘棠这会儿就是在做她自己买的卷子，做得认真，许应走过去都没发现。
直到许应把她跟前那早就凉了的水拿走重新倒了杯热的放过去，甘棠才反应过来，“哥哥，你醒啦？”
“嗯。”
许应应了声，在她旁边坐下，仰头喝了口水，然后看向她放在一旁的那半米多高的题册，随手拿了最上面的一本。
没想到刚翻开，里面就有一封粉色的信封掉出来。
这东西许应熟悉得不得了，看到后下意识就想藏起来不想让甘棠知道。
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像极了专制蛮横的家长，最后还是把信封重新夹了回去。
只是他放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没夹好，那信直接就掉在了甘棠的跟前。
甘棠停笔拿了起来：“哥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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